方雨下葬的那一天,一个年纪大约十八九岁,身上还带着一些未脱稚气的男人,手中拿着一个小包急匆匆的进了村,而且直奔中赵铁山的家而去!
此时,方雨的灵堂就摆在赵铁山家的院子里,葬礼几乎已经举行完了,接近了尾声。院子里熙熙攘攘的,那些来参加葬礼的村民们,马上就要把方雨的棺材,抬到地里面埋葬了。
这时候那个男子进了院子,看到灵堂之后,大喊了一声。“妈……”
然后男子踉踉跄跄地奔进院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灵堂前,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道。“妈,你怎么就这么走啦,不是说好了,等到放暑假的时候,就来看你,可你现在怎么就走了呢?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你的儿子向阳呀!”
这个长相帅气又很年轻的男子就是方雨的儿子赵向阳!
赵向阳是一个头脑聪明的人,也是上河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离开山村的人!
平时他一般都是在城市里上学,只有到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回来,这两年寒暑假的时候,他也找了兼职,很少回家!
就在前一段时间,他还给自己的母亲方雨打电话告诉她,到了暑假就会回家看她,可是没想到他的母亲却死了!
看到赵向阳嚎啕大哭,围在在院子里的村民都议论纷纷,可是谁也不敢上前劝阻,赵红军那闷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赵向阳哭累了,把目光转向了赵红军,然后问道。“爸,前几天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死了呢?她是怎么死的?”
听了这话,村民们感到吃惊,原来赵向阳还不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他的母亲是上吊自杀的!
赵红军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掐灭,然后站了起来,对着围观的村民们说道。“今天大家伙儿都辛苦啦,晚上的时候我请大家伙吃宴席,现在你们先回去吧!”
有一个村民说道。“红军,再过一个半小时,就该下葬了,可不要误了吉时呀!”
赵红军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不会耽误的,我只想跟向阳单独说几句话,所以还请大家伙先回去!”
对于赵红军的心情,大家也都能够理解。所以也没有人埋怨什么,那些村民纷纷转身走出了赵红军家的院子很快就消失不见!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赵红军和赵向阳两个人,赵向阳说道。“爸,你告诉我呀,前几天我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死了呢?你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她是得病死的,可我不信,我妈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间就得病了呢?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了?”
赵红军对着赵向阳说道。“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到屋里说话吧,我正好有些事儿要告诉你!”
说完这些话之后,赵红军转身就朝着屋里走去,赵向阳愣了片刻,忽然间觉得不对劲儿,他的这个父亲一直疯疯癫癫,这事村里人都知道的,虽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可是现在再看自己的父亲,怎么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了,难不成他那疯疯傻傻的病已经好了?
怀着诸多疑问,赵向阳也跟着进了屋里,到了屋里之后,赵红军首先把门关上了,然后摆了摆手,示意赵向阳坐下来!
他们两个相对而坐,但是赵红军一时没有开口,气氛变得有些沉默,赵向阳说道。“爸,你快说呀,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赵红军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赵向阳说道。“你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听了这话,赵向阳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问道。“爸,你怎么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你一直都是我爸呀,怎么……”
不等他说完,赵红军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孩子,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儿,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真相了,但是我一直不能说,因为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你,被赵铁山知道的话,会对你不利的,也会对我不利,更是对你的母亲不利!”
听了这话,赵向阳更加的纳闷儿了,他说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爷爷赵铁山又不是一个坏人,你要告诉我的到底什么真相啊?怎么这么害怕他知道?对啦,这些年你一直疯疯傻傻的,现在怎么突然间就恢复正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红军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向阳,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就不瞒你了,赵铁山已经死了,你的母亲也已经死了,不过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并没有把赵铁山的事告诉你,只是告诉你,你的母亲死了,知道我为什么不把赵铁山的死告诉你吗?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爷爷!”
赵向阳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你说什么?赵铁山不是我爷爷,这怎么可能呢?我就只有这么一个爷爷,而你现在去告诉我说他不是我爷爷对啦,赵铁山他是我爷爷,也是你的父亲,可是你现在就口口声声喊他的名字,这样是不是太大逆不道了?”
赵红军提高了声调说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他不是你爷爷,更不是我的父亲,他是一个魔鬼!”
听了这话,赵向阳噌地一下站起身,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你说什么?赵铁山是一个魔鬼,不,他一直是我爷爷,也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还有你告诉我说,我的爷爷赵铁山也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呢?咱们家突然间就死了两个人,这不对劲儿啊!”
赵红军摆了摆手说道。“孩子,你先别着急,我之所以打电话让你从学校回来,就是想要告诉你真相,我刚才说过了,但是你先坐下来,不要那么激动,我会慢慢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的!”
赵向阳一脸疑惑的坐了下来,他在想,赵红军要告诉自己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孩子,实话跟你说吧,你并不是我的儿子,你是赵铁山的儿子,确切的说,赵铁山他不是你爷爷,而是你的父亲,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我会把这所有的疑问都一一解开的!当年有三个女孩是在城里上大学的,而且学的还是画画,都很年轻漂亮,暑假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来到了这座大山里来写生画画,之后就借住在我们家里,可是赵铁山那时候已经性情大变,后来才知道他是被一个修炼邪术的人给控制了,他害死了他的老婆,也就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我也不得不装疯卖傻,这样才能躲过他的迫害!”
停顿了一下,赵红军接着说道。“那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住进了我们家之后,他就开始打那三个女孩儿的主意,尤其是那个叫苏猫儿的女孩,这个女孩儿是三个女孩当中最漂亮也是最善良的,另外,与其他两个女孩不同的是,来的时候她怀里一直抱着那只黑猫,后来我才知道那只黑猫是她的阿娘变成的,她的阿娘活着的时候是修炼邪术的,死了之后不放心,所以鬼魂变成了一只黑猫,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就是因为有那只黑猫在身边,赵铁山一直有所顾虑!”
“苏猫儿?这个名字听上去怎么这么熟悉呢?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听村里人说过,苏梅子的母亲就叫苏猫儿?”赵向阳说道!
赵红军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苏猫儿就是苏梅子的母亲,但是这是后来的事情了,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关于赵铁山的真实身份,他是被一个叫做李魔的人给控制了,那个人钻进了他的身体里,控制着他的思想和行为,借助于他的手害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我的亲生母亲,我跟苏猫儿亲眼看见,他把我的亲生母亲给勒死了,后来他又把三个试图逃走的女孩抓了回来,扬言要把她们嫁给村里的光棍,还要砍断他们的双腿,让他们永远也不能再逃离,而且要把他们变成生孩子的工具,三个女孩几乎崩溃,其中,你的母亲方雨情绪最为糟糕!”
赵向阳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这三个女孩当中也有我的母亲?”
赵红军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没错,其中就有你的母亲,还有一个是苏梅子的母亲苏猫儿,为了躲过被砍掉双腿的命运,你母亲就跪在赵铁山的面前乞求他,说只要不砍断她的双腿,让她做什么都愿意,然后,她背叛了苏猫儿,把制服黑猫的方法告诉了赵铁山,因此赵铁山最终没有砍断她的双腿,但是却把她嫁给了我!”
赵向阳吃惊的看着赵红军,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父母是在那种情况下才结合在一起的!
“赵铁山这是故意的,故意把三个女孩儿嫁给他们不爱的人,让他们永远的留在这山村里,而方雨,她嫁给了我,但是我并不爱她,我爱的人是苏猫儿,我曾经试图帮助猫儿逃走,但是失败了,后来我不得不娶了方雨,但是猫儿那时候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只是我不知道罢了,她被迫嫁给了大憨,我以为这样噩梦就算结束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赵铁山却把毒手伸向了猫儿,逼迫她砍断了自己的双脚!”
说到往事,赵红军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要不是因为肚子里怀了孩子,我想猫儿砍断断自己的双脚之后,肯定就活不成了,但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怀孕,所以还是活了下来,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才死了,但是在死之前她非常的忧心,她害怕生下孩子之后,还会受到赵铁山的迫害,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她想了一个办法,在生下孩子的时候,把她带来的那只黑猫拨了皮吃掉下了一个恶毒的诅咒,然后她就生下了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就是苏梅子!”
赵向阳自言自语的说道。“怪不得我们村里的人都说苏梅子是猫女,原来,她生下来之前就被下了诅咒!”
“对,那个诅咒是为了保护她,在她成长的过程中,谁要是伤害她,只要她启动那个诅咒就能够把伤害她的人置于死地,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年,我们村里人都很排斥她,说她是猫女,是扫把星,想把她赶走甚至,想把她置于死地,但是梅子她始终都没有启动身体里的诅咒,因为她不想害人,她和她的母亲一样,是一个善良的人!”
赵向阳把目光转向了赵红军说道。“这么说来,苏梅子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和那个苏猫儿的女儿,而我呢?我竟然是我母亲和赵铁山的孩子,这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母亲不是嫁给了你吗?怎么会生下赵铁山的孩子?”
赵红军说道。“你母亲为了活命,不但出卖了苏猫儿,把制服黑猫的方法告诉了赵铁山,而且,她还成了赵铁山的发泄工具,但她是自愿的,只要赵铁山不砍断她的双腿,她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成为他的奴隶,现在你知道了吧,表面上你母亲嫁给了我,实际上我根本连碰都没有碰过她,我心里只有梦儿,我这辈子爱的也只有她,我不会碰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却成为了赵铁山的玩物,就在苏梅子被生下来没多久,你也出生啦,但是,在外人看来,我和你母亲是夫妻,所以她生下的孩子当然就是我的孩子!”
对于这些事情,赵向阳简直感到太震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眼前这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
“这么说来,你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赵铁山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赵铁山当成我的爷爷,把你当成我的父亲,可是现在……”
赵向阳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过很快他就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对着赵红军说道。“那么赵铁山是怎么死的?我母亲又是怎么死的?”
赵红军说道。“赵铁山自从被那个修炼邪术的人给控制了之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少害人,尤其是一直在害苏梅子,你也看到了,梅子嫁了三个丈夫,第一个丈夫是富贵,可是没多久付贵一家人就被毒死了,富贵他自己也做了监狱,后来越狱,被直接枪毙了,然后苏梅子又嫁给了长柱,可是也没过多久,长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唯一的女儿也疯了,再接着,苏梅子就嫁给了下河村的陈百生,自从嫁到那个村子之后,那些村民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排斥她,开始害她,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都是被赵铁山给害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想要害死梅子的人,都是被赵铁山蛊惑了心智?包括下河村的那些村民是吗?可是赵铁山他为什么要害梅子?”
“因为赵铁山曾经说过,他不仅要迫害她的母亲,还要继续迫害她的孩子,迫害她的世世代代,他就是这样一个惨无人道的禽兽,这些年,无论他怎么迫害,苏梅子都没有启动身体里的诅咒,我想这个孩子是可能预感到了,那些害她的人都是迫不得已的,所以她也不想报复,不想害人,但是最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被人打了一枪,肚子上被打了一个血窟窿,没想到这一枪反倒是启动了她身体里的诅咒,她和一个叫老死鬼的人联合在一起,把赵铁山给灭掉了,这个魔鬼终于死了!虽然赵铁山是村长,但是对于他的真实身份,村里人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死了之后,大家都拍手称快,再加上他身上有命案,所以他死了之后,警察也没有过多的追究,实际上他是被邪术的方法杀死的,警察根本就找不到证据,这事儿也赖不到苏梅子的身上,因此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么我母亲呢?她为什么会死?这么多年来,她过得生不如死,虽然她嫁给了你,可你并不爱她,甚至连碰都没有碰过她,而赵铁山,却经常折磨她,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当时我想不通我的爷爷为什么要折磨我的母亲,而我的父亲为什么却不管?现在,我全都明白了!”赵向阳说道!
关于他的母亲被赵铁山给折磨的事情,毕竟都是一家人,经常在一起,所以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可是,当时年纪还小,他只是觉得爷爷对母亲不好,甚至会打骂母亲,但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赵红军叹了口气说道。“按道理来说,赵铁山死了之后,你母亲也该长松一口气啦,说实话,我虽然不爱她,甚至心里还在怨她,怨她当年为了自己活命,背叛了苏猫儿,可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原谅她啦,她也很不容易,这么多年,她过得也很惨,经常被赵铁山折磨,她好几次产生过自杀的念头,想结束这悲惨的人生,可她为了你,一直活到了现在,孩子你明白了吗?她是为了你才活到现在的!”
赵向阳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是的,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我母亲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看得出来,我曾经问过她,我曾经跟她说,她心里如果有什么苦可以告诉我,但她始终什么都没说,她不想连累我!”
赵红军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你母亲之所以没有把她所受的苦告诉你,是因为她不想连累你,毕竟那时候赵铁山他是一个魔鬼,一旦你知道了这所有事情的真相,赵铁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到你,你母亲也是为了保护你,她宁可自己忍受那么多的痛苦,也从来不在你面前提起一个字,这就是伟大的母爱!”
“既然她已经忍了这么多年,现在赵铁山都已经死了,为什么她还要死?她是为了我才活到现在的,难道就不能为了我继续活下去吗?”赵向阳说道!
赵红军说道。“虽然赵铁山死了,你母亲长舒了一口气,但是这些年她的心太沉重了,在外人看来,她是解脱了,其实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极限,当时在她死之前,她问我能不能原谅她?能不能真正的和她做夫妻,好好的生活下去,我就告诉她不能,我心里爱的只有苏猫儿,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上她,更不可能和她做真正的夫妻,要是你母亲很绝望,我知道她心里很绝望,可我不想骗她,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才过了一天,她就上吊自杀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赵向阳又噌地一下站起了身,不敢相信的说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母亲是上吊自杀的?这么多年,她为了我都活了下来,现在为什么要上吊自杀?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我心里会难过吗?”
随即,赵向阳又用质问的语气说道。“还有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母亲一点希望?虽然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爱过她,可是她毕竟是那么可怜的一个女人,毕竟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假夫妻,你难道就不能说一句温暖的话来骗骗她吗?你明知道她现在很脆弱!”
“对不起,向阳,真的对不起,当时我太冲动了,我是没想到你母亲竟然会自杀,我以为赵铁山死了之后,她为了你还会继续活下去,而且会活得更好,却没想到……”
赵向阳擦了一把眼泪,微微的闭了闭眼睛。“算啦,我也不怪你啦,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呜呜,母亲已经不在了,可是她难道死之前就没有跟我留下过只言片语吗?”
赵红军也站了起来说道。“有,母亲去世之后,我在她的枕头底下看到了一封信,是留给你的,只是可能她自杀的时候没有人在她的身边,所以那封信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其中也包括你!”
“那封信现在在哪儿?”赵向阳问道!
赵红军抬起一只手伸进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赵向阳,赵向阳迫不及待地把信接过,然后打开看了起来!
赵红军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孩子,不管信里写了什么,你看完之后都不要太伤心啦,节哀顺变,让你母亲好好的走这一程吧!”
然后他就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赵向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