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两人都不言语,只剩山间虫鸣鸟叫声声。
上好药后,萧辞瀚撕了一截自己干净柔软的中衣下摆,把叶乔语肩膀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又给她把衣领拉了上来。
拉完衣领,萧辞瀚才觉得有些唐突了,补了一句解释。
“山上风冷,小心受了风寒。”
叶乔语看着天色不早了,经过这一番折腾,自己也饿了,估摸着萧辞瀚也差不多,便掏出了饼子,递给了萧辞瀚。
“天色不早了,吃完我们尽早下山吧,花木移栽之后再说,明天出摊就先做昨晚的金雀花小馄饨好了。”
看着叶乔语的样子,萧辞瀚虽然想押着她在家里养伤,但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也知道叶乔语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萧辞瀚接过饼子,吃了起来,心里琢磨着那东西做起来也简单,要不自己去做。
叶乔语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忍不住摇晃他肩膀,质问他谁给他的自信。
吃完饼子,萧辞瀚用树枝和树藤做的捆柴套,把狼尸摞成一摞给绑了进去,背起来就往山下走。
担心叶乔语身上有伤不便行走,萧辞瀚便走在了前头,给叶乔语踩出了一条路来。
虽然上了药,但痛觉是麻痹不了的,为了转移注意力,叶乔语和萧辞瀚聊起了天。
“为什么刚刚狼趴我背上时,你让我不要转头去看啊。”
萧辞瀚耐心地和叶乔语解释着。
“这叫狼搭肩,在人没有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就会从背后做出这样的动作,引诱人回头去看是什么,你只要一回头,就把喉管暴露了,它就可以一下撕咬开你的喉管,一击毙命。”
叶乔语惊叹不已,“原来狼这么奸诈的吗?”
萧辞瀚进一步解释道。
“不是所有的狼都会这招的,能做出这样动作的,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狼,它们因为年老体力跟不上,只能依靠诡计谋生。”
叶乔语脑内突然蹦出来那只迷之表情的猫,嘴里也忍不住蹦出了那句配套的话之一。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对于叶乔语时不时会冒出来的莫名其妙但又很贴切的话语,萧辞瀚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能淡定地接话。
“这个知识是有一点奇怪,得和狼打了很多年经验的老猎手才能知道。”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了山。
等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黑透了,天气逐渐回暖,狼尸过了夜只怕就会发臭,叶乔语便让萧辞瀚先行回家剥皮晾肉,自己去徐颖娘那儿接萧子安。
没成想,就这几步路,她居然被叶芝芝给截住了。
“叶乔语!你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挣了这么多钱竟然不知道帮助家里人,居然全给那个小拖油瓶买药?”
叶芝芝说着说着,还伸出了手,准备戳叶乔语的额头。
“你是不是傻啊,你对他再好,你也是个后娘,小拖油瓶是养不熟的,你该把那些钱拿回来贴补我们才是!”
叶乔语躲开了叶芝芝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准备绕过她。
她伤口还痛着呢,根本就懒得搭理叶芝芝。
谁知叶芝芝见叶乔语无视她,气得不行,她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了这个叶乔语落单的机会,怎么会就此放过。
叶芝芝伸手就想抓叶乔语头发,叶乔语为了避开她的手,偏了偏身子,这样叶芝芝的手一下子就重重地打在了叶乔语右肩的伤口上。
才刚刚结上痂的伤口,被叶芝芝这这一下立即给打得崩裂了,这种痛楚比被狼抓伤时更甚,叶乔语一下子就痛呼出声。
看到自己家院子亮了灯就缠着叶景同送他回去的萧子安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一下子就急了。
挣脱了叶景同牵着他的手,萧子安冲到了叶乔语身边,狠狠地把毫无防备的叶芝芝给撞开了。
抱住叶乔语,萧子安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叶乔语在他心里一直是神一样无所不能的强大的存在,就算强大成这样,都痛呼出声了,可见她实在是痛得很了。
“娘亲,你没事吧?你哪里痛,安安给你呼呼,呼呼痛痛就会飞走了,就不痛了。”
听着萧子安竟然用自己哄他的话来哄自己,叶乔语心里暖暖的,摸了摸萧子安的头,安慰他自己没事。
但紧跟而来的叶景同,一眼就看到了她被狼爪割裂染血的衣服,还有渗出来的一团血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一把推开叶芝芝,叶景同黑着脸警告她,“别再让我看见你对小语动手动脚,不然我不介意揍女人。”
叶芝芝被叶景同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浑身一抖,往后退了几步,但嘴上还是委屈地叫喊着。
“我没想打她的,我只是想拉住她,是她自己乱动,我才轻轻地碰到了她的肩膀的!”
喊着喊着,叶芝芝觉得更加委屈了,甚至觉得叶乔语就是故意的,还开始劈头盖脸地质问起叶乔语来。
“好啊,你个贱人,你也太会装了,看到堂哥来了,你就故意把肩膀往我手下送,好让堂哥看到我打你!”八壹中文網
叶景同扬手就是一巴掌,“嘴巴不干净我不介意替你爹管管你。”
叶景同气愤之下,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叶芝芝被打得一个踉跄。
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庞,感受着脸上肿胀起来凹凸不平的痕迹,叶芝芝尖叫道,“叶景同你竟然敢打我!”
听到外边吵嚷,拎着剥皮的剔骨尖刀就出来的萧辞瀚看到叶乔语痛得冷汗直冒的样子,心里涌上一阵怒火。
“我劝你最好滚远点,不然我也不介意教教你,乱伸手的下场会是什么。”
叶芝芝对自己战斗力好像有一点误解,叶景同、萧辞瀚两个男人保护着叶乔语呢,她还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甚至因为不甘叶乔语就这么被两个人护着,叫得更凶了。
“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也好意思,真的是被叶乔语这个贱人迷了心窍了!”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叶乔语翻白眼的次数直线上升。
虽然她本来的世界,是在象牙塔里工作,人际关系比较单纯,但游戏中她也是能和那些憨批对线的。
“贱人这个词,你怕不是在说自己吧?”
叶芝芝站稳了身形,以前欺负惯了原身,已经习惯了原身懦弱不敢还嘴的样子。
骤然被叶乔语这么怼了回来,叶芝芝不敢置信地叫嚣着。
“你别以为嫁了人就能放肆了,叶乔语我告诉你,就算分了家,但只要奶奶去族长那里说两句话,你一样会被收拾的!”
叶乔语没有见识过古代宗族的厉害,放狠话也没什么忌惮。
“能收拾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你是三岁小孩吗?打不过就叫家长,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叶景同却知道宗族那些老家伙的厉害,连忙出声制止叶乔语继续说下去。
“小语慎言,别被她激得说出什么对宗族不敬的话来,不然到时候比较麻烦。”
萧辞瀚却全力支持叶乔语随心所欲,畅所欲言。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家法可大不过国法,我倒要看看,哪家的宗族,无凭无据,听上妇道人家两句争嘴就动用私刑。”
萧辞瀚冰冷的眼神看得叶芝芝打了一个冷颤,但她还是想要在萧辞瀚面前表现出柔弱一面,也就是叶心水平时招那些男人喜欢的样子。
“萧家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心劝诫乔语姐姐而已。”
萧辞瀚眼神更加冻人了,“你当我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