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啥？这小学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就要听！”
“就是！张进德，我告诉你，这村委会还建在我家地上呢！你再威风一个，我立刻喊人把村委会砸了，你信不信？”
“就是，还和我们耍威风呢！可真有意思！”
......
张晓寒听着门外大娘们的议论，自己都替村长尴尬了起来。
比起这些大娘，张妈妈就算给村长面子的了。
这就是张家村，因为大家都沾亲带故，村里人也都按辈分互相称呼。
门外的那些大娘按辈分有的还是村长的婶娘、嫂子......这种关系即使骂了，村长也只能挨着。
果然早就被骂习惯了的村长见吵闹声稍微小点了，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晓寒，你把你的打算和大家说说吧！”
张晓寒见村长已经帮自己把舞台搭得差不多了，就毫不见外地说道：“村长说的就是我想做的，我是真的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有能力带领大家共同致富，这也是我努力的动力......”
张晓寒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漂亮话之后，话锋一转，略带羞涩地说道：“但是我现在的能力是有限的，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我这次开厂前期可能只招收二三十个员工，但是大家放心，只要我们干得好，产品质量好，销量好，后面肯定会扩大生产的，到时候需要的人手也会越来越多。”
“真的假的啊？”
“肯定假的啊，她去年刚上的大学，能学到啥啊？”
“没点本事，敢办厂？有钱没处花啊！”
......
张晓寒的话刚说完，外面就议论开了，很明显，大家都不是太看好张晓寒。
张晓寒觉得村民不看好她也是正常的，当然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被看好。
村长听到张晓寒的话之后，也有点惊讶，但是很快就回缓过脸色，笑着说道：“晓寒，你就别自谦了。虽说谦虚是美德，但是做事的时候，一味地谦虚，可不是好习惯。”
村长对张晓寒说完又环顾四周说道：“你们知道吗？咱们村晓寒考上的可是华夏科技大学，全国排名前10的大学啊，而且华科大的优势专业就是机械、电子这些工业方向的东西。只要晓寒学成归来，那绝对是咱们村的希望啊......”
村长深情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议论开了。
“华夏科技大学？什么啊？我都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估计也是啥野鸡大学吧！”
“不是，晓寒当时分数线超了本科线好多分呢！肯定是个本科！但是没啥名气，估计跑外省被人骗了！”
“瞎搞！就算是名校，才大一，能搞出什么名堂啊？！晓寒上学期成绩单我看到了，全班倒数第二呢！”
“啊？高中的时候不是成绩很好的吗？”
......
张晓寒听到外面的议论，满头黑线。
华科大的成绩单一直采取邮寄的方式，张家村地处偏僻，也没有什么门牌号，邮递员过来送信的时候，还需要挨个问路。
偶尔遇到几个热心的，主动要求帮忙带信的人的时候，失去耐心的邮递员也会直接同意。
所以上学期张晓寒收到的成绩单，就是辗转从别人手中拿到的。
张晓寒拿到信件的时候，发现信封已经被人拆开过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里面的成绩了。
反正村子里第二天就流传开了张晓寒上了大学，全班倒数第二的消息。
张晓寒对此十分无语，大学的成绩单并不会像高中的成绩单一样——有排名、有总分。
大学的成绩单就是按学号列出每个学生的各个科目的单科成绩，成绩单上也不会标注每门科目的学分。
而一学期有十几门课，还有一些实践课，所以分数看上去不仅多、而且混乱。
村民们看不懂，就直接把序号当成了名次，张晓寒这个实际考了全班第一的人，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倒数第二。
蒋雪这个实际全班第三的人，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倒数第一。
为此，还有很多人感慨：女孩子就是不行，即使到了大学，成绩还是比男生差......
张晓寒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怪学校分班排学号的时候，优先分男生，等男生学号定好了之后，才分女生，这也就导致女生的学号都在男生后面，每次成绩单上看上去都好像女生倒数的模样......
这不是个别人的错觉，而是大部分不了解大学计分方式的人看到成绩单，都会有这个误会。
比如上学期张晓寒班期末考倒数，还有挂科的一个男生，就因为学号排第一，他爸妈就以为他考了全班第一，不仅没责怪他，还奖励他了2000块钱。
而这个男生脸皮也厚，不仅把他爸妈的钱收了，还又去爷爷奶奶那里收了一波，最后到学校小人得志般地当笑话说给大家听。
......
虽然张晓寒本来也期望村民不要看好自己，但是现在听着他们对自己成绩的议论，张晓寒真的很想去给他们讲解一下大学成绩单的计分方法。
村长听着外面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大声咳嗽两声，想让外面的人能自觉点，小声点。
“哟！官不大，派头不小！还‘咳咳咳’......”
“哈哈哈，笑死了，你学得真像！”
......
张晓寒不禁向村长投去同情的目光。
张家村的村长不好当啊！张家村的厂子也不好开啊！
正是因为张家村的村民难管，所以张晓寒才不想一开始就给她们期待，更不想一开始就弄几个霸王进来。
张晓寒觉得按照村长这个节奏，后面还有的聊呢！但是张晓寒并不想耗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
所以张晓寒见没人说话就主动开口道：“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想租用我们村停用的小学来做厂房，后期厂子做大了，也会尽量从咱们村招工。你们看可以吗？”
面对张晓寒的直接追问，这一次村长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给出肯定答复，而是对着会计使了一个眼色。
看到两人小动作的张晓寒不禁敛了敛笑容。
“晓寒啊，是这样的，我们也知道你们年轻人创业不容易，村里也希望能尽一份力，多多支持一点。所以我们是这样想的，这个小学的场地你就直接用好了，也不收你租金了，就当我们用场地入股的好了，大家说好不好啊？”接收到村长授意的会计笑着说道。
啊？这？
张晓寒彻底被村长的无耻惊到了。
之前出门的时候，张妈妈一直反复叮咛让她在村长开口要钱的时候，不要答应。
张晓寒虽然嘴上答应了，但是心里却觉得付钱才属正常，大不了就多付点。
反正是废弃的场地，随他开口，也要不了什么价格。
否则他肯定是要遭全村人唾弃的，毕竟自己好赖都姓‘张’，他敢宰自己，就要做好被全村人骂的准备。
但是张晓寒是真的没想到，村长的胃口竟然这么大，上来就想要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