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张晓寒，曹欣然就谨慎地多。面对张晓寒的建议，曹欣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打算找研究生学长和学姐们问问，还是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了！”
两人又随便地聊了一聊，就说到了王艺明天晚上请客的事。
张晓寒遗憾地说道：“我倒是想去来着，毕竟之前一个宿舍的，但是我现在确实抽不出什么时间来。”
张晓寒说着又回头看了一下身后正在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只见陈彦霖也跟着原厂的工程师钻进设备里面了。
一旁的程鑫正在目不转睛地拿着大几百页的设备说明书，对着设备研究着。
自从芯片厂的设备开始入厂后，程鑫和陈彦霖绝对是最积极的两个人。
疯狂的两人有时候甚至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了，在屡次劝说无果之后，张晓寒就直接随他们去了。
谁的青春没有熬过夜呢！
曹欣然听着张晓寒那边嘈杂的背景音，也毫不避讳地说道：“我应该也不过去了，本来我和她的关系就不怎么样了，也没有必要去凑这个热闹。好了，不打扰你了！等你改变想法的时候，就和我说一声啊！我想和你一个导师！”
张晓寒闻言，叹口气说道：“可别！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导师可能只能养起一个‘混子’？咱们俩一起的话，谁帮老师干活啊！行啦！你先选你自己的吧！我要忙了！”
张晓寒挂了电话之后，就走到这台前几天刚进厂的离子注入机旁边，看起了他们的调试进度。
虽然一行人都穿着无尘服，但是张晓寒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谁是陈彦霖。
张晓寒想到明天就要入厂的光刻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等光刻机来了，陈彦霖和程鑫还会不会对离子注入机这么上心。
张晓寒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办公室，看起了研发部的工作进展。
因为设备还没有完全进厂调试成功，所以研发部的员工们只是把要设计的芯片的电路图画了出来，然后又做好了版图设计。
剩余的工作，都等着光刻机入厂装机完成后，才能继续。
张晓寒也看不得这帮员工闲着，索性就让他们把家电厂、玩具厂和设备厂所用到的芯片版图都制了一遍。
第二天上午，duv光刻机终于进厂了，厂务也是直接把厂房二楼的可移动墙拆开了一片，让吊车把光刻机吊了上去。
这一刻，厂里的数百人都在围观这两台远道而来的价格上亿的设备。
在吊绳悬晃的每一刻，都有人一阵阵地发出惊呼声。
张晓寒也被这些人的惊呼声搞得紧张了起来。
担心这些人的惊呼声会打扰吊车司机操作的张晓寒直接让人清空了现场。
等两台duv光刻机终于被平安地吊到二楼的时候，张晓寒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光刻机同样是需要安装在无尘车间里的设备，安装之前，还需要让光刻机在无尘车间的缓冲区静置一天。
所以张晓寒今天就带着龙芯的主管和负责光刻工序的工程师招待了一下asnml公司过来的工程师们。
而他们入住的酒店也是张晓寒公司提前为他们准备好的。
这个待遇在所有的设备厂商之中，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独一份的了。
回去的路上，张晓寒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
同样是设备厂商，张晓寒他们到客户企业可是没有这个待遇的，食宿全程自己搞定就算了。
关键是如果没有把设备问题解决好的话，中途出去吃个饭，客户厂里对接的工程师都是可能会有意见的。
如果因为一时解决不了问题，耽误了他们的生产的话，那更是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张晓寒后来做到了设备厂的主管后，一边要和安抚自己部门员工脆弱的自尊心，一边要舔着脸和客户方赔不是。
......
两相对比之下，张晓寒不得不为自己上辈子的境遇，留下一把辛酸泪。
等红灯的时候，驾驶座上的陈彦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一路上一直沉默的张晓寒。
陈彦霖看着张晓寒略带忧伤的侧颜，也垂下了眼眸。
陈彦霖又不禁想起了之前在荷花国的时候，在协商如何购买光刻机的时候，张晓寒寝食难安的模样。
陈彦霖看着张晓寒这段时间消瘦的脸，突然想起了张晓寒曾经对自己的劝诫。
之前朦朦胧胧的想法，这一刻陈彦霖突然坚定了起来。
两人回到家之后，陈彦霖突然和张晓寒说起了他准备申请外校保研的事。
“啊？”张晓寒闻言诧异地惊呼道。
张晓寒之前一直以为陈彦霖会选择程鑫做研究生导师的，现在突然听到陈彦霖准备申请外校保研，自然是惊讶无比。
陈彦霖从来就不是一个在乎虚名的人，他应该不会因为程鑫没有名望就另选他人的，那么让陈彦霖作出这个决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陈彦霖看着张晓寒疑惑的眼神，抿了抿唇，坚定地回答道：“我现在觉得你以前的说法是对的，我们在精密机械和光电设备方面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我打算去华大深入学习一下。”
张晓寒闻言，紧紧地皱了皱眉头，虽然华大的精密机械、光电设备和传感器的研究在国内都是顶尖的，但是在国际上却是连前十都排不上的。
张晓寒纠结了一眼，还是没忍住开口建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出国学习？”
陈彦霖闻言，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张晓寒。
张晓寒迎着陈彦霖的惊异的目光，镇定地说道：“既然是要学技术，那肯定是要和最好的学习了，与其在国内慢慢研究，还不如直接去国外学习他们的长处，然后照搬回来，再在这个基础上突破创新......”
陈彦霖闻言，愣愣地看了张晓寒良久，才垂下眼说道：“我考虑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