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七彩抓着那个小丫鬟的手,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姐姐,笑说,“姐姐才是最贴心,还大清早的亲自来探望,妹妹真是担当不起。”
“妹妹说笑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就像是姐姐总得让着不懂事的妹妹一些,是不是?”谭小双笑里藏刀,仔细的打量着谭七彩的身子,发现她的脸有些潮红,其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她特别注意看了看谭七彩的脖子,发现她的脖子光滑白皙,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自信了许多。
“那是当然,以后在这儿过日子,还得依仗着姐姐的关照呢。”谭七彩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觉得有些厌烦,于是主动退出了这场唇枪舌战,“如果没事儿的话,妹妹要去梳洗去了,姐姐你也去忙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谭小双听了这明显的逐客令,气的牙关紧咬,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怎么现在倒是感觉自己被她给将了一军,总之是心中十分郁结,不痛快。
而谭七彩已经将身后的小丫鬟推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是非都关在了门外。
“改日再会!”谭小双愤恨的扔下这么一句,便带着她的那一大帮子人离开了房间门口。
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谭七彩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间里的床上坐着,觉得脑袋开始发晕了……怎么只是趴在床边一晚,就会感染风寒?自己这身子也太夸张了。
她猛然想起之前张大夫告诫自己的事情,似乎自己这身子十分脆弱,仅仅是一点伤害,就会有寻常人更大的反应,所以她才会这么容易就感染风寒,这么容易才醉酒?
她恼恨的锤了锤脑袋,心想昨晚若是将司空云使劲儿推开自己睡床那该有多好。刚嫁过来就生病,可真是麻烦透了。
“夫……夫人,奴婢还是叫您夫人可好?”谭七彩正恼恨着,差点忘了自己还带进来一个小丫头,她此时怯怯懦懦的开了口,眼角还有刚刚被欺负时未干的泪花。
“随意啦,我对这些名号没什么概念,叫我什么都行,我只要知道你是在叫我就可以了。”谭七彩站起身来走近那个小丫头,细细的打量起她来。
这小丫头长得也算是清秀,个子十分娇小,比谭七彩还矮一个头,脸蛋也是小小的,看上去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仓鼠,惹人爱怜。
小丫头听了谭七彩的说法,惊讶的抬头看着她,又觉得这样似乎很无礼,又小心翼翼垂下头,说道,“奴婢还是叫您夫人吧。”
“那你叫什么名字?”谭七彩四处走动找花花,怎么也找不到,一面走一面问道。
“奴婢名叫秋莲。”秋莲声音细细的,很是柔和,听得谭七彩浑身都舒畅了。
“秋莲,秋日的莲花,秋天还有莲花吗?”谭七彩下意识的问道。
没想到秋莲一听这话,像是打开了什么悲伤地开关,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夫人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奴婢这名字的不妥,秋天的莲花,已经全部枯败,没有丝毫未来可言。奴婢从小双亲尽失,舅舅不想养奴婢,将奴婢送到了府里,一直在府里打杂,后来另一位夫人来了,奴婢便被配到膳房中,日日为那位夫人准备膳食。”秋莲似乎十分信任谭七彩的样子,话匣子打开了之后便停不下来了,“那位夫人实在是太挑剔,奴婢日日被打骂……”
她一面说着一面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上边崭新的痕迹,明显就是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谭七彩抬起她的手臂仔细的看了看,心疼不已,这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几岁,身体还未发育完全,小小的身板好似一阵风就会被吹走似的,看着分外可怜。
“怎么会弄成这样,有没有上过药?”谭七彩不忍心再看,找花花的行为变成了找药。她在房间里边东翻西找,就是没有找到可以用得着的药,她一时没法子,只好说,“等会儿我去向司空云要些来,给你送过去。”
“夫人!”秋莲一下子跪倒在地,泪水连连,“奴婢当不起,奴婢说的太多了,实在是不该……”
“别说这个。”谭七彩赶紧将她扶起来,“你告诉我代表你信任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秋莲惊讶的抬起头,感动的无以复加,“奴婢能遇到您这样的大善人,真是前世积德。”
“快别这么说。”谭七彩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却分着高低贵贱,实在是太不公平,如果放在现代,这样可爱的一个姑娘,肯定会很受欢迎才是。
她从梳妆台上顺手抓起一把首饰,塞进她的手中,说,“这些首饰给你,你拿出去卖也好,当了换钱也行,随便用。我没有办法让你出府,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夫人您别这样,奴婢当不起!奴婢当不起!”秋莲接着首饰的双手都有些颤抖,首饰在掌心震颤着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别废话了,收着吧。”谭七彩叹了口气,“你在我这儿耽搁的时间也够长了,赶紧回去交差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干就好。”
“夫人您……您真是个大好人!”秋莲又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之后,说了声,“奴婢定当为您做牛做马!”
谭七彩刚想说不用,这丫头已经飞快的跑出门口,不见了人影。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花花从天花板上直接跳到她的肩膀上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这丫头……跑的倒还挺快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谭七彩将花花扔在床上,把房门关好了穿上繁杂的衣裳,光是系那些不知道该扣在什么地方的带子就弄了好半天,最后终于算是穿出了个样子,但是头发却是不会摆弄,只好随便找了几个首饰夹子夹了一下,脸上也就随便铺了点粉,点了点胭脂,看上去也倒还清新可人,像样的很。
果然东西贵就是好用……谭七彩以前闲着的时候也曾在集市上买过那便宜的胭脂,拿回去一涂,红的像是猴子屁股,还难洗的紧,没有洗面奶,只好用皂荚使劲儿搓,差点没搓下一层皮。
稍微吃了点刚刚秋莲带来的早膳,她觉得味道还真是不错,虽然已经完全凉了,但是味道依然不减。
一面吃着花花一面不满的跳上她的肩膀,盯着她的饭碗,不满的扒着她的头发,示意她给自己分点儿,谭七彩无奈,只好一面吃一面喂花花,一人一鼠最后将整个早膳吃的一干二净。
“准备好了!”谭七彩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推开门,学着司空云他们的样子,站在院子门口喊了声,“来人啊!”
仿佛只是在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来几个年轻的侍卫,衣服也掩盖不住他们结实的肌肉,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高高大大的,站在谭七彩面前,高出她许多。
她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侍卫们赶紧单腿跪下,朝着她行礼。
“不知夫人何事?”
“我……我要出门。”
侍卫们一个个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她,又面面相觑,然后低下头不说话。
“你们怎么啦?”谭七彩有些莫名其妙,“不方便吗?”
“不是不方便,是……”其中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答她,“是不太好。”
“怎么不太好?”谭七彩更是莫名,“我嫁过来了就不能出门了吗?”
“……”侍卫们这回没有一个开口的,全部都保持着可贵的沉默。
“好歹给我一个解释吧?”谭七彩十分无语,这个七皇子府怎么如此奇怪,出个门都这么麻烦?
“我来给你解释吧。”背后冒出一个声音,这种一声不吭突然出现的伎俩谭七彩已经快要习惯了,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她不耐烦的回过头看着他,迎上他的目光,“解释吧。”
“你准备去哪?”司空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去哪儿还要跟你报备吗?”谭七彩很是不满,嫁过来怎么感觉就变成了眼前这个人的奴隶了,出个门都这么麻烦,是不是以后上个厕所都要先跟他说一声?
“如果你是去宫里,那么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你是要去其他地方,不准去。”司空云的语气不容置疑,十分强硬,似乎一点也不给通融的样子,他朝着那几个无辜跪着的侍卫挥了挥手,那几个人舒了口气,赶紧消失在这两人的面前,不想当炮灰。
“不准去是什么意思?”谭七彩就不相信,身为一个自由人,还真能被他给关起来。
不过他前面一句话似乎有其他的意思,是不是在嫁给皇子之后,必须先去宫中报道?
她似乎听过这个礼节,但是今日并没有人提醒她要这么做,所以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