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口?竹青现在就在府门口?
谭七彩惊讶的看了看花花,见它意犹未尽的蹲在自己的肩膀上舔了舔爪子,像是刚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花花从来不在外面乱吃东西,只有熟悉的人给它喂食它才会吃……所以说,竹青真的来了。
心中的喜悦之意止不住,她笑呵呵的跟三个丫头说,“我去门口一趟,你们不用跟着,我去去就回。”
三人面面相觑,觉得很是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默默地开始干活。
绕过花园小径和府内各式各样的院落,谭七彩绕的有些头晕,还好知道大致的方向,要不然非得迷路不可。
她心说难怪嫁过来的那一天自己头顶盖头走了那么久才走到,这个七皇子府还真是建的十分气派,大却丝毫不显得空,设计的也十分有品味,并不显得单调。
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走到正门口,这个时候的府门是开着的,谭七彩直接就走了出去,四处看了看,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好几辆颜色样式十分熟悉的马车,自己坐过不少次了。
第一辆马车的车上,坐着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裳的少年,长相清秀,嘴角带笑。
“竹青!”谭七彩开心的跑了过去,面带灿烂的笑容,在他的面前站稳,“你怎么来啦!”
“怎么还是老样子,哪里像个妃子。”竹青笑眯眯的看着她,接住了比谭七彩更加热情兴奋的花花,抚摸着它背上的毛,脸上的笑涡越发明显,“我把你的这些宝贝都带来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轻盈的跳下车,将后面一辆马车的车帘拉开,露出里边的木制的精致蒸馏器械,为了防止颠簸造成损伤,竹青还特意的在那些机器边缘包上了一层布,十分细心。
“你是看了我让花花送你的信吗?”谭七彩笑着问,“我其实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还真的管用。”
“花花是我一手训练成的,当然管用了!”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里边是一些细碎的果仁,花花一闻到那果仁的香味立刻便兴奋了起来,用后腿站起来看着司空云,一双可爱的大眼睛闪着晶莹的光彩。
它前爪抱着一颗花生嘎嘣嘎嘣的吃的嘣脆,谭七彩看着花花可爱的样子笑弯了腰,“它在你面前才会这么放松。”
“可能是因为府中太闷了。”竹青抬头看了看七皇子府那高高的围墙,“你经常放它出来走动走动就会好很多。”
“真的吗?”谭七彩伸出手来摸了摸它的后背,“放心,我会好好对它的。”
花花十分配合的舔了舔她的手指,然后恋恋不舍的从竹青的身上蹦到了谭七彩的肩膀上,抱着果仁继续吃了起来。
“它除了会送信给我,还会送信给其他人,只要你将沾染那个人身上味道的布块绑在它的身上,它就可以找到那个人,不过前提是路途不能太远。”
“这么厉害!”谭七彩惊喜的看着花花,“你可真神奇。”
竹青看着谭七彩笑得开心,心中却感觉揪得慌。
“过得还好吗?”竹青面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慢慢垂下头,“在这里……还习惯吗?”
“还行。”谭七彩故作轻松的笑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嗯……”竹青点了点头,“你一定不要勉强自己,遵从自己的心,如果不乐意的话,随时让花花给我带消息,我一得到消息就会过来帮你。”
“谢谢你,竹青。”谭七彩十分感动,“此生能得一个像你这么仗义的朋友,真的是我三生有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是说好的要酿酒给我喝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忘啦,我可是记着呢!你看我还专程把这些东西都带来了。”竹青煞有介事的将蒸馏器小心翼翼的搬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叉着腰说,“过一阵子我可要来拿酒的。”
“那怎么行,我亲自给你送过去。”谭七彩笑说。
七皇子府的门口虽然不算是繁华的地段,但是平日里车来车往也有一些,时不时的便有一辆马车经过,发出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听上去也并不是很明显。
谭七彩和竹青一面笑一面闲聊着,两人随意的将马车里的东西搬出来,谭七彩告诉他这几日在这里发生的琐事,竹青聊他最近有趣的见闻,两人聊得兴致很高,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地点。
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已经有一小会儿了,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却径直的朝着两人的方向驶来,在两人的身边突兀的停了下来。
竹青警惕的回过身,看清从车上走下的人之后,神态皆是一变。
“殿下。”他赶紧跪下行礼,不敢有半分怠慢,这几天谭七彩刚嫁进府里,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受了半分委屈,他可要后悔死了。
司空云?谭七彩微微皱了皱眉,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真是太不凑巧了。
司空云瞥了一眼,正巧看到谭七彩皱眉的神情,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很是不爽,“怎么,看来你不怎么乐意见到我?”
“殿下多心了。”谭七彩无奈的回答道。
司空云也不理她,转身看了看竹青身后的这几辆马车,看到那些酿酒用的工具之后,神情倒是十分平静,不过嘴巴却是丝毫不饶人,“若是要搬这些东西,可以自己派人去搬,何必劳二哥身边的护卫大驾,还专程跑这么一趟。”
“殿下说笑了,之前谭姑娘在谭府的时候,在下也受了她的不少照顾,跑这么一趟是义不容辞的。”竹青微笑着答道。
“现在要叫她夫人才是。”
竹青面色一僵,转眼又客气的笑了笑,“是在下口误,要叫夫人。”
“我们是朋友,就不用讲这些虚礼了。”谭七彩赶紧打圆场,尽量不让竹青太尴尬。
“哦?”司空云对于朋友这个词似乎很不屑,他锐利的目光转向竹青,道,“只怕他并不仅仅只把你当朋友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谭七彩尴尬的红了脸,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总觉得越是反驳便越是觉得虚假,只好抱着花花不停的摸它柔顺的毛,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见竹青,弄成这样尴尬的境地,也实在是罪过。
不过竹青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安慰的看了谭七彩一眼,似乎是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一时无话,司空云派人过来将东西都搬回了府里,放在了为谭七彩准备的房间里。几辆马车拉来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只是几个大物件比较占地方,搬运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东西搬完之后,司空云抱着手肘看着谭七彩,“你竟然这么活蹦乱跳的出来,想必风寒是养好了?”
谭七彩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吃饭时她其实还有些小小的发热,但是后来醉酒睡着之后,今天早上……似乎就不怎么难受了。
难道是因为昨晚上的……谭七彩想起了记忆里一些零散的片段,似乎好像是自己把他冰袋抱在怀里了,顿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只好点了点头,说,“似乎是好了。”
“那便好,父皇和母妃早就想见你一面。”司空云不由分说的抓起谭七彩的手腕,“亏得我说你身体不适不宜出门,你自己倒是蹦跶着出来了,早知如此,我今早晨就该带你一起过去。”
谭七彩就被这样拽上了马车,连句道别都来不及跟竹青说一声,只来得及看他一眼,马车便飞驰着往宫里的方向去了,留下竹青一人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皱了皱眉。
这怎么叫人放心的下,他叹道。
前行的马车里,刚刚一堆话的司空云却忽然开始玩沉默了,谭七彩气呼呼的看着他,他却直接开始闭目养神。
“你究竟什么意思。”谭七彩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质问道,“竹青怎么惹你了,他又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辛苦给我送酿酒的器械,你却说这样的话。”
花花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吱吱的朝着司空云叫了两声,一双大眼睛不满的瞪着他。
“我倒是也想问问你。”司空云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脸色冷的像冰,“作为我的妻子,新婚的第二天就该见父皇和母妃……”
“你又没有告诉我这个,若是我知道,爬也会爬过去。”谭七彩打断他的话头,给自己找借口。
“结果出门的第一面竟然是见另一个男人。”司空云眉头皱的更紧。
“竹青是我的朋友。”
“他是个男人!”司空云抓住她的手腕,凑近她的脸,语气中半带着警告,“你怎么这么没有防备?故意的?难道你就是靠这个勾引人?”
“司空云!”谭七彩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爆竹,一下子炸了起来,“你不要太过分!”
她狠狠的挣脱开他的手,却又飞快的被抓住,她气急,知道自己在武力上是不可能比得过他的,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愤怒。
“你放开我!我不去宫里了,我也不要嫁给你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让我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