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怎么传得如此快,这个时代明明没有媒体报纸,但是各种小道消息以及八卦新闻都能在第一时间传到民众的耳朵里。”谭七彩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一点很神奇,以前在酒馆之中,这种感觉并不是非常明显,因为各种信息在自己的身边环绕,自己作为接受的一方,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一旦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去看,这种信息流通的方式还真是神奇。
“夫人,您又在说什么啊,奴婢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叶子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两句奇怪的话来,但是每次又都很好奇想要问,有时候谭七彩会跟她解释,但是有时候打打马虎眼就糊弄过去了。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谭七彩摆了摆手,就当自己全都是在自言自语。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就等谭相过来了,叶子怕谭七彩无聊,便陪着她聊天,顺便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什么?司空云出去买酒缸?”谭七彩觉得十分不科学,司空云竟然会体贴到这种程度,为自己置办那些打烂了的酒缸?
“是啊,殿下前几日去了您酿酒的地方,见酒缸基本上被砸碎了,里边虽然打扫过,但是还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十分狼藉,似乎十分生气。”叶子绘声绘色的叙述道,“若不是那姓曹的已经被皇上给处置了,奴婢觉得殿下他一定会亲手狠狠地对付他的。”八壹中文網
谭七彩微微一笑,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叶子见她笑的开心,正好趁这机会给她说一些外面发生的趣事,逗她开心。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谭相终于光临七皇子府,司空云闻讯特意亲自到门口迎接,谭七彩也一同去了,结果谭相一下马车,第一件事不是行礼,而是抓过谭七彩的手,将袖子掀了上去,方便看她手腕上的伤。
“爹?”谭七彩吓了一跳,想缩回手来,却被谭相制止住。
“你受委屈了。”谭相长叹了一口气,“还好救回来了,要不然爹也不活了。”
“殿下,谢谢您为小女主持公道。”谭相转身又对着司空云行礼,却是顺势跪了下来,谭七彩赶紧上前搀扶,却被谭相拂开了手,“可是老夫还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应允。”
“何事,您先起来,但说无妨。”司空云还是将顽固的谭相搀扶了起来,扶着他走进府内,便走边说。
“这事儿,是关于小双的。”谭相提到这个名字便叹了口气,“您也知道,小双她好面子,一直跟笑笑合不来,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如今她做出这等事情,真是家门不幸,老夫回去自会再教训她,只是想请殿下答应,与小双她和离。”
“嗯?”司空云却是对这个提议十分意外,他原本以为谭相是来劝他不要将谭小双降为侧妃,没想到谭相却是提出了和离的建议。
谭七彩也觉得谭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非常奇怪,和离虽然比单纯的休妻要好一些,代表双方的关系不和所以分开,跟离婚的性质差不多,但是在这个时代,和离对于女子的伤害是很大的,特别是在名誉的方面。
“她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置自己的名誉于不顾,既然能谋害妹妹,那么还怕什么和离。”谭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头,“都是老夫不好,疏忽了对她的管教,才会酿成现在这样的大错。但是她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若是将她继续留在这里,恐怕哪天她又想出了什么招数……防患于未然,老夫只好将她带走,好让她能够稍微安分点。”
“您说的很有道理。”司空云也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
“明日我便去和皇上说说这件事,今日我便带她走。”谭相已经做好了准备,征得司空云的同意之后,他身后的一些人便由府中的人带路,去领谭小双回家。
谭七彩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她原本以为谭小双的根基有多么的稳固,一定是十分难缠的角色,没想到面前这两个人的两句话一说,谭小双的未来就全部被决定好了。
她抬头看了看谭相的眼睛,那眼中现在只有无奈,困扰,还有要解决麻烦的坚定,却没有丝毫对另外一个女儿的爱护——谭小双的不讨人喜欢造成了谭相对她的态度,而谭相对谭小双的态度又进一步让谭小双的性格越来越别扭,成为一个恶性循环。
谭小双其实最渴望的,也是很简单的吧——只是家人和喜欢的人的关注和爱而已,只可惜,方式不对罢了。
“在想什么?”司空云低头看着谭七彩,见她沉默着不吭声,不禁问道,“不会是因为姐姐要走不开心吧。”
谭七彩摇了摇头,“我在好奇和离是怎么样的。”
司空云眉头一皱,搂过她的肩膀,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警告,“不要惹我。”
谭七彩笑着看着他,跑开去了谭相的身边。
谭小双走了之后,整个七皇子府安静了不止一点半点,下人们严重多了出来,很多人每天只要扫了地就没事干了,整天整天的晒太阳,司空云只好将她们遣散回家,有些直接被送去了谭府,那边应该更加需要她们……
司空云将谭七彩的酒坛子买齐了,但是那些酿酒的器械谭七彩却怎么也修不好,她不是学机械的,只是了解远离,要做出实体的机器来还是需要专业技术的支持,每天她都弄得一鼻子灰回房,被叶子嫌弃的不行。
“您这样哪还像妃子啊,瞧您这手,这衣裳!”每次这个时候,谭七彩都觉得应该快点把叶子嫁出去好让她有个人可以管着。
不过司空云过来的时候,还是能够看到她干干净净的样子,但是偶尔刚好撞到她从酿酒的屋子里出来,灰头土脸的样子,也是跟叶子一样一脸的嫌弃。
“你能不能不弄那些木桩子了。”有一天,司空云终于忍不住了,“也不见你酿出酒来了。”
谭七彩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她咬了咬牙没说话,过了一阵子,将新酿出来的酒砰的一声放在晚膳的桌上,放在司空云的面前。
“尝尝,木桩子失效以后酒的味道。”谭七彩为他斟了满满一杯“苦艾”酒。
司空云很久都没有喝过她酿的酒,看到这杯酒的时候眼睛微微一亮,他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抬头看着谭七彩愣了愣,十分冷静的问,“如何才能让那木桩子恢复原样?”
谭七彩特意让花花找来竹青,让他带着自己去找那老木匠,竹青倒是乐意的很,但是有个人却十分不乐意。
去找木匠的那天,天气晴朗,马车上坐了三个人,分别坐在马车车厢的不同方向,大眼瞪小眼,什么话也不说。
竹青时不时的会看谭七彩一眼,脸上带着微笑,每当这个时候,司空云的眼神就会变得锐利起来,但是他不直接看着竹青,而是静静地盯着谭七彩,将她看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路上简直是修罗场,气氛怪异之极,最后要将竹青送走的时候,司空云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待那木疙瘩修好了,记得提醒我过来拿酒啊!”竹青翻身上马,笑着朝谭七彩开玩笑。
“好的,你就等着吧。”谭七彩也笑着回应,还朝着他挥了挥手,但是手挥到一半就被司空云给抓了下来,瞪着她,“这么开心?”
“是啊。”谭七彩倒是大方的承认了。
司空云呼吸一窒,差点就要爆发出来,被谭七彩捂住了嘴巴,“我和他只是朋友。”
“这解释也太单薄了。”司空云依旧不开心,但是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以后少跟二皇子府的人接触,更不要跟他们的主人接触。”
“为什么?”谭七彩皱眉无法理解,“你和司空仪有什么过节吗?”
“……”司空云却在关键时刻闭上了嘴巴,仿佛是不想提起这件事,摇了摇头,“总之听我的。”
“霸道。”谭七彩评价他的这种行为,司空云却没有任何反应,一会儿便走的不见了踪影。
自从上一次司空云“情不自禁”伤到了谭七彩之后,一直到谭七彩伤好,他都没有再做出过分的举动,最过分不过吻吻嘴唇,搂搂腰,这样乖的表现一开始让谭七彩十分庆幸,但是时间一久,她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失落起来。
两个月过去,已经快要开春了,谭七彩的伤也完全好了,这两个月过的风平浪静,不管是哪个方面都是这样,谭小双自从回到谭府之后便没了消息,仿佛是从谭七彩的人生中消失一般。
但是她还是留下了一点痕迹。
茜儿被罚成为府中的扫地丫鬟,这已经是司空云对她最大的宽容。偶尔谭七彩碰到她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尴尬,但是茜儿却像是完全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一般,笑着跟谭七彩打招呼,那态度如此自然,反倒是让谭七彩有些不好意思。
时间一长,谭七彩也便接受了这样的茜儿,觉得这也许就是她的本来面目吧。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便是年末,将要开春了,宫里头传来了一个大消息,将平静如水的七皇子府打出一个大大的波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