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均之并没有回京城,而是乔装打扮,跟在他们身后尾随来了。
他悄悄与宋青元取得联系,在一间破屋子里见了面。
他并没有什么要求,也不是像宋青云担心的那样,想要带走宋青婷,而只是想要知道宋青婷的消息,只要她安全,他才能放心。
吕均之说道:“你不要告诉她我的事,喜欢带她好好养着。等确定她无碍,我自然会离开的。”
宋青云道:“怎么样才算是确定她无碍啊,你要在这里隐姓埋名待多久呢?”
事实上,她姐姐最近已经好多了。
吕均之笑道:“一两年,知道她能好,再做其他打算。”
若不是偏向自己姐姐,宋青云都要为他鼓掌,帮助他得到美人归了。
吕均之道:“如果有什么事,你尽管来这里留下记号,我看到了会和你联系的。”他指着角落木柱子说道,“在这里刻下就好。”他还在地上将符号画了一遍。
宋青云点头应下,道:“你也可以给我留下记号,我每月会过来至少两次,怎么说我也比你方便一些。”
吕均之笑笑,没有说话。
一声笑从远方传来,宋青云将思绪拉回来,就见管骋从桥上走过来。
管骋笑道:“这闲情雅致可真好。”他在朝堂之上,要忍着那些家族的围攻,唯独回到这里才能心情放松下来。
宋青云收手,道:“大王每日来回跑,累不累?”这里距离宫殿有些距离,骑快马也要两刻,管骋每日往返,可见其中麻烦。那些家族中便有拿这条说事的。
北丰国四大家族,今日聚在一起,四个坐在一起的老头子便是四大家族的族长,下一代的小辈们分别站在他们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心思都沉浸在他们的谈话中。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若不靠近,很难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今年,夜空无星,一切都安静的可怕,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直到第二日,管骋想要离开宫殿去找宋青婷的时候,突然被许多事情牵绊住,几个老家伙亲自坐镇,提到了刚刚停止的战争,提到了南元国的管耀,提到了管骋上一辈的历史,提到了管骋的母亲。
每一庄事,他都不能视而不见,必须恭敬听着议论着,可是他渐渐发现到事情不太对劲。
念头一起,他也顾不得不尊敬祖先了,立即就要离开。
四个老家伙没动,但是他们的孩子却动了,纷纷用身子挡住他的去路。管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红着眼睛,怒吼一声,“让开!”
一个老家伙道:“大王如果执意如此,那便将我北丰国的下一代斩杀了再出去吧。”
管骋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狼,散发着摄人的压迫,“以为我不敢吗?”
前面拦路的是下一代英杰,是以后最重要的人,杀了他们,对国家的损害太大,四大家族都会受到影响,最终必定要面对四大家族与他彻底决裂的局面,国家也危。
可是……
管骋摸到了佩剑,“你们将她如何了?”
另一老头子连忙上前,恭恭敬敬道:“王妃一切安好,大王息怒。我们之前想让你听取我们的意见而已。王妃她毕竟是中原人,不可信。”
另一个满头黑发的老人将他推开,“什么王妃?大王既然喜欢,给个夫人的称呼就是了,王妃的人选还是咱们北丰国的女子。”
管骋冷笑一声:“你们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取出佩剑,光芒一闪而过。
挡住他去路的人纷纷跪下,高呼大王饶命。
这是在性命逼迫他,这是在拿国家的前程胁迫他!
杀?不杀?
管骋的目光中有血丝,“你们若是敢伤害她……”
“大王,不可因女子废国。”
“我何时废国!”
两边对峙了好一会,还是管骋忍不住,“你们将她如何了。”
面对成群结队的北丰国士兵,宋青婷一脸地莫名其妙。
“大王召见,还请王妃跟我们走一趟。”士兵头领说道。
不用想,就知道此事有炸。
“我不去,我要见大王。”宋青婷道。
宋青云现在后面,突然低声对翠英翠武说了几句话。
等到士兵上前拿人的时候,翠英翠武趁机后退,凭借着周围人的掩饰,向后离开。
这些人奉命拿下王妃看管住,并没有注意到翠英翠武的离开。他们大概想着,这毕竟是自己的地方,王妃还能有什么本身逃了吗?
翠英翠武一离开,便直接朝着那间少爷口中的破屋而去。
只要到了那里,就可以公子取得联系。
宫殿内的对峙还在继续,管骋一听说宋青婷在他们的手上,眼睛眯了起来。
他们手上有她,他该怎么办?妥协?他不愿且不屑。反抗?青婷会不会危险?
是他大意了,一直惦记着青婷的病情,忘记了这些老臣一直在等着给他下马威。
另一边,宋青婷和宋青云已经被软禁了起来。
翠英和翠武还在破屋子里等待。
日暮时分,吕均之终于姗姗来迟,看到翠英翠武两人,吃了一惊,然后便大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姐被士兵围住了,说是奉了大王的命令,可是根本不像那么回事。青云少爷只来得及让我们来这里。”翠英说道。
吕均之扮做了渔民,手中的篓子和鱼竿已经掉在地上。他问:“多少士兵?”
翠武道:“人数不少,我们要是晚一步,说不定就会被包围了,根本出不来。”
翠英问:“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吕均之道:“不要慌。”
他从破屋子的角落里翻腾了半天,找出一个破旧的箱子来,箱子上面挂着发锈的锁,他掏出钥匙打开箱子,从里面提出来只风筝。
这是风筝是红色,上面用银色的线绣着漂亮的符号,符号并不显眼,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翠英翠武面面相觑,随后两人均是眼睛发亮。
这是公子许多年以前便绘制过的符号,这符号可调动公子埋下的一切暗线。
公子的暗线遍布天南地北,北丰国定然是有的。她们之前猜测过公子究竟有多少力量,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亲眼看到公子拿出来。
吕均之拿着风筝,走到了外面开阔的地方,一言不发开始放风筝,翠英翠武从旁协助。
很快,风筝便颤颤巍巍在半空中飘扬。
李大成每日都会往天空中望一望,尤其是他家后院有一座高高的阁楼,通过它远眺可以看到整个城内的上空,今日他突然看到了天空中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儿。
李大成以为自己看错了,好久才醒过神儿来,匆匆在阁楼上跑下来。
白梨自从嫁入齐府为妾,并一直在后宅安分守己,今日突然间天空中有一阵风吹过,她抬起头便看见了风筝。白梨心中梦想拉住了身旁丫鬟的手,“静,你快看!”
两个时辰后,吕均之面前站着三个人。
李大成,白梨,还有一名带着面具的男子。三人同时跪下,神色激动,“公子!”
他们以为,两军交战的时候,公子会唤醒他们,让他们里应外合,可是并没有,今日终于呼唤他们了。
“承蒙三位没忘记,我感动莫名。”他神色紧绷,“今日有一要紧事,请各位相助。”
三人都问何事。
“我想救一个人出来。”
三人又问,何人。
吕均之暗叹一声,道:“北丰国王妃。”
……
面对逼迫,管骋将长剑落在他的副将脖颈旁。
众人无动于衷,可以说这些人早就做好了死去的打算。面对这样一群人,管骋动不了手。
他右手动了,长剑在半空中一甩,落在了他自己的脖颈上。
他说道:“我可以考虑你们的要求,但是先将她带来。”他要先确认她的安全。
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也怕管骋真的做出什么事,他们便应下来。
士兵们出去了,片刻后白着一张脸来报,“王妃,王妃不见了!”
众人全部惊讶,根本不是作假。
管骋踹倒身旁一人,道:“你们,主要诓骗我。”
老头子们急了,“大王,此事我们的确不知。”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时,当时……王妃在屋子里,后来……说是头疼……”
当时,宋青婷和宋青云,花浓等人被关在一个房间里。
宋青婷的头疼之症犯了。
宋青云忙于外面人联系,让他们将住在西园的苏壁臣请来。到底还是王妃,这些人不敢怠慢,将苏壁臣带了过来。
苏壁臣沉稳地为她号脉时,沉声道:“不要担忧,不会有事的。”
宋青婷诧异抬头,就听他继续道:“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咱们就走。”
宋青云目光闪动,蹲下道:“可是吕均之有动作了?”
苏壁臣点头时,宋青婷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动作了是什么意思!
“他,在这里?”她听见自己的心咚咚地跳。
宋青云解释道:“怕你忧心,所以没告诉你,吕均之其实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也来了这里。”
宋青婷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