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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谨行本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徐郭氏这个疯婆子厮打,可徐郭氏不依不饶,见他不肯搭理自己,手下越不留情起来,嘴里也骂得越来越难听。
本来押着两人的壮汉默默地都松开了手,站在一边看热闹。
等听到徐郭氏说徐亭远死得好的时候,徐谨行忍无可忍,一把把徐郭氏推倒在地,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个毒妇!”
“我毒妇?”徐郭氏没想到徐谨行会推她,摔得背夹骨生疼,冷笑道,“你调戏亲嫂子,狸猫换太子,还和那只狸猫商量着把亭进逐出徐家,好侵吞那一股家产,这会子反而来说我是毒妇?”
徐郭氏说这些话的时候,壮汉就把徐谨行拉住了,徐谨行来不及捂住徐郭氏的嘴,脸色一片灰败,升起一股绝望来。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平时看着德高望重的八老太爷,居然是这般的恶毒,罔顾人伦!徐长黎气得倒退两步,指着徐谨行“你”了半天,然后把自己往地上一摔,抢哭道:“徐家的列祖列宗,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孽障!”
平泰公主看着他们表演,心里怒火难平,徐亭远拍了拍她背安抚了一下,然后扶着平泰公主的手,巴不得他们自己打起来才好!
戚氏扭头看到徐其容神色诡异的盯着徐谨行,心里一叹,有些心疼她。又想着徐郭氏那骂人的话太过难听,便走到徐其容身边,把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就像白氏搂徐其蛾和徐其蝶,周氏搂徐其瑜和徐其璇那样。
到了此时此刻,徐谨行已然知道,这会子自己就算是舌灿莲花。也没有办法把大家糊弄过去了。
不由得火从心起,恨恨的看向徐郭氏:“我怎么娶了你这个贱人!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当初腾哥儿的死,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沈氏是怎么死的,你真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从戚氏的怀里挣了出来,走到徐谨行面前,冷着脸色:“你说什么?”
徐谨行却像是找到平衡。他身后的壮汉怕他伤到了徐其容,手下禁锢他的力道加大,徐谨行丝毫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对徐其容笑道:“你母亲啊,你以为你母亲真的是病死的吗?还不是她觊觎人家手里的钱财,又憎恨人家有个财大气粗的娘家,又不肯在她面前恭顺,才想法子弄死了你母亲,想要帮你父亲抬一门听话的继室回来!”
沈氏死的时候徐其容才六岁,后来又病了一场。对于之前的记忆都记不大清了,这辈子重生时,沈氏已经死了。徐其容万没有想到她母亲的死也是有问题的!
不等徐其容反应,徐亭远已经手一松,放开平泰公主,然后大步走到徐郭氏面前,一脚踹了过去:“芸英是你害死的?”
徐郭氏刚站起来就被徐亭远一脚踹了老远,当下心口疼得脸色一白,徐亭瑞看不过去了,不管不顾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要过来拦着徐亭远,却被一个壮汉给挡住了,徐亭松见弟弟被一个下人拦住了,当下也起身过来帮忙。结果又被一个壮汉拦住了,徐亭柏见嫡兄和嫡弟都起身了,自己还跪在这里冷艳旁观也说不过去,于是忙嘴里叫嚷着母亲,也起身扑了过去,自然也被人拦住了。
徐亭远才不管这边。眼睛通红的看着徐郭氏,大声吼道:“你说啊,芸英是不是你害死的?你敢做,你还不敢承认吗?”
眼看着又是一脚要踹过去!
徐郭氏被吓得闭紧了眼睛,开口便嚷:“你八叔的话你也信?害死沈氏的,明明是亭进媳妇儿!”
这会子晕倒了的乔氏已经醒了,徐郭氏这话一出来,立马有一个壮汉动身把乔氏给拖了过来,根本不管身后跟着哭闹厮打的徐其筠等人。
徐其玉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看徐其筠的热闹,见乔氏被拖死猪一样的拖到了大家面前,又见徐其筠哭得一脸鼻涕眼泪,根本没有大家小姐的风华,也不管跪得隐隐生疼的膝盖,心里舒服得像是喝了一碗绿豆汤。
难怪当初徐亭进那么宠她,原来说是徐家嫡长子,原来也是跟她爹爹一样的出身啊!不对,她爹爹是庶子,说不定徐亭进出身连她爹爹都不如!素来高高在上把嫡女庶女挂在嘴边的徐其筠到头来原来连个庶女都不是,她怎么能不高兴?
徐亭远红着一双眼睛喝问乔氏:“是你害死了芸英?”
乔氏被一连串的消息吓得不行,当下哭道:“十一叔,弟妹那么好的一个人,我怎么可能害她!当时婶子管家,我什么都得听她的,就是撞破了她给弟妹下毒,我虽不敢揭她,却也是提醒过弟妹不要喝那解暑的凉茶的!”
徐亭远皱着眉头想了想,隐约记得当初沈氏死之前有一次看到容姐儿端着凉茶喝,劈手就把那凉茶打翻了的。
徐郭氏一见徐亭远要信乔氏,忙道:“呸,贱人,你还想撇清干系?那有毒的凉茶不是你亲手送给沈氏的?后来亭远不肯娶继室,你不是又要害锦姐儿?要不是阴差阳错的容姐儿中了毒,亭远生气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卖赶出去了,只怕锦姐儿也难逃你毒手!”
乔氏一听脸都白了,徐亭远对着她又是一记窝心脚,顺便把容姐儿的事情也记在了乔氏身上:“这么说来,容姐儿的毒也是你下的了?都说最毒妇人心,那么小的孩子,天天叫你大伯母,你怎么忍心下手!”
徐其容自然不会替她解释自己中的毒是怎么来的,当下便道:“你们这一整房的人都这么恶毒,徐家断不能再留你们了!”
众人神情一震!
除了徐谨行这一脉的人,其他徐家人都目光诡异的打量着他们,他们是从灵州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却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有这么恶毒,对自己的亲人下这般的狠手,不愧是为了这点儿家财!
大家心里都想着,容姐儿这话是极对的,这样的人,千万不能再留在徐家了,已经被徐亭进连累得流放了,再留下去,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徐其容说一整房的人都这么恶毒,徐亭远一下子新仇旧恨都涌上了心头,哪里管那么多,当着众人的面把徐谨行、徐郭氏和乔氏又踹了一面,每一脚都特别用力,疼得徐郭氏一直在那里哎呦哎呦的。
徐亭瑞心里着急,对着徐亭远喊:“十一哥,脚下留情,我母亲年纪大了!”又转过头去喊自己的妻子白氏:“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帮忙拉一拉!”
白氏身形娇小,当下心里就有些委屈,她能拉住谁啊,她这是来找踹的吧!而且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白氏扪心自问,如果有人这么对她,她也是恨不得拿刀砍了对方的,踹几脚又怎么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但是自家夫君开了口,她也不好继续冷眼旁观,便松开徐其蛾和徐其蝶要过去,徐其蝶却是突然力抱住了白氏的腰,嘴里道:“母亲不要过去,他们坏,戏文里面都是要被县太爷打板子的!”
声音虽小,可大家脑海里都绷着一根弦,精神高度集中,自然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莜姐儿本来被吓得要哭,这会子听到徐其蝶开口了,也跟着道:“对呀,他们好坏,十五姐姐的娘亲都没有了!”
小孩子无心的话语才是公正的评判,五太爷还趴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喊徐家的列祖列宗,根本就不管徐亭远这边,徐谨平和徐邓氏假装忙着劝五太爷,也根本不管挨打的几人,徐言氏唯徐邓氏马是瞻,徐陈氏素来不管是,这会子也看出来徐谨行这一脉怕是完了,故而都不开口。
长辈们不开口,其他人更不会开口相劝了。只有徐谨行一房的人还想要上来阻止,可有八个壮汉在,下人们又被拦在外面不许进来,他们又能如何?
徐亭远停下脚,转过身对平泰公主道:“母亲,这样的事情,本来不应该我亲自来,可痛打仇人这种事假手于人又如何能够痛快?母亲是女儿,灼灼是小娘子,虽说打仇人的事情自己来才痛快,可我怕脏了你们的手,便由我替你们一起打了才是。”
平泰公主眼眶有些红,看着徐亭远点了点头,语气竟然有些哽咽:“你就是把他们千刀万剐了,娘也看着你把他们千刀万剐!”
这时,不知何时出去了的一个壮汉忽然又进来了,直接递给徐亭远一根竹棍,竹棍还是青色的,一看就非常耐打!
众人神情一凛。
徐其容赞许的看向那个壮汉,那个壮汉走过来,不动声色道:“棍子是夫人吩咐小的去找来的。”
他是徐其容手下的人,他嘴里的夫人,也就只能是戚氏了。徐其容扭了扭头,就见戚氏一脸快意的看着徐亭远的背影。
难怪她当初一个小娘子能给戚家挣出来那么大家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