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援手(1 / 1)

可她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因她一抹嘴角之下,那鲜红的血入了她的眼目,使她两眼一翻,便晕厥了过去……

姜苍兰对此并不理会,而是在那托盘未曾落地之前,眼疾手快地将那茶碗给接住了,里面的茶水竟是滴水不落!

这一幕,恰好被闻声赶来的白夫人瞧了个正着。

她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真正想不到姜苍兰会身怀这样的绝技。

再看姜苍兰,既接住了茶碗,又不慌不忙地重新跪倒在地,将那滚烫的茶碗恭恭敬敬地朝前举着,纹丝不动地只等着白夫人出去接茶呢。

隐隐的,白夫人似猜到了蛊惑得薛湛心无旁鹜的,究竟是谁。

芍药见嫣红被打晕了过去,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起她,不住地摇晃呼唤着,“嫣红,嫣红,你醒醒……”

奈何嫣红晕得死死,无论她如何摇晃也没有摇醒过来。

见她面上那几道鲜红色的指掌印,还有那嘴角渗出来的鲜血,众人便知那打人的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可女人有这样的力气也实属非凡,这也让人相信了外头的传言。

外头都言姜苍兰在应对青袍军一役中战功显赫,那西边城门差不多就是她只手护卫下来的,还射死了二里开外的一名匪类,她的神力可想而知。

她还凭空得了个“血夫人”的称号,似是由“薛夫人”一词误传得来。

起初她们还以为这是有人故弄玄虚,可这会儿见了,不禁真的信了起来。

芍药与嫣红素来交好,这会儿见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哪里有不替她抱打不平的道理?她当即指着姜苍兰,猩红着血眼怒斥道:“你敢在夫人面前行凶,将她的人打得半死不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姜苍兰抬头,却并不看芍药,而是径直看向了白夫人。

她不卑不亢地平静地道:“奴婢是为夫人惩办这个不知好歹,僭越篡权的,想来夫人深明大义,会明白这一点,也必定不会将奴婢惩办的。”

“你……你……”

这话说得叫白夫人如鲠在喉,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她也心知肚明,这嫣红没有经她的吩咐便在这儿折腾两名妾室夫人,委实属于僭越篡权的。

可她万万想不到,姜苍兰会拿这个来堂而皇之地替自己开罪,她只顾着气恼,却也不知道该不该再拿嫣红之事惩办于她?

芍药见白夫人拿不定主意,欲哭无泪地道:“夫人,您看看嫣红都被这贱妇打成什么样子了?您若不惩办她,想来她还会继续打您身边其他的人,让您更加气堵得慌呢!”

姜苍兰不慌不忙,淡淡地道,“若是芍药姑娘继续不知该如何称呼我,想来我也有权力替小世子跟白夫人惩戒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呢。”

她所指的正是嫣红随意地指责她为“贱妇”。

芍药虽为白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可毕竟是个没有名分的丫鬟而已,相较于姜苍兰来位份还要低一些,是以她如此叱骂姜苍兰,也属不敬。

芍药恍然明白过来这一点,当即也如同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哑然失声。

白夫人正惶惑不知如何处置她的时候,旁边的叶嬷嬷替她出了主意,“虽说嫣红不该不经夫人的同意,就让两位姨娘端热茶,可姜姨娘既然敢在夫人的院子里打人,此举便是大不敬,理应该罚!”

叶嬷嬷的话好歹使白夫人的心神定了定,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罚她们在此处继续跪着,直到夕食时再回去吧!”

夕食时薛湛会回来,她怎么着也得在他回来之前,将这两个给打发了。

叶嬷嬷抽动了下脸颊,想说什么,到底没有启口。

姜苍兰直接就撇嘴轻笑了一下。

若是个真正厉害的,哪里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将她尽情地收拾一顿?其实她在上前打嫣红的时候,早就做好了挨板子的冲动了。

一来她的确是想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鬟一点颜色瞧瞧。二来,她也是想借机试探试探,白夫人的手段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此时看来,她不过是个软弱不中用的罢了,丝毫不足为惧。

而这惩戒之语还得她身旁的仆从提醒她,可见她是多么得没有主见。而薛湛恰恰瞧不上的,便是这种人云亦云自个儿拿不定主意的。

如此想着,姜苍兰的心思便不由地放了下去。

她觉得即使有这个正室夫人在,薛湛的心必定还是在自己那儿的。

就在昨日,她还为自己这个自私的念头羞惭万分呢,可是这会儿被白夫人一番磋磨下,她却又觉这样的心思实属人之本性,顺理成章得很,没有丝毫难堪可言。

她正在这儿想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的吴夫人是如何的眼光。

吴夫人自打见到姜苍兰的那一迅疾如雷的举动后,便露出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虽也听闻过姜苍兰在西城门前是如何英勇无畏,可终究是不太相信的,只以为她于彼时不过是侥幸得了便宜而已。

可是现在,她亲眼见到了她的雷厉风行,才发现她的确可畏得很。

只是她想不通,既然姜苍兰如此厉害,为何平日里还是一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模样?似她人人都畏惧都不敢得罪似的,这不显山露水隐藏之深的本事更加叫人恐惧。

过了好一阵子,吴夫人方才又察觉到自己膝头的剧痛,想揉又不敢揉,想起却起不来,如同万千蝼蚁在啃噬着她一般,叫她重新如置地狱般的煎熬起来。

到底挨到了日落时分,此时的吴夫人已是昏昏沉沉,摇摇欲坠,如风中落叶即将飘落倒地的了。

叶嬷嬷缓步出来,昂着下巴通报了白夫人的吩咐,“夫人叫你们回去,待会儿小世子还得回来用餐,别在这儿半死不活地跪着碍了他的眼。记得明日清晨再来请安。”

待她说完,吴夫人便如同得了大赦般,便要支撑着起来。

可惜,她竟是半点力气也用不上。

她想要叫人来帮忙,却发现这里哪里有自己的人?百合苑的人自不会帮她,而随她一起前来的姜苍兰,平素里与她不睦,这会儿更是只会隔岸观火地看她的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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