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想象出来的画面,秋添说道,“然后、然后我就看到海棠她鬼鬼祟祟的走进了百合的房间。”
嬷嬷锋利的目光瞥向海棠,海棠浑身一颤,头低了下去,紧接着又感觉到身侧凤喜恨恨的看着她,更是心中忐忑。
海棠是做贼心虚,她明明记得自己进入百合房间时,无人看到,这“梦秋”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秋添伸手指向地上的药箱,“嬷嬷,就那是百合的药箱,被海棠从百合的房间里抱了出来。
当时我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便一路尾随海棠跟过来,结果就看见百合被她们这群人绑着跪在地上,刻意为难。
她们说百合跟我走得近,所以逼迫她偷偷给我下药,百合不从,凤喜就命红菱、绿兰她们掰开百合的嘴,给她喂药。”
这回她说的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之事,不掺杂半点虚假,所以底气也足。
可接下来,又要开始胡编乱造了。
“我当心急如焚,吓得不行,什么也没想脑子一热就冲了上来,死活不让她们为难百合,结果就被群殴了……
刚才、刚才她们还往我嘴里硬塞进几粒药丸,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嬷嬷,我不会死吧?”
说着说着,秋添开始剧烈咳嗽,干呕起来,好像真的被人塞进了什么药,脸憋得通红。
要说小乔就是聪明,她一眼瞥见海棠手里拿着个小药瓶,伸手就指向海棠,“嬷嬷,就是海棠手里拿的那个药,姐姐定是被她喂了这个。”
海棠手一抖,药瓶掉在了地上。
这药是刚才她打算倒进百合嘴里的,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只是刚把药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飞来的石子一顿乱打。
她也不知道为何手里一直死死握着这瓶子,现在倒成了“梦秋”污蔑她的证据,人赃俱获。
小乔快速跑过去,捡起药瓶,双手呈上递给嬷嬷,“嬷嬷,她们这是想害死我姐姐,您一定要为姐姐做主啊!”
海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嬷嬷,我没有塞梦秋药,她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这丫头实在是太会演戏,她在撒谎,嬷嬷,你绝对不可信她!”
嬷嬷怒颜冷面,气愤的声音已经多了几分沙哑,“那你倒是说说,你手里的药是怎么回事。”
海棠心里焦急,脱口而出,“那是凤喜姐让我灌百合用的,我还没来得及灌……”
秋添嘴角略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呵,说实话了吧?
海棠忙捂住嘴,这不相当于承认了她们这群人是在做坏事?而且完全印证了秋添说的一字一句,还把凤喜给拉下了水。
凤喜惊觉大事不妙,立马也落了泪,走到嬷嬷面前跪下,“冤枉啊,嬷嬷,凤喜是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的。
我来红春楼也有五、六年时间了,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接客,从来都没有做过超越本分的出格之事。
嬷嬷,今天这件事完全是误会,梦秋她血口喷人,满心算计,才刚逼走了春香,现在是把算盘打在了我的头上,想把我也送到脏屋去啊!”
海棠立马随声附和,“没错没错,嬷嬷,你绝对不可以中了梦秋的计。
她没来之前,咱们红春楼红红火火,秩序井然,可现在你看,才几天时间就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梦秋绝不是善类,不可留呀。”
嬷嬷却死死地盯着刚才小乔递到她手上的药瓶,问道,“这是什么药?”
所有人禁了声,面面相觑,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药。
不过是海棠从药箱里随意拿出来的,是药三分毒,她还不止想给百合吃这一种,接下来还有其他的药一并伺候。
嬷嬷把目光看向百合,亦知百合懂医术,“百合,这既然是从你药箱里拿出来的,你肯定知道这是什么药。”
百合顺从的点了点头,从眼神里透露出,她知道这是什么药。
嬷嬷接着喊了一声,“来人,把百合手上的绳子解开,这红春楼的规矩看来我是要重新立一立了,都太不像话,反了天了。”
时刻跟在嬷嬷身边的男丁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上前把绑着百合手的绳子割断,百合揉了揉手腕,站起来,走向嬷嬷。
接过药瓶看了一眼,随后又悄悄地与坐在地上的秋添对视了一下,二人马上明白了彼此的用意。
百合捡起地面上的树枝,在地上写了三个字,醒神丹,指给嬷嬷看。
嬷嬷皱起眉,醒神丹?
谁人不知道这醒神丹是什么药……
单从药用来讲,病危的人吃了它可以回光返照,昏昏欲睡的人吃了它可以马上清醒,可对于正常人来说,它却是男女合欢助兴的良药。
尤其是女人吃了,这药劲儿比一般的春药还猛。
不久之后只想着和男人来场云雨之战,而且药效会持续十几个时辰,这期间若没男人疼,体会的可是噬心之痛。
嬷嬷眼里冒火,一巴掌扇在了凤喜脸上,随后又一脚踹在了海棠身上。
“混账东西!
竟然能做出如此下三滥之事,以为毁了梦秋的清白,就可以稳坐头牌之位,永无后顾之忧了吗?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让人上谁就上,想让谁下谁就下,你们一个个还真把自己当根葱算颗蒜了?”
秋添作势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天呐,我好热,我身上好热,我好难受啊!我不行了,我、我要脱衣服。”
小乔死命的按住她,“姐姐,姐姐不可以,你再忍耐一下,你要忍住啊!”
回头满脸焦急的去问百合,“百合姐,这药可有解药,快给我姐姐吃呀,她昨晚发了一晚的高烧,刚刚才大病初愈,这身体经不得这样的折腾的。”
百合摇摇头,意为此药无解。
嬷嬷低声说,“醒神丹下肚,只有男人可解,不然只能忍受折磨,直到药性散尽,坚持不过的人,是要被折磨疯的。”
海棠从地上爬起,“嬷嬷!我绝对没有喂她药,她是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