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添一直在想,楚正寒所说的故友到底是何人,于是步步紧逼想要问出来,“她到底是谁?你只是见我与她长得像,就对我这么好?”
楚正寒面色一滞,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终于喃喃的说,“她……死了。”
秋添凝起的眉慢慢舒缓下来,看楚正寒神情悲伤,有些不忍,“原来是这样,那她,是怎么死的?”
楚正寒回想起半月前他去父亲的书房,听见宫里来人与父亲密报香元王后与秋添长公主已死的消息,痛苦的摇了摇头。
随后勉强撑起一个笑容,“算了,不提也罢。对了,我派去给赵荇送信儿的人已经回来了,赵荇现在已知道了你是安全的。”
秋添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随即问,“楚公子,你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楚正寒反问,“没什么安排,我闲得很,怎么了?”
秋添眼睛一眨,目光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那正好,我也正闲得无聊,陪楚公子你去园子里转转如何?”
“陪我?”楚正寒还从未见过秋添如此主动与他攀结,现在竟邀约他逛园子,不免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秋添。
秋添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早就听说宰相府人杰地灵,里面种的花花草草都比外面的好看,我现在人都进来了,自然是想好好品赏一下这里的风光。
再说……我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吗?你难道不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带着好朋友熟悉一下自家院落?”
楚正寒笑了,“说到底,你其实是想我陪你逛才是。”
秋添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你说是,就是了。”
楚正寒欣然同意,“行,那我就尽地主之谊,领你逛一逛本公子的家的园子。”
秋添嘴角暗自一扬,这回好了,不用一个人冒着风险在院子里乱瞧了,有了楚正寒相陪,就可以光明正大把这宰相府里的布局弄得清清楚楚。
楚正寒还真是恪尽职守,把地主家傻儿子的角色演绎的淋淋尽致,秋添假装心不在焉的问东问西,楚正寒就不耐其烦的给她讲解,毫无戒备之心。
“这一长排的房子是做什么的?”
“这边是下人住的排房,我们家下人多,所以专门建了这一长排的房屋,大家住在这里,便于管理。”
秋添心中嘀咕,还真是大户人家,下人住的房子都普通老百姓住的看上去气派。
“那边又是什么?”
“那边是马厩,我父亲喜欢养马,除了在马场里饲养了不少马匹,府上也养了十余匹马。”
“那,那边呢?”
一栋有别于其他建筑的独栋房屋伫立在几棵大树的隐蔽之下,看上去异常肃穆清冷,远远看去,两个面无表情的佩刀男丁站在门口两边一动不动。
“那边?”一边走着,楚正寒的目光一边顺着秋添所指的方向望去,“哦,那是兵器库。”
“兵器库?宰相大人还养兵啊?”
楚正寒微微一笑,“不是的,我父亲怎么敢私自养兵,那可是忤逆之罪。”
秋添孜孜不倦的问,“那为何府上会有兵器库?”
楚正寒倒是耐心,“家兵还是有的,用来自卫。”
秋添顺势说,“那倒是,宰相大人位高权重,眼红的人肯定多,想必也得罪过不少人,养些家兵无可厚非,要不然安全没保障,容易夜长梦多。”
楚正寒保持微笑,未置一词。
秋添又问,“楚公子,既然你父亲是当朝宰相,听闻你又是王上的义子,为何你没有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
楚正寒哈哈一笑,“谁告诉你我没有官职?”
秋添凝眉,来了兴趣。
楚正寒颇为得意,“本公子可是正四品上的正议大夫。”
秋添不懂正议大夫为何官职,一脸茫然,不过都说九品芝麻官,那正四品应该是个还可以的官了。
“既然你有官职在身,怎么总是见你闲散的很,似乎从未理会过朝政?你都不用去上早朝吗?”
楚正寒眉毛一挑,“你说对了,我就是个散官啊,本就没什么事儿。”
见秋添还是不明白,楚正寒只好进一步解释,“告诉你吧,我对做官完全没兴趣,之所以有现在的官职,那也是占了我父亲的光。
所以,我现在只是拿着正四品的俸禄,却不用做任何事情,懂了吗?”
秋添恍然大悟,“这么腐败?”
楚正寒耸耸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我是宰相的儿子呢,生得好啊。”
秋添撇撇嘴,继续跟楚正寒往前逛,看似漫无目的,可她却一路观察的仔细。
不一会儿,二人就走到了那个中心湖,昨夜秋添已经来过这儿,过了这湖,再走一段路就到楚卫雄的主院了。
楚正寒想拉着秋添在湖上长廊多走一会儿,可秋添并无心思欣赏美景,她指着远处的主院明知故问,“那里的房子好气派啊,谁住在里面?”
楚正寒心不在焉的回答,“当然是我父母了。”
秋添忽然伸手拽住楚正寒的胳膊,“你可以带我进去瞧瞧吗?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房子,你看那屋顶尖的圆珠泛着白光,难不成是玉石做的?”
楚正寒敷衍道,“那里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人住的地方,能有何不同,还没有这湖里的荷花赏心悦目。”
秋添反驳,“荷花处处有,那样漂亮的房子可不见得哪里都有,你带我进去瞧瞧呗。”
楚正寒被秋添挽住胳膊,一时间有些脸颊微微发热。
他此刻有些犯难,是因为想起之前在红春楼撞见父亲对秋添的纠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母亲不知,他却清楚。
现在父母都还不知道他把秋添带回了府上,若现在贸然将秋添领进主院,被父母瞧见,恐要平地起事端。
“宰相府这么大的地方,还有好多有趣之处没领你逛呢,走,我带你去别处。”
秋添却一把拉住了楚正寒的手,原地不动,目不斜视眼含浓蜜,似乞求似撒娇似威胁,“楚公子原来并没有把我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