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药兵可不好当,不仅要接受军营训练,还得苦学医药知识,比普通士兵更加劳累。许多女药兵受不了这种苦,不到半年就哭着喊着让父母带回家。到了最后,整个药兵队里,只剩下三个女药兵,而荆雨柔是其中年纪最小的。
三年的时间,荆大老爷早已放弃荆雨柔了。而荆雨柔也因为军营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实习期结束,带着丰富的奖赏和实习勋章,荆雨柔回到了自己育秀的家。
荆雨柔现在随身佩戴的剑,就是她在当药兵时,将军见她聪颖,亲手赠与她的,上面还有刻有她的名字。
“你们打听四小姐干嘛?要买房吗?”大婶就是荆家名下房产的住户,对荆雨柔的印象十分好。
“没没没,大婶你忙,你忙,谢谢啊,我们先走了。”萧九站起身,拉着洛流苏就走。
到了人少的地方,二人才放慢脚步。“洛流苏,你说荆雨柔这性格,邹连城能征服得了吗?别看他二人像个欢喜冤家,感觉很有苗头的样子,或许还真是邹连城一厢情愿呢?”萧九分析。
洛流苏听言,觉得萧九所言并非没有道理,点点头,“确实有点,但……刚刚大婶不是也说了,荆雨柔很少与同龄人相处,邹连城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一个是富家小姐,一个是县令大人的公子。在镇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萧九对荆雨柔很感兴趣,虽说这姑娘有些小傲慢,但是其英姿飒爽,也是萧九心中羡慕的。
曾经,萧九也期盼自己能成为一名女兵。况且,在古代,能看到女兵,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那行!咱们就把荆雨柔当做第一目标!”
……
翌日,萧九蹲到荆雨柔喝酒的地点,制造了一场偶遇。荆雨柔曾在军营和将士们喝酒惯了,有事没事就喜欢寻酒喝。
“你好啊,荆小姐!真是巧!”今日萧九没有带洛流苏,打算一个人会会荆雨柔。
荆雨柔放下剑,瞥了眼萧九,认出了她是邹连城的媒婆,淡淡道,“你好。”
萧九对她上的冷淡,心中不免有些尴尬,“呃……荆小姐又是来喝酒的?”
“嗯。”荆雨柔一副惜字如金不想搭理的样子。
她随身丫鬟见情,不好意思地给了萧九一个眼神,“萧姑娘,我家小姐喝酒不喜有人打扰。”
“这不酒还没上嘛!”论厚脸皮这个技能,萧九熟能生巧,这点小事算什么。
说着,她就坐到了荆雨柔的对面,还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荆雨柔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荆小姐,昨日有些仓促,没来得及好好和荆小姐说两句话……”“不必了。”萧九的献殷勤被荆雨柔无情打断。
萧九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笑着说,“我怎么感觉荆小姐对我很有敌意呢?我也没有旁的心思,就是见荆小姐与一般女子不同,便来想与荆小姐说个话,交交朋友呀!”
“我不交朋友。”真是话题终结者。
萧九好生无奈,再次默念,“万事开头难,万事开头难!”
结果下一秒,酒上来了。刚刚荆雨柔的丫鬟可是说了,荆雨柔喝酒之时,不喜被人打扰的。萧九真是有些不走运。
这不,萧九尴尬地刚想再说什么,荆雨柔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瞬间,萧九把话又吞回到肚子里,她给了两个丫鬟一个‘帮帮忙’的眼神。
丫鬟面面相觑,只能摇摇头。荆雨柔不喜欢做的事,谁敢逼迫啊。就这样,萧九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可萧九是谁,打不死的小强啊!这不,又来蹲点了!
同样的打招呼方式,不过这次萧九学聪明了。她先带了两壶酒,死皮烂脸要和荆雨柔喝。
荆雨柔本是不太想理会萧九,可不知她哪里搞来的酒,是荆雨柔从来没闻到的香气!这种酒香,懂酒的荆雨柔一闻就知道,是上等的好酒!
最让荆雨柔感兴趣的是,此酒还带着芬芳果香,若她没猜错,应该是某种果酒。荆雨柔懂酒爱酒但不嗜酒,育秀是小镇,并不看重酒文化,回来之后,荆雨柔可是再也没尝过果酒了。
并且,果酒的制作要比其他酒来得麻烦,价格自然是更为昂贵。坐在荆雨柔对面的萧九,将荆雨柔的表情捕捉得清清楚楚,不禁勾唇得意一笑。
她想搞到的人,就没有她想不到法子的!
“小二,上几道好菜!”萧九不等荆雨柔说话,先手叫菜。而后将其中一瓶酒推到荆雨柔的面前,笑道:“希望荆小姐莫要嫌弃。”
话落,赶紧给她的丫鬟一个眼神,示意倒酒。两个丫鬟机灵,也了解荆雨柔的心思,立马为荆雨柔倒了一杯。
酒入杯中,酒香飘逸出来,盈满荆雨柔的鼻尖,那缕香气顺着呼吸搔动着她的心脏。
荆雨柔的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尝美酒了,可碍于面子,她悄悄咽了咽口水,移开眼,假装对这酒满不在乎。
萧九能看出荆雨柔的心动,便主动举起酒杯,“荆小姐,请!”
这正合荆雨柔的意,她没带丝毫犹豫,端起酒杯,与萧九碰上。
荆雨柔把酒杯放在鼻下,闭眼轻嗅,脸上露出了迷醉的表情。
须臾,抬手一口饮下。
入口之时,酒味与果味盈满口腔,而后两种味道渐渐分离,酒味浓烈,果味清甜,从咽喉划入腹中,两种味道又渐渐融为一体,从上至下,回味无穷。
荆雨柔打心底赞叹,这是她这几年以来,喝过为数不多的好酒了!
“味道怎么样?”萧九笑问。
荆雨柔还满眼惊喜,抿抿唇,反问:“这酒,哪买的?”
萧九猜到荆雨柔会问这个问题,挑眉一笑:“若是我说,这酒是我做的,荆小姐可信?”
“你?”很显然,荆雨柔并不相信。
萧九淡定从容,顺手又为荆雨柔的杯中倒满了酒:“不瞒荆姑娘,我原本住在玄玉镇,是为了邹公子的婚事才过来的。在玄玉的时候,我闲来喜欢自己调酒,酿酒。这不前两日见荆姑娘也喜欢酒,于是昨日托人快马加鞭带来了两瓶,就想和荆姑娘喝一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聪明的荆雨柔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与萧九非亲非故,只不过一面之缘,要说看在邹连城的面子上?呵,她才不信!
想到这,荆雨柔没有动手边这第二杯酒,而是探究地看着萧九。
萧九能感受到荆雨柔投射过来审视的目光,不慌不忙,“我知道我这样说荆小姐必定不会相信,心想着咱俩才认识多久啊,我何必大费周章带酒过来和你喝,对吧?”
荆雨柔未语,但明显是默认了。
萧九耸耸肩,“说句荆小姐或许不信的话,打第一面见到荆小姐的时候,我就觉得荆小姐身上的气质和一般女子大不相同,后来从街坊口中了解,才知道原来荆小姐确实身份不凡。”
“有什么不凡的,就是个普通女子而已。”荆雨柔不以为然。
“未及笄之前就进入军营当过药兵,如此心性成就,岂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你若想当,去报名便行,门槛也不高,只要身无疾病一般都能过。”荆雨柔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或许在她眼里,当个药兵就是一个极普通的事。
“可我也听说了啊,真正坚持下来的,可没几个人!”萧九坚持不懈地吹捧。
荆雨柔半分不领情,“我若坚持,可止三年?显然是我坚持不下去了才退出的。”
萧九语结,这荆雨柔可真是丝毫不给面子……
“总之,荆小姐于我而言,就是有特别之处,所以,这也是我想和荆小姐交朋友的最大原因,毕竟,能结识优秀的人,何乐不为?”对于荆雨柔这种刚直的女子,萧九索性不去浪费口舌,估计她吹再多,人家也不搭理。
这种女子的优点就是,不会轻信男人的糖衣炮弹,不容易被骗。
“你刚刚也说你是玄玉来的,意思就是还会回去,那么结识本小姐,对你有什么用呢?”荆雨柔不是一般的难搞。
“有用的,肯定有用。”萧九故意不说。
荆雨柔眯了眯眼,不再多问。
“废话就不多说了,荆小姐也觉得此酒美味,不如咱们就好好的喝酒,如何?”萧九不着急钓荆雨柔上钩,先试探试探看看。
荆雨柔不语,端起酒杯,“多谢了。”这酒,一喝就是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萧九当真不多问,好好喝酒。完后,能看出荆雨柔心情很不错,先一步离开。
今日的安排,萧九算是完美达成了。
接下来,就是追击荆雨柔的内心。
……
回到邹府,萧九本是要找邹连城,结果这家伙又不在。并且……洛流苏也不在!
今日的邹府,似乎太过安静,萧九愣了。无人管束她,她四处游荡,莫名其妙就游荡到了老夫人的禅房。
“嗯?这里居然有间禅房?”紧闭的大门,懂规矩的萧九知道,里头肯定有人看守。
她鼓鼓嘴,不打算扰乱,正欲离开。但里头丫鬟传来的议论声,让她不禁又停下了脚步。
细细碎碎的议论,萧九清清耳朵,贴靠在门上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