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涟漪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况且今天谈及心仪对象时,他又说那姑娘未及笄……而咱们彩儿确实离及笄差些时日呀!”
宁钰真是不得不佩服女人考虑起一件事能多细腻,他心中无奈,只能随意打消莫涟漪的念头,玩笑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如若慕萧喜欢咱们彩儿,何必掩掩藏藏,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嘛!”
“但是王妃管得严啊,我这不是担心慕萧怕他母妃,所以不敢随便说出来呀!”莫涟漪眨巴着大眼睛,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是对的。
宁钰不敢再与莫涟漪说下去,真怕自己说着说着说不过,一不小心就被她带偏,说漏了嘴。
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把将莫涟漪扑到床上,烛灯一灭,干正经事!
莫涟漪欲哭无泪:“喂!天天晚上这样你不累吗!呜呜……”
另一边。
莫涟漪能猜到的事情,萧九怎可能不去多想,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直接翻身起床,随意披了件外衣,出门去到拓跋慕萧那。
而拓跋慕萧,自然也没那么快入眠,躺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还在心心念念如何俘获彩儿妹妹的芳心。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就听见自己母妃的声音,“慕萧,我知道你没睡,快开门,母妃有话问你。”
拓跋慕萧条件反射从床上跳起,点亮烛灯,跑去开门,“母妃,这么晚什么事啊?”
“进去说。”萧九略过拓跋慕萧,进屋。
拓跋慕萧疑喃,关门,坐到自己母妃旁边,“什么啊?”
萧九左思右想,为了平复自己心中的多虑,还是得亲自问问自家的臭小子,她不绕弯,开门见山直接问:“慕萧,你实话告诉母妃,到底喜欢哪家姑娘了?”
拓跋慕萧没有想到母妃前来就为这个事情,忽然噗呲一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事这么着急呢!原来母妃是在担心孩儿的婚事啊……”
“什么婚事!八字没一撇,别老不正经!”萧九往拓跋慕萧脑袋就是一敲,又道:“你要真有就说出来,且不管那姑娘是否及笄,总能让为母心中有个底吧?”
再怎么都是自己生的儿子,况且萧九生来对于感情事就十分的敏感,她希望自己儿子的眼光是对的,更希望以后的媳妇是自己认可的。
“哎呦我的娘嘞……”傍晚饭桌上明明就不是自己挑起的话题,谁知自己不过忍不住多说几句,倒是让母妃如此上心,拓跋慕萧一时难找借口,欲玩笑糊弄过去,“都说没及笄不方便说啦!母妃您别急嘛……儿子早晚会告知您啦……”
“我现在就想知道,不行吗?”萧九不听,回想起自己年轻时接触过的感情事,脑海中已经划过一万道猜想,但最终还是在意那一个,“你实话说,你心中喜欢的姑娘,是不是母妃认识的?所以你才不好意思开口?”
拓跋慕萧语结,素来不善在母妃面前撒谎,他难得表现出为难,欲言又止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萧九看出儿子面上的纠结,虽不忍逼迫,可关乎终身大事和两个年轻人的未来,萧九不得不好好把关,她尽量将苛刻的语气缓和,好声又说:“早晚都得说,何必要迟些和母妃说?既然你都承认心有所属,那就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我可不想我的儿子会怂在这方面啊!”
拓跋慕萧叹气:“儿当然不是怂……哎……算了!母妃您猜的没错,那姑娘确实是您认识的!儿之所以不想这么早告知,是还没开始做出行动追求人家姑娘!儿担心母妃您操之过急去打扰人家姑娘,让儿没机会表达心意……”
“感情事急不来母妃当然比你懂啊!母妃现在想知道只是好奇,你可是我儿子啊,我能不好奇嘛!但是母妃没说知道后就要插手啊!”萧九失笑,“母妃只要知道那姑娘是适合你的,母妃就放心了!剩下的随你怎么折腾,好吗?”
拓跋慕萧依旧犹豫,最后看着母妃,探问:“母妃,你已经猜到了对吗?”
……
两日后,众人都去镇口迎接拓跋修。
贪玩的拓跋慕萧自然是个例外,待到大人们离府,偷偷摸摸从侧门溜走。
宁恩彩两日一学,今儿个刚巧又到了去书塾的时候,大清早便带着陪读丫鬟上了马车。
“大爷,今天这马车怎走得如此慢呀?”坐在车内的宁恩彩掀开车帘,不禁询问。
赶车大爷同样有点疑惑,只能笑说:“估计是该换马了吧……宁小姐莫急,肯定准时赶到书塾的。”
宁恩彩鼓鼓嘴,勉强能理解,只好不作催促,放下车帘。
或许他们不知,今日马车之所以慢,那还不是因为车后坐了个人。
拓跋慕萧不动声色跃入车后,嘴中吊着狗尾巴草,堂而皇之翘着二郎腿靠坐着,不时间引来许多路过行人围观,可惜他的样子太过慵懒正常,根本不容其他路人怀疑。
就这样,马车缓慢行驶,终于踩点赶到了书塾。
宁恩彩被陪读丫鬟扶着,焦急地下车,来不及说太多:“谢谢大爷,我先进去了!”话落,快步去往室内。
马车大爷抱歉地挥挥手,转身之际,注意到车后有个什么东西,“嗯?哪里来的狗尾巴草?”
而此刻,拓跋慕萧早已飞上墙头,目不转睛望着室内将将坐下的宁恩彩。
钟声敲响,白胡子老者手握书卷缓步走来。
“好,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先各自展示一下上节课老朽让大家准备的诗画吧!”老者是新来的书塾先生,对于学生们还不是很熟悉,况且年纪大了时而健忘,总会认错人。
话出,宁恩彩的陪读丫鬟忽然小声惊呼:“小姐……诗画好像落在桌上了!”
听言,宁恩彩神经一紧,面露慌张,“真的吗……你别吓我……”
丫鬟也是揪心不已,在包袱中翻了半天,摇摇头,看样子都快要哭出来,“没有!怎么办小姐……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的疏忽!”
宁恩彩平日里不管大事小事都不会责骂下人,况且当下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书塾内学识的公子小姐这么多,若只有她一人交不出诗画,实为丢人。
一时间,宁恩彩心中拿不定主意,脸上露出难色。
坐在高高墙头的拓跋慕萧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紧,由于主仆二人说话太小声,所以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只是看见宁恩彩的表情,明显是出现什么问题。
就在拓跋慕萧认真观察是发生了什么时,只见坐在宁恩彩前面的女子忽然站起身,傲慢地拿起自己的诗画,朗声说道:“老师,我先来!”
白胡子老者眯着眼睛仔细看着这女子,半天没能想起名字,不好意思地问:“好……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女子时常在学堂里出风头,本以为老师定然第一个记住她,谁知……
身旁几个不爱学识的小公子不免笑出声。
“我叫彭莺子!老师,我和您说过好几次了!我娘亲古心蕊可是镇上才女!您怎么就是记不住我呢……”彭莺子蹩蹩嘴,语气之中明显带着不满。
白胡子老者笑笑:“哎哟老师年纪大了,脑子不记事,不好意思啊。”
不过,却有小公子不给面子地嘲讽一句:“彭莺子,你怎么总是拿你那江河日下的娘亲说事呢?也不知什么名号的才女,居然敢回回张扬,真不要脸!”
“肃静!课堂之上不得言辞不正!”白胡子老者拍下戒尺警告。
彭莺子刚想反驳,奈何老师发威,不敢动怒,只好忍气吞声走上台前,将自己的诗画递给白胡子老者,“老师请过目。”
白胡子老者接过诗画,打开一瞧,点头算是认可,但并没有表现得极为赞赏,算是给个面子,转身展示给其他学生看,并随口夸夸:“不错。”
底下的学生看见诗画,大多表现得不以为然,显然,能坐在这里的人,除非真心不想读书,不然各各实力相当,皆是可造之材。
彭莺子见无人夸赞她,面上有些挂不住,咬咬唇,赌气地忽然来了句:“老师!我先拿上来展示的!按照以往课堂的规矩,应该我来挑选下一个人展示!”
听到这话,底下的宁恩彩有些紧张,隐隐感觉彭莺子会叫自己。
因为宁恩彩几年来在书塾都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彭莺子与她同学多年,却永远超越不过她,向来自傲的彭莺子自然看不爽宁恩彩,总想找机会打击别人。
“对,没错!那莺子你就选下一个人吧!”白胡子老者点头。
彭莺子得逞一笑,张口喊道:“我选宁……”
“叮咚……”岂料她名字还没说全,下课钟声居然响了?
“下课咯!”几个小公子懒得浪费时间,起哄叫嚣。
“怎么可能!才刚上课就下课!”彭莺子满心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