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云虽然与他有间隙,但易水云有自己的骄傲,这等事情除非不做,要做,就根本不可能等到现在才做!
“不管是谁干的!不管陌言爷爷有没有出事情,这仇我云逸记下了,他日我必睚眦以报!”云逸在心中怒吼了一声,微眯的眼缝间寒芒如刀光般流转,尔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混入人流消失不见。他并非是绝了进入搜索的念头,不过如今白天人多眼杂,行事有诸多不便,待得夜幕降临他再探不迟。
如今的他,已然失去了叶陌言的行踪,加之自己又是对方的目标,故而更加不能轻易地暴露自身。一切,小心须得行事。
白日的喧嚣,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月光的出现而缓缓冷却,那一份热烈的人潮,也随之渐渐地归入梦乡。
夜空之中,几片流云浮动,将那明月的辉泽遮去些许,使得大地上被洒到的光华也不似往常那般如银如华,似乎天象都为云逸的刺探做了极好的掩护。
一道漆黑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攀在了铁匠铺的外墙上,尔后微微一纵,便悄无声息地翻越过了围墙,借着夜色进入了那本就算不得大的铁匠铺内屋。铁匠铺的屋子内,各种器具家具被随便乱丢,昏暗的光线下满目凌乱狼藉,比起遭遇过仇家而言更像是途逢窃贼一般。
云逸压下心中怒意,小心地在屋子内搜查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从白天的消息来看,昨天这里还是好好的,一切变故都是在昨夜之间突变的。”云逸一边搜索,一边在心中思索着,“以陌言爷爷的性格,不管生天大的事情,都会给我们留下一点线索。嗯……有了!”云逸眼前一亮,他踩着身法来到了老铁匠的卧室,尔后谨慎地四顾了一下,这才将手轻轻地升到了床铺之下……
咔哒……
伴随着一声清响,云逸终于用手够到了传递下的某个开关拉环,紧接着那床铺里侧不易察觉的内缘便轻轻地裂开了一道口子。那口子算不得大,却连同着一个中等箱子般大小的地下空间——这就是老铁匠平日里私藏酒水的地方,唯有他们爷孙俩以及呔子知道。
“果然有东西。”云逸的目光陡然一凝,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一份模糊如书信样的东西,静静地阵列在那一道口子的入口处,只要别人探手便也取得。
云逸伸出左手轻轻地抓住了那封书信,尔后心念一动便将之收入了荣耀手镯之内。那口子之内,除却书信之外还有三瓶酒水,云逸想也不想便将之一并收了起来——老铁匠既然能够留下书信,那么他就一定能够带走那几瓶酒,若是不带走,那么可想而知就是留给他的。至于其中另有什么玄机,却不是云逸此时所能够去花时间思考的了。
小心地拉动床铺下的机关,那一道口子便再度归于无形。做完了这一切,云逸依据进来的线路小心地退出了内屋,尔后轻身一纵,便自然地贴在了房屋的外墙上。一个呼吸之后,他便翻到墙壁之外。
就在云逸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动静地伴随着顺风隐约传来的话语声飘入了他的耳朵。
“大少爷也真是的,居然派我们对这么一个老头出手,真是杀鸡动了宰牛刀……”一道尖细地声音抱怨道。
“哼,就凭你也配称宰牛刀?你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会让那老头儿被人送手底下生生救走?”另一道声音响起,显然对于前者的抱怨很是不悦。
“老三哥,你这就不对了,当时明明你也在场,那人的身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都已经将那老头儿给抓牢了,却还是被人家给轻描淡写的击退了,实力差距这么大,相比上头问话咱也能应付过去了。”
“大少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别看他平日里装得一派儒雅,暗地里的那些勾当,我们这些专门被培养起来的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加上都这么长时间了,大少爷口中所说的那个身怀惜火竹的少年都没有出现,我看他交代的两个任务,咱俩都已经给办砸了。估计回去了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那名老三哥隐晦地表示了一些什么。
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面临的责罚,那尖细声音的主人明显地有些恐惧,不禁询问道:“老三哥,那您如今的意思是?”
“我看咱俩就别在欧阳家的府上干下去了……与其回去受那等责罚,不如干脆就现在逃之夭夭吧!天下之大,能去的不少,只要走得远了,相信欧阳家找不到咱们的人,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咱们了。这坎德拉卡关卡最近不是有一个传闻传的风风火火的吗?似乎是关于什么圣域的事情的……”
“对!圣域重启,这消息是几个月前传出来的,不过如今却已经在荣耀天堂炸开了锅!不仅仅是主宰世家,就连那些声名在外的强大公会,似乎也要对这只肥羊宰上一刀呢!”
“竟有这等事?!连那些个公会都来了?”
“可不是么,听说三大至强公会之一都有派出人手,听家主不经意间透露的话儿,那蜂巢公会更是早在几天前就派出了第一支进入圣域的公会队了!这几日各大主宰世家也纷纷效仿,我们若是要动身,宜早不宜迟!”
“那还等什么,今晚休整准备一番,明日一早咱俩就组队出!”
“走!”
两人的对话声,由于激动而越地响亮,到得最后,云逸都不用竖起耳朵就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感受着二人远去的魂力波动,云逸舒了一口气,身形几转,消失在了那街道之上。
……
回到暂时居住的酒店客房,云逸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纸书信从荣耀手镯之内取出。这一封书信没有署名,但是从那“小逸亲启”四个字的字样来看,确确实实是老铁匠叶陌言的没错。
“小逸,我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多少岁了,不过我想你看到它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坎德拉卡了。你同样不需要回普利利特了,因为我更不可能回去。记住,所有你的亲人中,无论是谁突然离开了你的身边,你都不用去担心。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份需要履行的承诺,在那完成之前,我们应该会失去一段很长时间的联系。小逸,漠河花开之时,便是我们再见之日,保重。”
简短的几句话,便是整封书信的全部内容。每一句话信中的话,看似都与上下句没有关联,但却隐隐透出了庞大的信息量。而整封书信的内容,对于那三瓶酒水却是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