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郑仵作已经赶回来了,所有不论是咸阜或是外来女子失踪的名单也都在这其中。”周暮一大清早,就将灏泽从悠然馆中拖了出来。
当值仵作回来了,听说经验丰富,手法老练。至于怎么个手法老练,灏泽是不愿意多深入思索的。
灏泽瞥了一眼那名单,看起来并不厚实:“多少个?”
周暮待离开了悠然馆,这才说话:“先不分男女的话,五年内一十九名,咸阜七位,外来的一十二位。三年内九名,咸阜三位,外来六个。
但失踪的女子,都是记录在案,且已经找回的。
咱们咸阜失踪的大多是父母不同意婚事,私奔而去,婚后才敢回来。或是查得已在外地安家落户,勾去失踪。
除此之外,还有那种欠了债无力偿还,偷偷举家迁离。
但是外来的女子,有些是本来就流落不定,居无定所,在这里认识一二朋友,但突然离开去了他方,被人误以为失踪了。
又有的是偷偷成了人家的小妾,旁人不知这才以为失踪。”
周暮走了一路,说个不停,所描述的情况,灏泽基本也能揣测的到。
如果没有谋杀的前提下,一个女子失踪三五年之久,而没有一个人前来报案,不是非本地居民,就是本身是个孤儿,且没有任何友人。
步伐很快,转眼就来到了衙门口。
“周捕头,如果确定没有人是被拐卖他地的情况下,这名单暂且用不着。因为我想,你们这里应该是不会有土匪的存在吧?”
灏泽将名单回给了他,对此暂且不论。
“那,眼下需要我么做什么?”周暮一想,从尸体下手不行,从户籍下手也不行。那么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很少见的情况,一般来说,尸体上但凡有个特殊情况,还可以以此查出身份。
现在是只有一具白骨,除了性别和模糊的死亡时间,其余一概不知。
“有些时候,就是不能着急,我知道,如果是师傅,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快速破案找出这个人的身份,但是我不行。
对于我们两个来说,这都是个极大的难题和挑战,同时,我最希望的就是可以弄清她的身份,告知她的家人。”
灏泽坦言,他其实还没出师,不能一举解决此事。
周暮明白,急于求成是大忌。“我明白,死者为大。”
说话间,阵阵乍暖还寒的风从背后拂了过去。
灏泽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回头一望,一无所有。
难道是错觉?
“怎么了?”周暮跟着向后看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摇摇头,不再分散注意。
距离悠然馆十里外,有家客栈,名为“休云客栈”。
二楼雅座之上有个人的背影,是悠然馆的主人,谢檀。“老弟啊,你来了就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而谢檀的对面,坐着的正是轩辕陆笙。
他微微一笑,勾起一片唏嘘,俊美的侧脸,简直令人遐想万分。
“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徒弟,还要麻烦仁兄替我照顾照顾呢。
大徒弟还好,小琦毕竟还小,不宜听闻那些惊悚之事。”
谈笑风生间,这个男子的温柔完全流入心田。
“陆笙,你这个徒弟何时收的?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你以前不是说,不会再收徒弟了么?”一杯浊酒末了,谢檀的好奇心也被涌了上来。
陆笙端起热茶,浅浅笑意倒映在杯中:“谢兄,小琦有她的过人之处,缘分来了,我如何抵挡?
不过,誓言都会失守,何况我一时的坚持己见?
灏泽初出茅庐,羽翼尚嫩,小琦却是什么都不会。
放心吧,我会助他们一臂之力,替你了了这忧心的事情。”
陆笙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天上的浮云飞来。
说是轻柔浮绵,令人心里温温的。却也是在人头顶,不得不去仰视。
谢檀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道:“老弟,你就是这样。
逞能可不是个好习惯哦。”畅饮一杯后,离开了这里。
独留陆笙一人坐在那里,苦饮凉茶。
灏泽亦弟亦徒,收入门下的时间,算起来也不长。
实际上,他也没有考虑好。
可阮筠琦,却是非我族人。
是留下为徒却不能亲授,还是拒绝灏泽的好意,断了小琦的喜好?
陆笙犹豫了。
如同茶中漂浮的茶叶,旋旋转转,来来回回的打圈,荡漾一圈又一圈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