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让我看看你是羽翼丰满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变化。”
陆笙算不上是个严师,顶多就是恪尽职守,教育从生活到书籍,再到人生。
然而这两个徒弟,都略有不同之处。
一个是他从小玩到大,亦弟亦徒的大弟子。
一个是看着从娃娃长成如今这般的女弟子。
还记得当初自己的拜师仪式,和他们如出一辙。
“乾坤朗朗,苍天为证,我轩辕陆笙,今拜入君齐书生门下,奉师傅宗旨,领君齐要责,一心只为堪破人间疑惑,不骄不燥、不欺不辱,不贪图荣华富贵,不畏惧强权……”
那个曾经的一腔热血,如今都化作生命里的一部分了。
忘不掉,也不会忘却的过去。
“乾坤朗朗,苍天为证,我轩辕灏泽,今拜入君齐书生门下,奉师傅宗旨,领君齐要责,一心只为行侠仗义,不欺不辱,不贪图荣华富贵,不刚愎自用,不畏惧强权……”
还有那个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徒弟,儿时的灏泽弟弟。
“乾坤朗朗,苍天为证,我阮筠琦,今拜入君齐书生门下,奉师傅宗旨,领君齐要责,一心只为参透真相大白天下,不骄不燥、不妄自菲薄,不半途而废,不畏惧强权……”
以及这个可爱的女徒弟,跟着自己一句一句念词时的单纯,也许她的世界就很简单。
距离第二次出远门已经两个时辰的筠琦,默默的又回了头:“师兄,此去,师傅竟也不送我们到城门,到底是放心,还是不放心呢?”
灏泽一边悠哉悠哉的赏景一边独自开心,对于这外面的地方,这日子,总是欢快的。
虽然不如在家里的舒服,不如家中的十分自在。
“出来了就不要计较那些了,师妹。
再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何不提前适应这种感觉?
失去,离别……这好的天气说这个还真是……”
灏泽一时口快,只盼望不要牵连她脑海中已经淡忘的死亡回忆。
筠琦的脸色依旧的平静,似是已经没了那年的记忆。“那师兄,你见过死人么?
刚死的,或是死了一段时日的?”
失去,离别,如果是命案,他们的家人见到尸体该是怎么样无法形容的悲痛呢?
灏泽不紧勒住了马,停了下来。
望了望筠琦那好奇的双眸,还好,仅是好奇罢了:“你问这个作甚?
不怕么?”
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也不敢放下。
尸体,死人,他轩辕灏泽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吓得是浑身颤抖,眼前模糊一片。
那是一个鲜血淋漓的死者,一个死不瞑目狰狞的面孔。
其实他们遇见死人,尤其是刚死的尸体,机会不大。可谁叫命运撞上了他呢?
“我奇怪啊,难道大家都不害怕的么?
虽然小琦现在不觉得死人可怕,也没什么可怕的。
因为师傅说了,死人威胁不了活人,但活人居心叵测,善于隐藏。
所以我就问问师兄你,你见过没有呢?”
灏泽默默的提缰加速,对此还是不提的好:“以后还是你自己去见证那些好奇吧。”
灏泽的回避,是不想这么早给她灌输可怖、血腥的画面。
筠琦立马跟上,在他身后一直跟着。
“那,师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说了一半的话,在风中流逝。
她知道,从小被隐瞒的过去,如果不是生离,那必然是死别。
她姓阮,名筠琦。
而轩辕门的人大多都是轩辕一族,可为什么她不是?
那她的阮姓爹爹还有娘亲如今在哪里呢?
如果她是父母还在,师傅岂会坐视不理,不帮她找寻?
否则,可不就是父母……
也许,这就是她欲言又止的原因。也许,这也是师傅师兄闭口不言的原因。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