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刺眼明媚的阳光下醒来的筠琦,愣愣的看着带她离开奉仙的百姓们,都是淳朴的人,并没有那个小二的踪迹。
这里山清水秀,是一大片林子中。山溪清澈,水边很多人都在歇息。
筠琦有些恍惚,那个人不是来杀自己的么?“请问,这里是哪里?”
寻了一个姑娘,向姑娘求解。
姑娘打量了他一二,轻轻道:“我们也不知,能从奉仙逃出来已是万幸,哪里还计较跑来了何处?”
筠琦听得心里一紧,这么说,他们已经不在奉仙了。那师兄呢!在客栈吗?
惊得站起,极其担心师兄安危的她,逐渐脱离了群众的方向,从中间的方位偷偷挪向最后。待消失在人群视线中后,奔向大量足迹的反方向。
“师兄,你千万不能出事啊!”她在心底呐喊,真心祈祷。
林中一阵狂风大作,筠琦猝不及防,不慎被乱石绊倒。
有些吃痛的喊了出声:“啊!”脚踝刮伤,一汩血液随即流出。
记忆里,前不久眼中的奉仙,一片片符纸下的凄凉和孤寂,人气还是有些存在的。比如恐惧,比如猜忌。
可眼下呢?
废墟一片,荒无人烟,鸡犬不鸣,血流成河。
这里的惨景和记忆中的某个地方神似,像的令她头痛欲裂。
“师兄……”她还不敢大声的喊,只能边走边找,边找边轻轻的唤道。
行至他们所住的天煞客栈,心里一颤,这里如同一堆灰烬,早就记不起它的原貌。
天煞客栈,筠琦如今才明白,从住进客栈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便完全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完全受制于人。
左右顾盼,这里并无师兄的踪迹,转而离去。
原本轻轻松松可以暴露在筠琦面前的记号,早在筠琦到来之前,被人销毁。
“只等今夜一过,我还是回轩辕门的好,他们都说外面的江湖太可怕,我一个人很难平平安安的。”筠琦自顾自的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倏地听见百里开外传来马蹄之声。
她惊慌失措,连忙四下寻找有无可以暂避的地方。
不知从哪里伸来的一双援助之手,将她拉走。“阮侄女,快跟我来。”
阮侄女,知道她的姓,知道她是女子,这人难道是师傅的朋友?
手掌宽厚而声色稳沉,力气虽大,却并非蛮力。不出意外,这是一位中年长者。
被拉走的一瞬间,又被他抱上了马车,来不及反应,马车已扬长而去。
渐行渐远,再次离开奉仙的心,载满对师兄的担忧。她不以为师兄会因沉睡不醒死在大火之中,可那么多的土匪他会否以寡敌众?会否以为自己是被山匪抓走的?
“一转眼,筠琦竟然长这么大了?若不是和你父母长相相似,只怕伯父是认不出的。”马车的空间不小,转而与他面对面时,心里不禁一阵感慨。
人至中年,眉目依旧浓重,眼神里尽是对她的打量和不解。若非脸颊处然润了几分,倒显得严肃不改,喜怒无常。
“你知道我叫阮筠琦?你和家父家母是何关系?”筠琦有些防备,出了轩辕门,她永远不能保证这些人对她是善意的帮助。
她眼中的疑惑,在长者面前表露无遗:“旧相识了,不过你未必知道。”
旧相识,在奉仙这样的地方,竟然能碰见爹娘的旧相识?可很明显,这个人不是奉仙当地的人。那么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身在奉仙,又能恰如其分的出现救了自己?
她强压心中的猜忌,只为一解多年来的困惑。“伯父,那我问你,我爹娘现在何处,为何丢我一人在外流浪?”
那是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神,也许长者没有料到筠琦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敛了敛目光,很快猜到,这孩子也许小时候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早已忘了爹娘已死的事实。
换做是谁,那么小的年纪见证了全家满门被灭都不会若无其事的。
但看她如今这样的性子,看来她的师傅对她无微不至,师兄也是关心倍至。
他顺了顺胡子,也并不打算告诉她实话:“既然你爹娘并不告知,我也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愿。你只要知道一点,你爹是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英雄,你娘是个温柔的女人,他们都很爱你。
筠琦,莫要纠结,时机到了,你自会了解这一切。只盼望那时,不后悔知道真相。”
长者话毕长叹,这一切已经过去了,唯一的受害者还一无所知的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