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席开四桌。
李方氏带着自家女儿，还有许梦鱼他们一桌。
李老四带着李德，和许大郎，还有族里几个兄弟一桌。
李方氏和李老四膝下只出了李氏和李德，一儿一女，李德去年就已经订婚，下个月就准备成亲。
因此，今天李方氏的寿宴，特意请了女方也来热闹热闹。
只是没想到，不仅女方和女方父母来了。
甚至三个哥哥嫂嫂，带着七八个孩子，都一起来了。
光他们自己就坐了两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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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不年不节，青黄不接，每个人肚里都缺油水。
恰逢李方氏过寿，李家又是屠户，虽然也是辛苦谋生，但至少不缺荤腥，因此菜一上桌，众人便闷头狂造，谁也不说话。
直到一个个吃得满嘴油亮，才打着嗝端起手中的酒碗，向李方氏祝寿。
李老四一向大方热情，也不当回事，替李方氏主持大局，大家喝酒划拳，也算热闹。
许梦鱼面前的碗里堆了满满一碗肉，即使如此，李德还是不断地给她碗里添。
“舅舅，我吃不了这么多。”许梦鱼赶紧将自己的碗圈起来制止他。
李德不信，拉下她的手一边添菜，一边示意她看最后那桌。
“你看那桌，眼睛都快粘你碗上了，还不快吃？再不吃一会儿可留不住。”
许梦鱼转头去看，最后一桌坐的是李德未婚妻的娘家哥嫂和侄子侄女。
桌子上的肉菜已经吃完，就连配菜炒的肉丁也被捡了个干净，只留下青菜撒的满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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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已经离开座位，在其他桌上的盘子里翻捡着找肉吃。
“别看了，再吃一点。”李氏桌下轻轻踢她，“吃不完一会带上，晚上给你爹下酒，那坛子胡记的酒啊，我看着又快喝完了。”
李德闻言惊讶地转头看她：“姐夫喝的是胡记的酒？”
李氏点头：“是啊，还说什么喝了胡记的酒，其他酒都没味道。”
“闺女，是不是他逼你给他买酒？”李方氏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一桌的许大郎，“男人不能惯，他那老娘再给你气受，你可得给我们说。”
李氏低头轻笑，轻轻晃了晃怀中的四妞，才抬头开口。
“可不是我给她买的，是他闺女给他买的，”她朝许梦鱼抬抬下巴，“我家大妞现在可厉害了，不仅把老宅那些人治得没脾气。就连他爹，也越来越老实了。”
“真的？”李方氏惊喜得开口，“那感情好，我还担心大妞这性子以后嫁人了吃亏了，闺女啊，大妞找婆家，可得找一个老实本分，最好还得长的好看。”
许梦鱼低着头不说话，脑中却闪过一张清冷俊美的容颜。
还没等她将那张脸从脑海中赶走，李方氏再次开口：“就像你们爹那样的美男子，瞧生的你们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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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梦鱼一口猪蹄子没咽下去，捂住嘴咳嗽起来。
她偷偷拿眼去看隔壁桌的姥爷，只见李老四正拿着烟锅子一口接一口，吞云吐雾，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概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她转过头来，接过李德递过来的水慢慢喝着。
突然，一双油腻发黑的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许梦鱼猝不及防，“啊”地一声拍开了那双手，迅速转头。
只见一个鼻涕快流进嘴边的小男孩，伸手指着桃桃碗里的鸡腿。
“贱丫头，把那个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