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拥攘街头,一个重力撞击。她只感觉身体变得好轻,似乎飘了起来。
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她听不到任何声音。盼望已久的宁静,上天只愿在她生命到了尽头之时赐予她。
“小瑾……”她为何听到那样熟悉的声音,带着悲恸的呼唤。
但是她再也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了,却自己,周围变成了年代久远的黑白之色。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跳越来越薄弱的声音,雨一直在下,滴进了她的眼里,渗入了眸中,成了泪水。
玫瑰花瓣在天空中散落,美艳至极。仿若烟火,绚烂却只是一瞬。
鲜血染红了道路,妖冶的笼罩着她。
在她睁开的眸中,渐渐失去了视觉。最后一刻出现的……是他的脸。
她还爱着他,在他爱上了别人的时候,依旧爱着他。
那道声音,是他的吗?
是他在呼唤他吗?
或许,那只是她最后的梦吧……
终于,生命到了尽头。
她才发现,遗忘,是在自欺欺人。
“哟!这不是心月公主吗?我还以为是哪个宫女躲在这儿黯然落泪呢。”有些尖细的嗓音,蓦然响起。
声音打断了水倾羽的回忆,回过神来,发现眼前正是佳人孟凝珍。初见那日,她走在最首,身着一件紫红艳色,夺目耀眼。面若桃花,肌肤白皙而红润,眉眼微勾,娇媚多情。
水倾羽对她印象深刻,只因不管是初见,还是与佳人会面时,她皆是身着紫红锦服。今日亦是,想来这颜色是她最喜欢的的吧?也是,紫红尽显媚中高贵,倒也衬她的出身和气质。
她若是男人,也会对眼前的女人心动不已。
“孟小姐真爱说笑,本宫怎会在这儿黯然落泪。本宫刚得圣上亲封公主,要说落泪,那当真是喜极而泣才是。”水倾羽方才的薄弱身子一瞬之间像是被灌满了气,直起身子,身姿挺立。大方的在她面前拭去了眼角的湿润,笑得高傲。
“倒是孟小姐,这宫中礼数可是少不得,虽说当下没什么人,但是若有人走过给看了去,可能……”她故意拖长着音,因为她知道孟凝珍会懂。
果然,孟凝珍面上一僵。心知现在自己的身份只是佳人,不得不行礼。只好僵着身子,微微福身算是行了礼。
可是骄傲如她,除了太后皇上和长公主,她几乎不曾对谁行礼。她爹可是雪影国的大将军,水倾羽不过是有太后撑腰,才能高她一阶。单论身份,她们相当。凭什么要她在水倾羽面前低头,封了公主又如何。以后她做了皇妃皇后,她就要这个水倾羽好好的对她行使礼数。不过是逞一时之气,谁能笑到最后,那才是赢家!
但这水倾羽似乎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就在孟凝珍暗忖之时,水倾羽蓦地打量起了她,“孟小姐可见过太后娘娘了?”
孟凝珍回神,不解反问,“见过又如何?”她这时提起太后,可是在故意嘲讽?
“在这宫中,衣着衬着身份,但更要符合身份。若是与身份不符,不止会招来话柄,更会让主子不悦。”水倾羽提醒道。
孟凝珍媚眸一抬,仿佛有些惊讶。再垂眸看着自己这身,向来喜欢的紫红色。猛然间明白了过来她此话何意,只是为何要提醒她?自己与她算不上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敌人。不过……她现在贵为公主,好像与她之间,无所可争了。
“本宫身子略有乏意,就不与孟小姐再多做闲聊了。”水倾羽淡淡出声。
两人擦身而过,孟凝珍蓦地说道,“公主一封,你可曾想过结果……”
水倾羽止步昂首,“自然。”
声落,身影渐渐离去。
孟凝珍转过身去,望着她的背影,发起了呆。
“你可知,若非是皇族之女,得封公主,皆有前提。你求母后封你为公主,可曾想过这后果?”
“公主一封,你可曾想过结果……”
可曾想过结果……
这两个人还真配,连说的话都一样。
水倾羽移步之时,唇含笑意,更比气候寒凉。
“公主,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吧。”苏家宝见水倾羽一回景凤宫中,便端上热茶想让主子暖暖身。
接过茶,看了看周围,“寒溪呢?”
“寒溪姐姐说是为公主您去送披风了。”苏家宝答道。
应该是快要回来了才对。
热茶温度正好,入了喉,身子也暖和了不少。
“佳人临选之日,可定好了?”问后,再饮了口热茶。手捂着茶杯,温热从掌心流入体内。
苏家宝将手炉脚炉捧了过来,“回公主,据说是定在了三日之后。”今日他就是去打听这事。
“三日之后……”她吐唇而出的呢喃。
“公主。”他唤道。
水倾羽回过了神,见他正捧手炉在面前,便接了过来。“几日来可有什么发现?”
“暂有几人,还不能确定。”苏家宝垂眸间,似在思忖。
“这几人为谁?”水倾羽盯着他瞧。
苏家宝手挡在侧脸间,轻声而道。
水倾羽听后,攒起了眉。“可有遗漏?”
“这……”苏家宝望着主子,有些犹豫。
而寒溪正在此时,提步进了屋。
“好了,你先行退下吧。谨记,别误了事。”水倾羽提醒道。
“奴才遵命。”苏家宝退后几步,“奴才告退。”
退出之时,正瞧见寒溪,“寒溪姐姐。”他唤了声。
“嗯,先去忙吧。”寒溪对他,悦色和颜。
“是。”苏家宝应后,便走出了屋。
“本宫觉得风吹得有些凉。”水倾羽捂着手炉。
“寒溪为公主将窗门关上。”语毕,走向窗前门前,一一合上。
水倾羽从位上起身,踱步至内室,寒溪合好门窗便跟了进去。
“可有发现?”与之前所问,皆是一样。
“已有几人。”寒溪探身,轻声道出。
水倾羽听后,脸色缓和了许多,许是放下了心中之事,“寒溪,你说这一次我做的可是冒险了点?”私下里,她一直对着寒溪称为我,而非本宫。
“是有些。”对主子,寒溪向来坦承。
她唇角一勾,“那你觉得这险冒的值不值?”
寒溪展颜,“很值。”
屋里好像渐渐暖了起来,也许是隔了外面的冷空气,才让屋中稍显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