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翊扬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以为自己等她用膳,是有求于她……
“我并无所求。”他解释了下。
“那你干嘛……等我啊……”预感不祥。
他又不说话了。
“不说就算了。”男人,不管什么长相,什么性格。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麻烦。
许久后……“那个男人是谁。”
“噗……”水倾羽一个没留心,又被他吓到了。而且她的舌头……“呜……”痛死了!
“没事吧。”他取出手帕为她拭了拭嘴。
手帕有着淡淡香味,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似乎不是花香……
看着他对自己这般亲密的举动,心头一紧。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手。
“我吃饱了。”丢下一句话便迅速离开了大厅。
她飞也似的逃避行为,让手还在半空中的他,黝黑的眸子紧锁了起来。
水倾羽可以说是一路逃回了自己的晴雨阁。
寒溪和蜜儿在屋里给她热起了炉,见到她冲了回来,满是疑惑。“小姐,你怎么了?”蜜儿向屋外探了探脑袋,并没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小姐跑的那么急?
“没什么,准备下,我要沐浴。”她交代了下她们,便往内室里去。
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这张脸。较自己在现代,要美上不知多少倍。但是眉眼间,总是有那么些相似……这让她误以为,或许水倾羽,真就是自己的前世……
现下那明眸里,竟有着慌乱。镇定呢?她经历过一世,应已沉淀了所有不是吗?
就算有什么问题……她应该也能够从容应对的啊……
水倾羽总觉着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碰撞着,挤压着。让她混乱,让她迷惘。
蜜儿和寒溪很快便准备好了沐浴所需之物,将屏风拉好,为她褪下衣裳。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静到有些冷意。
“王爷。”贴身护卫,也是逍遥王府的管家子衿,将纸条交由了刚回房的风翊扬。
他接过,将纸条打开一看。
子衿瞧见王爷脸色有些黯然,有些不忍,“王爷,皇上与……”
“她……终于要成为皇兄的妻了……”风翊扬合上纸条,苦涩一笑。一切淡漠,一时间都随风而去。更不若方才对待水倾羽那般……“子衿,你说我是不是该放下了。”
“王爷,恕属下多嘴。皇上与宁小姐两情相悦,王爷您如此痴守着这段情,于谁,都非好事。不若放下,去追寻属于您的幸福吧。”子衿与风翊扬从小一起长大,也一直伴随在他身旁。他们的感情,如同兄弟挚友一般。所以有些秘密,只有子衿一人知道。而他的痛苦,也只有子衿一人知道。即便如此点破,着实残忍,但为了王爷好,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是吗……我该放手了吗……”风翊扬的哀伤似乎将整间屋子都弥漫了起来。
他见不得王爷这样的消极,只是他懂,所以知道王爷需要彻彻底底的痛一次。而这痛,远比之前的默默守候和痴恋要痛上百倍。拾起容易,放下难啊……
“王爷,宁小姐是个倔性子,也是个心细敏感的女子。若是她知道您……”子衿看着他,真就如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静静的坐在了那儿。
风翊扬的视线,落在了手中被捏皱的纸条上。
“如果这样做,真的能使大家都不再痛苦下去……”
他们都不确定,只是……这将会是唯一的办法……
几日后,水倾羽与寒溪蜜儿告别家人,回宫了。
凌玉很是不舍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没在府里呆上几天,又得离开自己身边。
水承晔安慰自己的爱妻,他又何尝舍得啊。
水毓清和冷柔初两人,也是目送着她们离开,依偎在一起,许是相互安慰吧。
“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彻底离开这深宫高墙……”水倾羽望着一座座看似只是以墙围成的皇城,她觉得这其实就是一座牢笼,很大很大的牢笼。一旦进了这儿,即便是能看到天空,也只能看到那被圈禁的范围。
她的叹息,也引得了寒溪和蜜儿两人的感触。
她们渴求的天空,渴求的自由,没人会预料得到……竟在不久之后,上天,就允了这个期望……
“为何也要我出席?”回宫才两天的水倾羽,瞪大了眼问着眼前这个,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知盈。
“知盈也不知……”
“可有其他人出席?”她问道。
“顾昭仪、孟昭容和柳昭媛因是后宫女眷中最高位的三位,将会一同出席。”知盈如实禀告。
“还有其他人吗?”三日后可是正式设宴宴请各国使节的大日子。据她所知,能出席的都是身份显赫之人。她虽然贵为公主,但是某种程度上是于理不合的。除非……
冷庭煜想利用她与他国联姻?
该死!
她早该想到他是绝不会错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与他国友好邦交,联姻就是最好的方式。
那么,她将会是此次的牺牲品?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燃起的怒火正熊熊燃烧着。
谁也不能!谁也不能妄自为她的人生指定方向和结果!
近夜,几位被指派来的小宫女踌躇不前,也谁也不敢乱说话,更不敢乱动。
她们为何如此?
还不是因为正坐在茶桌边的心月公主嘛……
“公主……”寒溪看天色,心想时间也越来越近了,忍不住出声提醒。
“本宫说了,不需要梳妆打扮,听不懂吗?”水倾羽冷眸看着眼前几个手中正端着首饰和衣裳的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