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婶将信将疑，望了眼对她说话的人，又望了眼百里和傅景深，她还是摇了摇头：“人都已经死了，再查死因有什么用？老祖宗说过，已经盖棺的，再开棺，会对小辈不利！”
华婶望了眼坐在那里的小女孩，把头摇成了波浪鼓，人之往矣，哪怕再查出死因也无法复生，可是活着的人，她要保护好。
“华婶，那些都是迷信……”
“明仔，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是不会同意开棺的。”华婶很坚决。
明仔还想说什么，被一边的傅景深抬手阻止了，他上前，对着华婶道：“华婶，我们也不为难你，那你能不能说说华叔回来后的症状，以及死前有没有特殊的反应，或者说是身上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华婶听到傅景深的话，不禁凝眉想着：“老华以前身体一直好，所以才跟着车教授开采古墓，那些古墓中的东西，都好几百斤重，没有个健朗的身体是抬不动的，只是这次，他突然就回来了，回来后，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且逐渐消瘦下去，我一开始以为他得了什么病，便嘱了明仔带他去外面的大医院看……”
“查过了，没有什么大毛病，医嘱说他有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明仔忙说道。
“从医院回来后，老华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虽仍逐渐消瘦着，能下地干活了……”华婶回忆道，“老华去世那天，正在北山帮我锄地，我看快要中午了，所以就回来做午饭了，一直等到做完午饭，也没有见到他回来，我还以为他忘记了时间，便叫闺女去喊他，闺女过去才发现，老华已经……去了……”
华婶泪水连连，华叔毫无征兆就走了，这不仅是对于她的打击，也是对于她们一家子的打击。
“华叔身上有伤口吗？”百里忙问道。
华婶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闺女回来喊我，我去看的时候，他就是那么安祥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照华婶的描述，华叔去的突然却又安祥，不像是被人谋害的。
“妈，还是让他们开棺看看吧？”一直坐在边上没有声音的年轻女孩突然开口说了句。
华婶听闻，忙不迭摇头：“不可以的，老祖宗说过的……”
“妈，这是迷信，如果爸爸在天有灵，他也会保佑我们的。”女孩坚定地说道，后又望向傅景深，“你们看吧。”
华婶还想说什么，却被女孩制止住。
傅景深忙和百里对望眼，后者随即明白过来，忙和明仔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将棺木上的盖子慢慢推开。
天色已大亮，屋子内虽还亮着灯，但室外的光线早已透了进来，也将屋内照得亮堂。
华叔躺在里面，真的是一脸安祥，只不过，那张脸色，白如纸。
虽说死人的脸色也是没一点血色，但不禁为何，这脸色让傅景深想起了百事通。
百事通也是如此，死了像是睡着一般。
傅景深戴上手套，弯腰检查着华叔的脖子，没有任何的勒痕，又看了看他双手，也没有任何的痕迹，还有心脏的部位，双下肢，均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外伤。
他想起百事通的死，法医都鉴定不出的死因，就像是人的阳气耗尽之后死去。
他不能断定华叔到底是不是心脏猝死，但目前表面看，他的死法跟百事通的很像。
“老大？”百里叫了他一声。
傅景深示意百里拍照存档，百里忙拿出相机，对着尸体卡嚓卡嚓拍了照。
从华婶家出来，他们又去了另一名工人家，那工人回老家没多久便去世了，询问起死因，居然也和华叔的症状差不多。
“老大，你觉得他们是怎么死的？”回去的路上，百里问着傅景深。
傅景深没说话，闭目靠在后座，如果是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百事通的死因是什么阳气耗尽的，但自从知道了清尘的身份后，他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除了和他们一样的人，还有另一种人，会你意想不到的法术，会遁形，会飞，会瞬间让人恢复伤口。
可是，能使人阳气耗尽的，究竟是什么？是那群黑衣人？还是……他们正在寻找着的心之魂？
“老大，后面有车一直跟着我们。”前座的百里突然又开口说了句。
傅景深微微抬眼：“想办法甩掉。”他说了句。
百里朝后视镜望了眼，突然放慢了车速，打了转向灯，朝边上的路而去，后面的车子忙也放慢了，似乎是怔了下，随即靠边停车。
车内的人掏出手机：“他们转了方向……”
“继续跟着。”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句。
“是。”车内的人忙说道，挂了电话，打了转向灯，快速跟了上去。
可是他没想到，才转弯，便看到车子停在路边，而他的脚来不及收油门，就那么倏地开了过去。
路口中间都有栅栏隔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停在路口的车子转入了一边的人行道，掉了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那人气急败坏，可是车子已在车流中，一边是栅栏，另一边是车子，想脱出车流都不行，待到他好不容易掉转了车头，朝百里他们车子的方向驶去时，哪里还有他们车子的影子？
百里看了眼后面，又驶入另一条小街道，不打算走高速，直接从小路回a市。
“看清车牌了吗？叫端木查一下。”傅景深说了句。
百里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将车行记录仪内刚才那车经过时拍下的车牌号发给了端木，让他查。
端木很快便来了回复：“老大，是辆套牌车。”
傅景深轻应了声，不知道是哪波人在跟踪。
上午月考，下午放假，清尘在上午结束后，便拦了车子朝医院而去。
在医院外面，想了想，她还是去了水果店买了一篮水果，拎着朝顾余兰的病房走去。
才出电梯，她便看到站在顾余兰病房门前的两人，而其中一人，似乎是顾余之，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