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惨,许攸觉得还得是自己最惨。
前一晚他都安心的睡下了,结果大半夜军营发生了哗变,他就连忙找了个地方先躲起来。
第二天本来想去探测情报,结果偷听到那些胡人打算把他许攸卖了,交给卢龙塞那边,来换取己方的全身而退。
什么叫“我们都是受了那个汉人的教唆”,你们要是自己没那个心,搞得好像我光说两句你们就会出兵一样。
现在要不是粮草没了,你们舍得退兵?
这就跟把商朝灭亡怪罪到妲己这个妖妃一样荒唐,他许攸冤枉呀!
许攸当即回去收拾细软打算逃走,当初魁头送了他很多财物。
这些胡人连年劫掠,有钱没地方花,一个个肥的很,他打算挑几件最好的带走。
结果带着包袱刚到马厩打算偷摸牵一匹马逃走,就被步度根堵了个正着。
“许远先生这是打算去往何处呢?”
许攸尴尬地笑笑:
“那个......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
“散散心要带包袱呀?”
步度根脸上的笑容一凝,对一旁的侍卫说道:
“带走!”
早知道就是在路上累死他也不去牵马了呀!
......
“哈哈......在下许远见过诸君。”
阎柔笑眯眯的问道:
“袁使君手下可没有一个叫做许远的人,到是有个叫做许攸的人。
不知大名鼎鼎的许子远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别号叫做许远呢?”
许攸咬死不肯承认。
“阎府君说笑了,我不过是个乡野闲人,哪里认识什么袁使君,那种大人物哪里是我能见到的呀。”
一旁的田畴冷冷的说道:
“文若是见过许攸的,送去给文若看看不就行了吗?”
许攸不说话了。
阎柔也没有继续纠缠,不管许攸是谁,他说过了,这种里通外贼的奸细,他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算了,不管了,拉下去施以宫刑吧。”
阎柔挥挥手,示意手下把许攸拉下去。
“不可!”
田畴劝道:
“施以宫刑,你还不如杀了他呢?别太过分,到底是士人,此事还是交给明公定夺吧。”
许攸闻言疯狂点头,要是真的施了宫刑,他马上就去撞墙,不然受此大辱,他活着还有何乐趣。
“士人?与胡人合谋的士人?礼义廉耻都不要的士人还配称为士人吗?”
阎柔冷冷的看向许攸,许攸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田畴不再说话,他也看不上这样的行为。
“算了,黥刑吧。”
黥刑来自先秦,受刑者的脸上会被刻字并涂上黑墨,使其成为永远没办法抹去的印记。
这对于许攸来说,是无比残酷的精神酷刑。
还不如宫刑呢.....
反正穿上衣服也没人知道。
见田畴又要开口,阎柔说道:
“刻在身上好了吧,子泰你莫要再劝了。”
“行吧。”
许攸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真的是相比起来他最能接受的结果了。
“刻一个“奸”字吧,就刻在胸上,我要让他永远记住,他是个通胡的奸人!”
阎柔不屑的看了一眼许攸,随后离开了。
荀彧这边刚刚募集了三千士卒打算送过去支援,就收到了阎柔战胜的战报。
以及被一同送过来的许攸。
虽然许攸联合外胡的行为令人不齿,但是终究是各为其主,倒也能称得上忠心。
因此荀彧并未过多苛责许攸,反而是为其提供了较为舒适的生活环境。
但许攸却变得越来越沉默,时不时摸着胸前的刻字,神色不明。
这边荀彧一得到消息,就先封锁了有关卢龙塞的消息。
既然许攸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到鲜卑那边,想来幽州内部也存在有倒向袁绍的势力。
所以鲜卑已经撤军的消息不能公布,相反他们还得自己派一波人马假装鲜卑大军在卢龙塞外驻扎。
随后荀彧派人一人三马将消息送往前线报给刘安。
收到这封来自幽州的急报,刘安召集诸将议事。
“这袁使君也太无耻了吧,居然联合那些索胡!”
张飞愤懑不平地说道。
虽然他也知道战争是要不择手段的,但是联合胡人还是过分了些。
就像自家兄弟姐妹打架,其中一个人去找别家的人来帮忙一样。
“益德,不可妄言。”
联合外胡这件事属于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那些中原世家对那些胡人总有一种谜一样的自信感,总觉得胡人能成为他们手里乖乖听话的棋子。
这一点,后来的司马家也一样,八王之乱引狼入室,这才有了令后世无比耻辱的五胡乱华、衣冠南渡。
但是对的事,不代表可以随便说,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这种正式场合还是要制止的。
“哪里是妄言,明明就是真的。”张飞噘嘴,但到底不再说了。
戏复进言道:
“明公,复有一计,可破敌军。”
“志才请讲。”
“此计名为,将计就计。”
刘安一听,顿时心领神会。
两人相顾一笑,程立也心下了然,只有张飞一个人还有点懵。
张飞戳了戳一边的关羽:
“云长,这将计就计是什么计?”
关羽想了想,说道:
“大概利用对方所用的计策,反过来对付对方的意思。”
张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
“这《左传》可真厉害,什么都有!”
爱读《左传》的关羽扶额:
“其实,这不是左传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