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狗十三这一惊一乍的模样,路红鸢要是个心脏不好的,怕是随时都得被嗝屁。
路红鸢想了想,高高举起巴掌,觉得他还是晕过去比较好。
汪!
“啊,狗——”
狗十三惊慌失措,桃花眼中满是惊恐的看向路红鸢身侧。
二哈走过来蹲在他头顶,哈赤哈赤地吐着舌头,是不是呲溜一声舔一下他的额头。
狗十三浑身紧绷,不敢动弹。为什么大灰狗也在这里,为什么?它长得那么像狼。
路红鸢觉得省事了,再次伸手去扯狗十三的腰带,狗十三被二哈震慑住,欲哭无泪的看着她,“臭女人,不要……”
“不要个鬼。”路红鸢拧着眉头。
狗十三立马噤声。
嗯,还是熟悉的臭女人,因为这样的路红鸢,不像是色欲熏心的样子。
可是那会儿她……
思考中,感觉自己原地翻了身,回过神,他的外袍搭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路红鸢道,“湿衣服穿着,你发烧只会更严重。”
狗十三默。
路红鸢又道,“听说你一直都是在山上修行的,这么怕荒郊野外?难不成你压根就没上过山?”
“上过,怎么没上过?可那里没有那么多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啊。”
汪!呲溜。
狗十三的脸又湿了,他想要躲一躲,却全身无力。
不过,他又反应过来,“刚才的,是二哈?”
路红鸢点头,一边翻着火堆,一边想着别的,“你的野外生存技能太差了,如果你无法克服这里的环境,以后……”
“喂,臭女人,你就这么喜欢管着别人的事情?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和我孤男寡女在这里,别说出不去,就是出的去了,只要过了夜,你的名声……”
“你不是说,你从了母猪也不会从我么,怕什么?”
“你还说你不会对狗感兴趣!难不成我就是狗嘛?”
“你不是么?狗、十、三!”路红鸢一字一顿喊道。
“谁让你之前那么对我的?”狗十三强撑着起身,觉得后背好疼,但没放在心上,只记得那时他刚醒来,唇间的温热。
这一想,顿时红了脸,“你……那可是我的第一次。你让我以后怎么找娘子?”
“说的谁好像……”不是第一次似得。
路红鸢话到嘴边,想着自己一把年纪,和人家小少年争这个做什么,便换了话题,“溺水之人,当搬运气息畅通之地,祛口鼻异物,手捏鼻腔,使其张嘴,渡之以气,唤之灵息。”
救人,渡气?狗十三非常怀疑,桃花眼中满是探究。
“你身边,就没有谁溺过水么?”路红鸢问他。
狗十三略一回想,“有的。”
当时华安郡主落水,兄长去救了她,好像是趴在她身上做了什么,之后,两人便成婚了。
难道就是渡气?口唇相接的渡气,的确算是肌肤之亲。那他和这臭女人……
他再次红了脸,这次直接红到了耳根上。
路红鸢瞧着他面色从疑惑变得正常,又从正常变得羞红,觉得还是开导一下他比较好。
“事急从权,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只有救人这一个念头,所以不存在负不负责这一说。况且,也没别人知道。只是这项能力,你得学会,免得以后你身边之人出事,你却无能为力。”
“身边之人出事,我却无能为力?”
狗十三怔楞片刻,眯了眯桃花眼,眸中积攒的风云像是立马要电闪雷鸣似得。
当初大家被逼落崖之后,一路被杀手追赶不说,还要对付豺狼虎豹。
他做了什么?他的三脚猫功夫,只会给大家添乱,拖后腿……
二哈舔了舔他的手背,他却忽然反手掐上了二哈的脖子。
“你做什么!”路红鸢惊了,手中抓起一把石子。
结果,二哈却是舒坦的躺了下去,狗十三帮它顺着毛。
路红鸢松了手,坐了回去,“你瞧,这么久之后,你不是也不怕它了么?我不知道他是你占胜的第几道恐惧,但你以后,还要这样占胜很多道。”
“你为什么不怕?”狗十三回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路红鸢,“我似乎,没见你怕过什么。”
“谁说我不怕。”路红鸢拨弄着火焰,让它烧的更旺一些,“桃五丢了我就很怕,你溺水昏迷……”
“那你自己呢?”狗十三眉头紧蹙,眸色阴沉。
“我怎么了?”路红鸢不解他怎么又生气了。
却见他突然倾身过来,一手抓起她的脚腕,裤管子往上一撩,触目惊心的大口子,旁边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咬过的牙齿印。
是在他昏迷之后到山洞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么?他再一次,拖了别人后腿?
狗十三满眼自责的抬手,想要用指尖碰触一下,路红鸢却倏地守护了腿,“别碰,手脏,伤口会感染。”
“你不痛么?”狗十三问完,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傻,怎么会有人受伤而不痛呢?
“不痛,睡吧。这山林我也不熟悉,今晚只能挨饿,明早我们再去看情况,但愿雨能停下来。”
路红鸢说着,双臂抱着双膝,将头埋进去,不知是不是真睡了,反正是不动了。
这个姿势也能睡着?狗十三觉得路红鸢真的是个奇女子,想起当初他嫂子跟大家一起去打猎,蹭破点皮就疼的要兄长抱她回来。
可现在,这臭女人腿上那么深的伤口,她是怎么受得了的?
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眼皮子也很重要,往后一靠,便跌倒在二哈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突然撞到地上,他睁眼,却觉得好冷。
转头去瞧,二哈不在了,而火也快要灭,路红鸢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没动。
这臭女人,睡着了倒是挺安分的。
他起身加了柴火,却突然听到洞外有声音,那是一种很压抑的低吼声,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往路红鸢那边靠去。
“喂,臭女人你醒醒,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他推了推路红鸢,对方没有反应。
他双手捧起路红鸢的头,顿时惊了,“臭女人你怎么了?”
只见她额上都是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滚,他学着她做过的动作点在她额头,“好烫!”
就在此时,洞外响起嗷呜声,一声接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