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话,路红鸢自然是听到了。
“这五楼……”
“是留给桃园的。”熊东子闷声闷气道。
路红鸢心中骤暖。
纵然她不在桃园,大家也都惦记这那儿。这才是家的感觉,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东西。
路红鸢站在五楼外的栏杆前,吹着风,看着万华城内的景象。
这里的确比永安城繁华很多,即使像知味斋这样的楼,也不过是这条街上也不扎眼。
她自从来到这里,在永安城呆了很久,又跑去灵溪谷呆了那么久,着实无聊。
以后,她要走出去,多看看。
“哎呀,你怎么能让路姐姐吹冷风。”
苏玉玉进来就数落熊东子,整的路红鸢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我要在这里的。”她笑道,“这里风景不错,是你的眼光吧。”
“那是自然……”
苏玉玉说着要回来,熊东子却拉住了她,“不许去。”
“没事。”苏玉玉想要推开他的手,熊东子却二话不说,抱起她转身到了最里面。
“你放开我,路姐姐还在呢,我要和路姐姐聊天!”
无论苏玉玉如何挣扎,熊东子都不放手。
路红鸢挑了挑眉,难得见他在某些事情上这么执着,真是长大了呢。
她走过来,坐到挣扎的苏玉玉身边,拉着她的手腕道,“想和我聊天也不一定非要去吹风啊,我进来也可以。”
“不行,怎么能委屈路姐姐。”
“这有什么?你能让着我,我就能让着你。他不也是如此么?”
路红鸢意有所指的看向熊东子。
熊东子立马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苏玉玉亦是娇羞的低下了头,“路姐姐,你别拿我打趣。”
她本来就有点儿无法无天,加上熊东子确实特别宠她,什么事都由着她,现在她的脾气,怕是没别人能受得了。
路红鸢收回了手,转头对熊东子道,“我来都来了,不备点酒菜给我?”
熊东子脸色一红,挠着头起身就跑。
苏玉玉朝着他的背影絮絮叨叨,“真是的,我开心忘了,他竟然也忘了。”
“谁干的?”路红鸢问道。
“什么?”苏玉玉疑惑不解。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却又掩藏住自己的心思,“路姐姐,我没听懂你说什么。”
“你骗得了他,骗不了我。”路红鸢道,“给你开药的人着实厉害,但救不了你。你就算吃的再多,也喂不饱那个小东西。”
“路姐姐能看出来。”苏玉玉噌的站了起来,“那你能救我么?”
她问完,又自己絮絮叨叨道,“不行,要是能救我,她早就救了,路姐姐只会针灸,不会医术。胖墩儿都告诉我了……”
“我可以解毒。”路红鸢镇定道。
她中的毒,如果是以前,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可现在,灵溪谷那两年也不是白呆的。
苏玉玉看了眼门口,低声道,“莫姑娘也说能解毒,但是副作用太大……”
她低下头,任由泪水落在裙摆上,“路姐姐,我想给熊东子生个孩子。”
路红鸢哑然,中了这个毒,如果要解掉的话,所需要的药,的确会让她终身不孕。
但不解掉,怕是她都撑不到两人能生孩子的时候。
就算勉强怀孕,生孩子之际,便就是她丢掉性命的时候。
更何况,谁也没办法保证那孩子能不能存活。
路红鸢每说出来一句,苏玉玉的身子颤抖的幅度便大几分,到最后,直接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在门口的熊东子将托盘放到路过的小厮手中,自己掩面狂奔而出。
路红鸢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中了然,“能解。但你还是得告诉我,这个毒,是谁给你下的?”
“路姐姐。”苏玉玉哽咽着,只以为这是路红鸢安慰她,“莫姑娘说……”
“不要听她说,你听我说。”路红鸢定定道,“我可以在给你解毒的同时,让你有一个孩子。
“但你得给我说实话,因为这种毒,是有两种解药的。如果找不到下毒之人,你让我与你怎么赌这其中之一的把握?”
“真的?”苏玉玉胡乱抹着自己脸上的眼泪,好一会儿,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这毒,应该不是给我下的。”她道,“当时我和熊东子在商量下一家开在什么地方,我随手喝了他的茶,便中毒了。
“要不是莫姑娘来的及时,给了我一颗解毒丹,我这条命怕都捡不回来。
“路姐姐,我真的,可以给他生孩子么?”
路红鸢微微点头,而后思索,“所以,你也不知道毒是谁下的?当时,除了你,熊东子,莫姑娘,还有谁在?”
“狗十三啊。”苏玉玉道,“但他不可能害我。莫姑娘又救了我,胖墩儿就更不可能害我……
“这样说来,我都怀疑是我自己下毒害自己了。”
路红鸢笑了笑,“自然不会是你自己,你应该没那么傻吧。”
苏玉玉低下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可我宁愿相信是我自己脑子抽了,自己吃了毒药,自己作死,自己……”
路红鸢听不下去了,抬手将她拥入怀中,“辛苦了。”
苏玉玉哇的一声,再次哭了出来,哭的比上一次更加汹涌蓬勃。
就是因为,当日在现场的人都是对熊东子来说最亲近的人,所以,苏玉玉一直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追究。
她宁愿让自己难受,都没想过破坏熊东子心中的美好。
但她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因为,路红鸢曾今给她葬了父亲的这份恩情呢?
“苏玉玉,你不欠谁的,就算我曾今帮过你,那也与别人没关系。”
路红鸢道,“桃园,是我的,但我也不想桃园里有心术不正的人存在。你想怎么做,就放手去做。
“我看你今天不是凶得很,怎么现在到畏手畏脚了。”
苏玉玉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他说,这里是他唯一的家。”
路红鸢安慰道,“那你就告诉他,以前那个家,如何欺辱他,他是如何盘算要还回去的。那么现在这个家,如果有人欺负他,他依旧可以还回去。”
“所以——”
她回头看向门口,“胖墩儿,你去了又来,还打算在门口听到什么时候?”
“什么,他他他,在门外?”
苏玉玉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这些日子,她一直装作什么都无所谓,只是脾气越来越坏。
结果今天见到路红鸢,一时没忍住,全都爆发了出来,丢死人了。
门被推开,看着踏进门的牛皮靴,路红鸢愣了愣。
不是熊东子,“长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