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昔的眼神中惊恐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是决然。
看现在的情况以及彻底把那个韩公子给得罪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笔大的!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在那个女的身上动了些手脚。
顾长歌疼的浑身都在发抖,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以复仇为最终目的,可是从一离开宁安似乎就一直在受伤,给别人添麻烦。
靳昔不愧是鬼医,凌奕寒丝毫察觉不出顾长歌这到底是怎么了。
“哪儿疼?”看着顾长歌疼的眉眼都缩到一起去了,凌奕寒实在是心疼,说话都不自觉的轻柔。
“肚子。”顾长歌疼的厉害,说话都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我中衣的领子里缝了顾神医给我的解毒丹药,或许有用。”
顾长歌死死的扯着凌奕寒的衣服,顾神医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是还是很关心她的,知道她要远行提前给她准备了各种丹药以备不时之需,还好她走的时候带上了一些。
中衣?凌奕寒瞥了一眼顾长歌的衣领,确实有一层比较厚,但是被压在了里面。
凌奕寒丝毫都没有犹豫的掀开了她外面的那两层领子,动手就要扯中衣的领子。
顾长歌疼的实在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被他这力道一扯一带直接跌进他怀里去了。
她砸进来的那一下,凌奕寒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将她揽好,替她将衣服整理好,然后将缝进布条里的药倒了出来。
“哪个?”药有两种,白色的和红色的。
“红的。”顾长歌疼的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搅碎,可是衣料下就是凌奕寒的皮肉,她下不去那个手,就掐自己,血肉模糊也毫无察觉。
凌奕寒将一个红色的丹药喂进顾长歌的嘴里,她强行的咽了下去,药效起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疼痛也在一点一点的缓解。
她无力的靠在凌奕寒的怀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她整张脸都浸泡在汗水里。
或许是疼劲儿缓过去了,顾长歌也疼的没有力气了,她就那么一声不吭的在凌奕寒的怀里睡了过去。
凌奕寒一直安静的看着她,这个丫头很有主意,但是还不足以独当一面,她能考虑到全部,但似乎总是忘记怎样才能保全自己。
他掏出手帕去擦拭顾长歌脸上的汗珠,脂粉掉落她那张清丽的脸变得清晰,他在教她成长,却又私心的不希望她成长。
顾长歌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她已经好久没这么安心的睡过了,有一种淡淡的清冽的香气在她身边萦绕。
她睡了一个饱,一睁眼就看到了满天的星星,凌奕寒抱着他打着马慢悠悠的走着。
“这是哪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刚醒来的慵懒。
“回边州的路上,你好些了吗?”凌奕寒掌着缰绳,慢慢悠悠的晃着,如果不是顾忌着顾长歌,以绝尘的脚力此刻应该已经回到边州了吧。
“好许多了。”顾长歌搂上凌奕寒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身上的气味又回来了,所以说那天晚上去找我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一个假的?”
顾长歌恢复了一些元气,大脑终于又能开始思考了。
“或许那天,不是我身上的气味没了,而是你的鼻子出了问题。”
虽然凌奕寒还是没弄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气味,但是那天他从顾长歌那里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我的鼻子会出什么问题啊?”顾长歌搂着凌奕寒的脖子在他怀里动了动,寻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凌奕寒面前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扭捏。
但是凌奕寒却被她弄得浑身的不自在。
“你都不觉得你那间房子里的灯火有问题吗?”那日他从窗户离开,路过院子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闻到梅花的香味,而他来的的时候分明闻到了院子里那株腊梅浓郁的香味。
“灯火?”顾长歌仔细的回想确实发现了蹊跷,她似乎也没有闻到胭脂的香气,“确实,那天应该是我的嗅觉出了问题,可是为什么呢?”
顾长歌现在才意识到,察觉到这个问题不知道算不算太晚。
“或许他有什么气味不想让你闻到呢?”
凌奕寒话里有话,顾长歌听得一头雾水,慕容憬不想让她闻到的气味?
顾长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鹩山的那伙强盗,他们是用气味来传递信息的吗?
“想到了什么了吗?”
“我和慕容憬同行的时候在鹩山那里遇到了强盗,不过很显然应该是慕容憬特意安排的,为了试探我会不会武功的,但是这和气味似乎没什么关系啊?”
顾长歌咬着唇一副我真的想不明白的样子。
“你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破绽吗?”对顾长歌,凌奕寒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耐心,这要是别人早就被他的眼神秒成灰了。
顾长歌真的是绞尽脑汁的去想啊,她不过就是和慕容憬在一起呆了一天两夜而已,还顺便达成了一个交易……
交易!她记得慕容憬扶着她肩膀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暖香味,一股突然出现的暖香味。
“慕容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凌奕寒扫了一眼她拧着的眉头,终于开窍了。
“慕容憬常使用一种香料,如果长时间的吸入会导致人神志不清,意识很容易被控制。”
凌奕寒解释的很认真,顾长歌却整个后背发凉,慕容憬真的很有心计,明的来一招暗的来一招,让她自以为看破了所有的套路,其实却是被吃的死死的。
“让我闻不到气味,就不会对那种香味产生怀疑,但是香料还是对我产生了影响,他不会已经从我这里套走了所有的话吧?”
顾长歌歪着脑袋,可是看不出来她有一丁点儿的担忧,因为如果曾出现过恍惚,她一定会有印象的。
“这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出去什么。”
“那种香料似乎是对我没什么作用的,所以说慕容憬应该是百密一疏了。”顾长歌很有点骄傲的样子看了一眼凌奕寒。
她那个小眼神看得凌奕寒抑制不住的想笑,她不经意的小动作都能让他心情大好。
“那为什么对你没有作用呢?”凌奕寒很是从善如流的提问,这个小丫头既然想炫耀就让他炫耀一下好了。
为什么啊?真要说起来顾长歌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有很模糊的记忆。
“我记得我小时候曾经跟母后去山里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小哥哥,他会使用各种迷香,我和她玩的好,所以就对迷香有了免疫力。”
不过说来也惭愧,不知道靳昔用的是什么玩意,竟然就那么轻易的让她自己跟着走了。
“一国皇后带着嫡长公主去山里住?”
“有什么不可以吗?”顾长歌横扫了一眼凌奕寒,她可跟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公主不一样,她在山里跟着师父野到十岁才回到父皇母后身边,然后带着月七满天下的野,直到遇见萧衍才消停下来。
“谁规定说,公主就一定要住在深宫里,雍容华贵,高贵典雅的啊?”
“嗯,盛世公主确实与众不同。”凌奕寒勾起唇角邪肆一笑,表达了自己的赞同,他刚刚那个样子勾人到了极点。
直接把顾长歌给看愣了,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帅气,而是刚刚那个笑容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万千星辉之下,那邪肆的笑容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遍寻记忆却又寻不到,难道是错觉?
“这是什么眼神?”被顾长歌用一种要把你看穿的眼神看了许久,凌奕寒终于忍不住了。
顾长歌猛然反应过来,收回那直勾勾的眼神,眼神狡黠的闪了闪攀到他的耳后去,“我是觉得我们的楚皇陛下,其实也不必每天都板着一张脸啊,您如此英俊潇洒,其实很有一笑倾城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