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有些不明所以,一碗粥而已为什么要跟她换着吃啊?而且,她那碗粥还被她弄的不成样子。
“公子,你不是不喜欢泡饼吗?还是我来吃吧!”
紫衫伸手就要去夺慕容憬面前的碗,但是慕容憬已经吃了一口了。
“公子!”
紫衫和绿衣直接尖叫了起来,那个样子就像慕容憬已经遭遇不测了一样。
遭遇不测?顾长歌脑袋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突然就想明白了,抬头看了一眼在另一堆的墨尘,他很无辜的回了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顾长歌现在是真的好了,可能是墨尘对她的厌恶和忌惮表现的太明显了,慕容憬他们在担心他会害死她。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他要是真想弄死我,绝对不会用下毒这种手段,而且还是在你们眼前,慕容太子可不是什么人都得罪的起的。
虽然他们虽然不太想让我活着,但是肯定不会这么直接的得罪你。”
墨尘应该都没想到那茬,本来就是演戏,帮助她取得信任而已,下毒?墨尘应该不是那种会随身带着毒药的人吧?
“两位姑娘出了什么事吗?”
被尖叫声吸引,墨尘故意过来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关怀。
“没什么,只是我们公子不大喜欢吃葱姜一类的东西,我刚刚发现这饼里面放了姜。”
紫衫的反应力非常好,礼貌而不失优雅的微笑。
“公子可以早些说,我们下次会注意的。”
墨尘的态度也是非常好,虽然他这一路的护送也算是监视,可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顾长歌低着头默默的吃东西,但是还是很无辜的被墨尘给瞪了一眼。等墨尘走远了,顾长歌低着头闷闷的开口,嘴里还在嚼着东西,“我觉得在我到达祁山之前他们应该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可是祁山上人员混杂就不大好说了。”
已经步入腊月了,离祁山祭祀不过一月之期,越往祁山去,地势越高,雪也是越下越大。
有墨尘带兵一路护着,保密工作也好做的很好,所以顾长歌这几天过的很是太平,除了慕容憬整天找她麻烦之外。
“没想到啊,你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做女红啊?”
慕容憬就像眼睛有问题一样凑到很近的地方来看顾长歌手上的针线。
“女红不算好,但是缝补些衣服还是可以的。”顾长歌缝补着不小心被扯坏的冬衣,她其实很不喜欢针线,这些东西她以前从来不碰,是为了取悦萧衍才跟着顾子音学了一点,现在拿起来就觉得心里恶心。
但是没办法,虽然去靳昔那里折腾了一下,但是活人墓的毒性这两天也算是清的差不多了,雪颜丹的效用也消失了,体内的寒毒开始叫嚣。
最厚的一件冬衣袖子被扯破了也不能不补,就从紫衫那里借来了针线。
“你这不算是缝补吧,你这绣的是什么啊?”
顾长歌刚刚把线头给扯开就被慕容憬给抢了过去。
“这朵花绣的不错啊,一点都看不出来缝补的痕迹,不错嘛!”
顾长歌很是无语啊,她是完全没想到慕容憬看起来这么温润儒雅的人竟然会是一个话唠,莫名的粘人。
“对了,腊月二十六是我的生辰,不要你送什么贵重的东西,你绣个荷包送我做礼物吧。”
慕容憬的不要脸已经到达了一种极致了,虽然顾长歌非常想拒绝,但是还是微笑着答应了。慕容憬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紫衫突然掀开帘子进来了。
“公子,刚刚传来消息,楚皇的车队被不明身份的人伏击,怜昭媛身受重伤,当场毙命。”
顾长歌静静的听着。
当场毙命,紫衫能得到这个消息,说明一定是有个人死了,那个做她替身的人也是挺可怜的。
不知道楚轻和莫知她们怎么样了,应该还是会被带到祁山去吧?
“车队是在什么地方被伏击的?”如果说因为怜昭媛死了,楚轻她们被遣送回去了或者是就地陪葬,那可就亏大了,楚轻应该有办法自救,宛丘和莫知可就危险了。
“是在一个洛水附近,那里有个峡谷,地势险要适合伏击。”
“那我的那些丫鬟呢?你知道她们被如何处置了吗?”
莫知尚且不论,楚轻和宛丘一定要安全的到达祁山才可以,否则她的很多计划将无法实施。
“我不知道。”
紫衫非常诚实的摇头,虽然凌奕寒不在车队中,但是车队也是被严密防护起来的,能得知那个女人死了,也是趁乱有人亲眼看到的。
如果要打探更多其他的事情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怎么了,担心自己的婢女,相处不过两个月感情就那么深厚了。”
“毕竟主仆一场。”顾长歌从慕容憬的手上把自己的冬衣给抢了回来,想想“自己”也死的太过简单了,萧衍疑心病那么重的人如果在祁山看到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认为她没有死的。
“虽然可以确保那些杀手真的杀死了那个女子,但是楚国方面对外宣称的却是怜昭媛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不是楚国故意放出去的,而是那个女人真的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豪华的马车里温暖的不像是冬天,一个毫无血色的女子躺在那里不知生死。
“怎么办啊?娘娘不会真的救不过来了吧?”
莫知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给“顾长歌”擦汗的手都是发抖的。
虽然楚轻的内心毫无波动,她早就猜到了,可是现在依旧要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
她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必死无疑,但是没想到她的心竟然是长在右边的,也是很稀奇。
“我也害怕啊,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庆幸,这个不是真的娘娘。”
楚轻抖着手给“顾长歌”上药,心里盘算着,或许她没死也不是个什么坏事,公主现在不知道会以什么身份混上祁山,如果这个女人活着还能做个挡箭牌什么的。
一只飞鸟划破长空,在漫天的大雪中悄然落下,凌奕寒一路快马加鞭,四天的时间已经到了祁山的脚下。
“镜应该不会有事吧?”
皇甫隼虽然知道镜的心脏在右边,不过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培养了十多年才培养出镜这么一个易容术出神入化的人来。
“我让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伤一定是要受的,但不危及生命。”
凌奕寒微抬手臂,那只鸟儿又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我的皇上哎,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你费劲心思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要帮顾长歌报仇?
其实你根本不必要做这么多,你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帝王,而且你已经拿到了嘉禾关的布防图,虽然那些阵法很是玄妙,但是恐怕也难不住你和墨尘吧,何况还有个遍读天下奇书的王之逸。
只要嘉禾关破了,萧衍就是瓮中之鳖,取之甚易。你根本不必费这么多心思在祁山取他的性命。
一切都只是为了顾长歌,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皇甫隼难得的认真,但是认真中又带着一丝八卦,他真的从未见过凌奕寒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虽然他表现的很是平淡的样子,但是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杀了萧衍取嘉禾关是不是就更容易?顾长歌毕竟是大秦的嫡长公主,声望还在,萧衍一死取齐国疆土或许就不需要一兵一卒了。”
冬日的雪夜总是让人无尽的压抑,而凌奕寒更是阴沉冷静的可怕,这话说出来让人的心肝儿都颤。
皇甫隼愣在了那里,一瞬不瞬的盯着凌奕寒,果然从小到大他的格局都没他大啊,可是天下和美人就此不可兼顾了啊。
皇甫隼突然觉得有点惋惜,他觉得顾长歌挺好的,起码是他见过的迄今为止和凌奕寒最般配的一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在凌奕寒面前竟然一点都不怵,而且还敢去猜他的心思,明目张胆的对他使用美人计,果然是条汉子。
“你在利用她,不过她也知道你在利用她。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对她不一样,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爱上她了,你想过该怎么办吗?你虽然是在帮她报仇,但是毕竟还有利用的性质在,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坦诚一点。”
皇甫隼真的是站在好兄弟的角度上真心的劝诫凌奕寒,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真的能看到凌奕寒对顾长歌的不一样。
“我们一直都是在相互利用而已,而且就目前为止我对她的利用价值,比她对我的要大的多。”
凌奕寒每时每刻都很清醒,所有的担心他都担心过,但是都阻挡不了他前进的脚步,或许到时候会有一些摩擦存在但是他会把它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
凌奕寒转身的动作很是潇洒,但是皇甫隼却是直皱眉头,肯定是在朝堂和权欲中浸淫太久了,这个家伙对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一无所知还满目自大。
简直是从小到大最大胆的一次,皇甫隼冲着凌奕寒的背影大喊,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