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逸王没想到,就连宋昊都被吓到了,如此无凭无据的指证一个亲王。
“皇后娘娘说话可要负责任,本王是皇上唯一的兄弟没错,那皇后应该清楚,本王是一品亲王爵,皇后娘娘无凭无据,就敢如此质疑我!”
逸王的语气非常不好,大约也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没什么底气。
“我质疑了吗?我不过在说一件大家都知道但是却不敢说的事实,逸王确实能得利,这我没说错吧。”
顾长歌悠悠闲闲的,丝毫没有逼迫人的感觉,弄得凌逸虽然心头火起,但是却不好发作。
“皇上今日将诸位请来,是要解决两件事情,一为数月之前,本宫中毒早产之事,一为前些日子绝海草之事。
两件事情皆是剑指帝后,危害皇嗣,下手之人心思之歹毒,令人发指!”
顾长歌本来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样子,这一拍桌子,声音陡然升高,真是把旁边的气定神闲的凌奕寒都给吓到了。
更不要说舒萦兮了。
她原本是站着的,此时觉得自己站都站不住了,被秋颖扶到一旁坐下了。
她倒不是害怕顾长歌,只是今天这么大阵仗却是凌奕寒弄出的,皇上都亲自出手了,那就是十拿九稳,今日她怕是凶多吉少。
“秋颖,有没有派人去通知父亲?”
“皇上让人封锁了宫门,咱们的人出不去。”
“封锁宫门?”舒萦兮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这么心慌过,封锁宫门不让消息外泄,皇上这是要先办了她再通知父亲结果。
虽然父亲势大,可以影响到皇上的决定,但若是皇上先法办了她,在给外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任是父亲也无可奈何,他也不可能和皇上闹翻啊。
“皇后娘娘既然要查,就请认真的查办,不要一个任何一个险恶之人,也不要冤枉任何一个清白之人。”
凌逸白了顾长歌一眼,一撩袍子就坐下了。
林梦站在她身后也是站着紧张的不行。
“喂,我要是把这些人都给你办了,你会不会很为难啊?”顾长歌其实并没有掌握到什么十足的证据,但是她相信凌奕寒肯定为她准备好了七成。
“只要你开心,这大殿上的人都可以见不到明日太阳。”凌奕寒的脸上波澜不惊就此决定是数百的人的性命,不过也是了,他可是一念之间便能决定数万人生死的人,这些人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是不是太狠了些,一个青梅竹马,一个同胞弟弟,一个枕边人,你倒是一丝不心疼。”
“若是心疼了他们,谁来心疼你。”
凌奕寒总是能如此的把话说死,说的顾长歌心里翻江倒海却还无言以对。
“我自己来心疼我自己就好,那今天的事情你可就不许插手了。不管我审理出什么样的结果来,你都得接受。”
“那是自然。”
这大殿之上原本就是人心惶惶,就连宋昊都是悬着一颗心的,这会儿凌奕寒和顾长歌窃窃私语的样子弄得大家心里都是很没底。
“你这算不算变相威吓啊?”凌奕寒扫了一眼殿上的人,有些道行的还能稳得住,一些小喽罗早就不行了。
“你,对说的你,你出来,我有话问你。”顾长歌明明刚刚还跟凌奕寒认真说话呢,忽然一转头,指着人群中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丫鬟将她给叫了出来。
“不用行礼了,叫什么名字?曾任职何处?”
那个丫鬟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她原本就吓得半死,这会儿更是浑身发抖,连咽口水都觉得很是艰难。
“你不用害怕,就算你真做了些什么,也不过是胁从之罪,你要是表现的好的话,这条命还是能留下来的,若是此时闭口不言,被我查出些什么来,那可就是千刀万剐不足以抵罪了。”
顾长歌挽起袖子研磨,凌奕寒以为她是在自己研磨,但是一看研的是黑磨,不是朱墨。
“参见皇后娘娘,奴婢名叫蓝烟,以前是在宣妃娘娘宫里伺候的,宣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之后,奴婢就被调入了尚仪司。娘娘,虽说宣妃娘娘她,可我不是近身伺候的,宣妃做的那些事,我是真的一概不知,更不会做什么。”
顾长歌亲自研完磨之后给楚轻使了一个眼色,楚轻非常识相的捧过了砚台,坐到了一旁去。
“从现在起,我问的每一个问题楚轻都会记下来,所以,诸位说话的时候可要小心了,若是前言不搭后语,可不要疑你行为不端,心怀不轨。”
顾长歌慢慢站起来,一个女流之辈,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压的整个大殿之上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这种压迫的喘不过气的气势,凌逸还只从一个人那里感受过。
就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凌奕寒。
“林梦。”
林梦心里有事,正在出身,被凌逸这么一喊,吓得一个哆嗦。
“看见了吗?”凌逸盯着顾长歌眼神复杂。
“什么?”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肆无忌惮的纵容,一个女人绝对的,不顾后果的自信。我也想给你她拥有的。”
凌逸这话可是把林梦吓到了,她绞紧自己的手指,内心极度的挣扎,她嫉妒顾长歌嫉妒的发疯,原本是因为嫉妒她拥有了凌奕寒的爱,可是她现在才发现拥有凌奕寒的爱,所附带的东西也是那么诱人。
她更发现,凌奕寒的眼睛从来都没有她,他可以为了顾长歌喝下绝海草的毒,她此刻一意孤行的一厢情愿一丝一毫的意义都没有。
那还不如和舒萦兮一样去争取一些更加实际的东西,凌逸对她的爱是切实的,如果可以附带更加诱人的条件的话。
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
“如果你能够给我,我倒是很乐意接受。”
林梦这话像是一把火在凌逸的心中骤然的点起,他的眼里有东西猛地发光发热。
但是就是这点小变化也是丝毫没有能够逃过凌奕寒的眼睛,“舒儿。”
顾长歌偏头去看假装在看奏折的凌奕寒,他的脸色十分的严肃,沉重,“绝海草的事情解决一半,剩下的,我来处理。”
凌奕寒这话来得实在是太突然,顾长歌反应了一下之后看了一眼凌逸,就明白了十之八九。
“我不过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过程是什么样的,虽然自己动手自然是比较舒爽的。但我不会蠢到去管我自己解决不了的事。”
凌逸要反,不知道何时有的心思,但是他已经一点一点在做铺垫了,而现在他的反意达到了一个巅峰。
可是这些都不是从凌逸的脸上看出来的,而是从凌奕寒的脸上看出来的,果然她最了解的人还是这个男人,也果然这个男人足够的了解她,知道如何能让自己心里的怒气和怨气越消越少。
“玩的开心。”凌奕寒打开一份折子继续看,这四个字悠悠的飘到顾长歌的耳朵里,她是真的很想笑啊,也只有他能把这么严肃的场面说成是玩了吧。
凌逸,凌逸,好好的亲王不当怎么能生出如此的念头呢。
顾长歌从主位上下来的时候路过凌逸和林梦,凌逸不知为何就感觉到心里发颤,他竟然对一个女子生出了一种恐惧的心里。
顾长歌慢慢的走到了匍匐在地上的蓝烟面前,“你虽然是做粗活的,但是宣妃的那个院子无非也就那么大,来来往往有些什么人,什么东西你应该看得清清楚楚吧,不然你在害怕什么?”
顾长歌慢慢的俯下身子,“如果你说了我想知道的,我就给你一笔钱放你出宫去,并且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威胁和追杀,我也知道舒萦兮的手段,你害怕情有可原,可本宫今天很想杀人,你自己想想是你死还是她死。”
蓝烟眼睛瞪得老大,心里碰碰的打鼓,顾长歌这一半利诱一半威逼,可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