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刘询在暗道内三两步来到陆佐的跟前,挽起陆佐的手,便拉着往密室走。陆佐见刘询脚步轻快,脸上还挂着笑容,就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所以也放轻松了,于是边走便问:“王爷,出什么事了吗?”
“天大的喜事啊!”
刘询边引着陆佐坐下边道,“先坐下慢慢说话!”
陆佐向宁王和刘行之微一欠身方才坐下,殷季站在身后,也好奇的往前凑。刘行之却有些破不以为意,陆佐算的了什么,为着今日这事,父王竟然一大早就跑来见他?于是一个人兀自埋头喝茶,也不理会。“不知何事能让王爷如此欣喜,且说来听听!”
刘询赶紧到了一盏茶放在陆佐的手边,自己也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咽了咽茶水之后,才大笑道:“我们的劲敌,也就是荀谋的师父,他……”说到这里,刘询兴奋到语塞。“您是说周仲望老元帅?”
陆佐有些焦急的问。刘询点点头,“没错……”陆佐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怎么了?”
“他……他……”刘询激动得无法自拔,几个字半天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再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缓缓的笑道,“他死了!”
“噗通”一声,陆佐手里的茶盏滑落到桌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神色凝重的仰头沉默,脸上说不上是喜是忧。“陆先生……”刘询轻敲桌子提醒陆佐,见陆佐回过神来,继续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少了这么一个劲敌,看荀谋还有刘衍那小子能嘚瑟到什么时候!”
陆佐此时思绪万千,并不想多做评论,只是一味苦笑回应。“陆先生?陆先生?”
刘询见陆佐没有反应,持续叫了数声,“您这是怎么了?难道不高兴?”
陆佐微笑道:“失去一个周仲望,对太子而言也许如失臂膀,但是也不至于大厦倾倒……”“那先生您的意思呢?”
陆佐眼里冒着冷光,“想要绊倒太子,必须除掉一人!”
刘询脱口问道:“何人?”
陆佐似乎欲言又止,感觉自己有些失言,不想再说下去,于是赶紧圆场道:“没有,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步步小心,千万不能让太子抓住什么把柄,否则太子一定会在我们身边的人中找把柄。”
刘询费解的看着陆佐,陆佐今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难道是因为周仲望的缘故?周仲望是他的师叔,师叔去世,作为师侄伤心难过也是在所难免,于是道:“陆先生,您上次说有办法除掉权师道,您看现在是不是时候到了!”
“此事我已经在筹办之中,王爷尽可放心!”
刘询喜出望外,“那此事就有劳陆先生了!”
接着脸色一转,“最近令弟陆仁襄陆大人可好?听说他回来了,已经去了户部报到?”
陆佐想起这个弟弟,心中有些苦涩,自从仁襄回来之后,不知为何少了最初一丝喜悦,有的却是隐隐的担忧,正月初二日弟弟一回来,第二日早上便去户部报到,而春节期间原本是休沐假日,他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去户部,更让自己想不通的是弟弟初三日下午便在京城找到了住处,还火急火燎的马上搬出陆府了,这一切不得不让陆佐怀疑到何氏。陆佐想罢答道:“有劳王爷操心了,仁襄他初次来京,不想落人口舌,所以才着急着在元宵前将所有事情办妥。”
送走陆佐之后,刘询和儿子刘行之回到了王府书房内。此时天早已放亮,父子二人对坐闲谈。刘行之问道:“父王!孩儿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何事呀?”
刘询边把弄着手里的佛珠边笑道。“方才陆佐说想绊倒刘衍,必须除掉一人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他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等你再问是谁的时候,他却忽然又否认了,父王,您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刘询眉头一皱,双手交叉,喃喃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为什么不说是谁呢?难道那人和陆佐有关系?”
“父王,您说此人会是谁呢?”
刘询又陷入了一番思索,对啊!会是谁呢?此人一定身系着太子的荣辱,他一倒下,太子势必也会如崩大厦,而且此人在朝中一定势力庞大,在圣上面前也一定深受宠爱……想到此时,刘询的脑海忽然闪现一人。“李释之……”父子二人异口同声道。“没错!”
刘行之笑道,“没想到父王和孩儿想的一样,一定是李释之错不了。”
“有道理……”刘询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李释之一直以来在党争之中保持中庸态度,不过自从他升任宰职以来,就事事偏袒刘衍,如果朝中有此人在一日,那么太子就能把控政事一日,除掉李释之才是除了太子的臂膀。不仅如此,此举还可断皇后之臂膀,如果真能将李释之拉下马,那真是一石二鸟啊!”
“那父王可有什么办法?”
刘询长叹一声,“难如上青天啊!刘询素有‘酷吏’之称,而且行事小心……”刘询正想说时,忽然想起一件事,眉梢一展,“慢着……为父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来……”刘行之好奇问道:“何事?说来听听!”
“何事呢……何事呢……”刘询拍着脑门想着,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忽然脑海又一闪拍手叫道,“嘿……对了……”“到底怎么了?”
刘行之有些不耐烦的问。“就知道李释之有什么把柄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行之啊,你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御史大夫杜宗庭弹劾李释之一事么?”
刘询兴奋地说道。“什么事?孩儿怎么不记得!”
“去年魏王刘诩还在的时候,杜宗庭还是魏王的心腹,当时杜宗庭就曾在朝当面弹劾李释之,说他在吴卿丰一案中,监斩吴卿丰一家之时,放走了三个吴卿丰的家眷!”
刘询两眼放光,兴奋不已,“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