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若疑惑地凝视着陆佐道:“高翰出事了?能出什么事?”
“我也只是猜测,现在只能等明天再问清楚情况了!就怕……”陆佐有所担心,不敢再想下去。安静若道:“怕什么?高翰不是……”说着低声道,“他不是太子的人吗?宁王总不可能拿他开刀吧?”
陆佐皱眉摇摇头,“应该不可能,宁王知道其中厉害,高翰的弟弟高筠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将高翰拉下马,对高筠有百害而无一利。对宁王更是……”“大师兄……”陈退之手举酒杯站起身,已喝得有些微醺,摇摇晃晃地道,“你们夫妻嘀咕什么呢?来来来,这一杯酒,师弟敬您!”
陆佐脸色一沉,狠狠的斜视陈退之一眼,陈退之赶紧一缩脖子,悻悻的坐回去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陆佐复又站起身,向着诸位摆手示意安静,“大家静一静!”
在座众人,见陆佐一脸严肃,便全都放下酒杯碗筷安静下来,屋内瞬间鸦雀无声。陆佐道这才道:“今日宴饮就到此为止,改日我同仁襄有时间再请大家。诸位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好不容易喝得正欢,天色也还不算晚,怎么突然就要散席呢?平远伯安远山也在席间,面色微红,他在桌前辈分最大,心下也有些狐疑,席间都是自己人,他也无所顾忌,便问:“佐儿,出什么事了吗?”
陆佐笑答道:“大家先散了吧!现在时候不早了!”
陈退之方才被陆佐瞪眼之后,再加上此时师兄又要大家散席,知道一定出什么事情,于是站起身笑着附和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改日再饮!”
说罢向着众人抱拳致歉,“改日再饮……”于是众人纷纷站起身,互相告辞,接着从雅间内鱼贯而出。陆仁襄夫妇间屋内只剩下大哥和嫂子,还有殷季和平远伯四人坐着,于是也忙不迭地站起身就要告辞。“仁襄啊!”
陆佐不等弟弟说出告退二字便叫住了他,然后亲切的看着弟弟和弟妹,微笑道,“咱们也难得一聚,不必那么着急回去!”
陆仁襄和何氏相视一眼,颇感尴尬。何氏向陆佐一欠身,陪笑道:“大哥有事情,我们夫妻还是不打扰的好!”
“弟妹啊!你也不必如此见外,我和仁襄从来不避讳任何事。”
陆佐说罢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何氏张口结舌的看着自己的相公,见相公向自己点头示意,也只得悻悻地坐下了。安远山又问道:“佐儿,是不是高将军出什么事了?”
陆佐淡淡的摇摇头,“现在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但是我也隐隐感觉可能出什么事情了?”
安远山见如此,于是也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就派人来府上告知一声。”
安静若道:“爹,世禄来接您吗?”
“他哪里肯来?今日让他来赴宴,还不大乐意。”
安远山说罢冲着女儿呵呵一笑,“为父就先回去了,天气冷了自己懂得多添一些衣裳,下回和佐儿一起回来坐坐。”
安静若和陆佐赶紧起身送岳父。陆佐夫妇去了又回后,雅间内此时已经杯盘狼藉,只剩殷季和仁襄夫妇在玩笑。陆仁襄见哥哥进门,原本嬉笑的脸色突然又严肃起来,看着哥哥时,眼神有一些闪烁,且不知所措。陆佐一眼就看出了弟弟的心思,于是向弟弟边笑边走回自己的位置,道:“仁襄啊,怎么看你最近有点怕我吗?”
陆仁襄看着大哥愣了刹那,才答道:“没……没有!”
然后苦笑着又道,“怎么……怎么会呢!”
陆佐接着关切地道:“俗话说疏不间亲,你有什么话尽管可以告诉为兄,不要遮遮掩掩。京城可是是非之地,不比宿州,稍有不慎就会……”陆佐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意味深长地一笑,“你可懂得?”
陆仁襄反应了一下,连忙应道:“是是是!”
“老母亲又给我们寄来了一些家乡的土产,明日我让人给你送去。”
陆佐笑了笑道,“今日就到这里,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夜已更深,虽然已是初春,夜间却极为寒冷,屋外的积雪尚未化去。陆府的书房内,依然灯火摇曳,陆佐此时手中正捧着一卷书籍看着,却不时皱着眉头,完全没有心思看下去。他将书缓缓压在书案上,披好肩上的斗篷,站起身走到窗前,然后将窗户缓缓打开,“呼”的一阵寒风阴面刺来,陆佐两手交叉来回摩挲,接着轻轻哈气,望着黑黢黢的院子,面色略有些焦急。今晚陆佐已经吩咐门房随时候命,因为他隐隐觉得最近一定会有什么事会发生。高筠晚上不辞而别,更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就在陆佐望着院子出神的时候,廊檐外的脚步声将他惊醒,一个身影手提着昏黄的灯笼由远及近走来,看那人的身形正是管家老潘。陆佐赶紧三两步走到门口,轻轻将门打开,老潘此时刚好也迎面到来,二人撞了一个满怀。“哎哟……老爷!”
老潘有些意外,“让您受惊了!”
陆佐一反常态,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老潘抖了抖精神,眼露佩服之色,“老爷果然厉害,高将军来了,依您的吩咐,我让他在院子里候命呢!是否让他进来?”
“快请!”
陆佐利落应道,便转身进屋。老潘点头领命,紧接着快步离去。少顷,高筠急急从院外飞奔而来,一进书房,便跪在陆佐跟前,双泪横飞,哭诉着:“大哥快救救……救救……”语带哽咽,话半天说不清楚。陆佐赶紧将其扶起,拍着高筠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慢慢说。高筠哪里坐得下,焦急地道:“出……出大事了!”
“你哥哥出什么事了?”
陆佐惊讶的问。“没错!”
高筠紧皱眉头,“太子今天他召见我哥哥,当着太子很多的心腹面前,将他当头痛批。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还有和宁王的关系了。现在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我哥哥说太子他们可能随时会将他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