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七快步走过去,不料玄衣男子却拦住了萧十七身后的泷若与安易灵,萧十七不解:“小哥这是何意?”
玄衣男子一板一眼道:“楼主只请小姐前去,这两个丫头不能进去。”
萧十七顿了顿,思考了几秒,而后交代泷若与安易灵:“你们二人便在我们原来的包间等我吧。这未央楼楼主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不必担心,照顾好自己即可。”
安易灵还想说什么,泷若却抢先一步将话应承下来了:“是,奴婢就在包间等着小姐。”
萧十七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玄衣男子:“还请小哥指路。”
“楼主说,请小姐在顶楼的两间房间选一间进去,若是选对了,小姐日后就是我们未央楼的座上宾,若是选错了,小姐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萧十七万分震惊,回头看了一眼两间房间,有些后悔自己过来了这般莽撞地随生人过来了。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她已经来到这里,想必这未央楼的人也不会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安易灵和泷若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地向走廊那头走去。
走廊尽头有两间房间相对,看上去与普通木门无异,萧十七用手敲了敲,皆是铁质的房门,并且内里有回音,里面是空的,萧十七推测是机关门。
这样的房门,大概是无法用普通的法子打开的,启动房门的机关一定就在某处。想想这未央阁楼主还真是个怪人,叫她上来却又不告诉她怎么进去,要进哪里。萧十七对着这两扇门发了好一会的呆,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有些不高兴:“这都长得差不多,那里能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话间,她不断地转头看两扇门。突然灵光一闪,重复了两遍“差不多”。
而后萧十七笑了,这两扇门确实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一扇上有一个可以镶嵌牌子的地方,另一扇上没有。这个牌子大概就是机关了。说道牌子,萧十七突然想起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块未央阁的牌子,上此将它落在了安伯府,后来醒来的时候,它又出现在自己的寝殿里了,这块牌子现在是她身上唯一的一块牌子了。
她将自己身上的牌子摘下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这块牌子是当初萧辰渊给她的,也从来不曾同她说过这块牌子有何用处。
萧十七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着,将牌子放在了门上。只听得门有些轻微的声响,而后轰然打开。门后坐了两个男子,萧十七起初表情还有些严肃,到后来却是笑了。
她笑着叫屋中的人。
“四哥哥,顾太医,别来无恙啊。”
未央阁,未央楼。她早该想到的。
萧十七摇了摇头,有些不甘心:“想不到竟是被你摆了一道。”
萧辰渊闻言笑了:“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不曾猜到。”
“对面那间屋子里是什么?”萧十七径自在在桌边坐下,取下面纱放在一边,“什么叫若是选错了便是走不了了。”
萧十七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些不得到答复誓不罢休的样子,萧辰渊笑道:“对面也是一间屋子,并无特别之处,那话不过是用来吓唬你的。”
萧十七气结,半晌不曾说出话来,好一会才得以平复。
“这请帖是怎么回事?”
这才是萧辰渊今日叫萧十七过来最想问的事情,萧十七微微一笑,却不正面回答:“四哥哥不妨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说着,她将手中的玄铁牌子放在桌上:“辰颜愚笨,参不透其中奥秘。”
萧辰渊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这牌子是未央阁的玄铁令,见令牌如见阁主,世间唯有两块,我一块,你一块,两块略有区别,唯有未央阁内之人可区分。”萧辰渊说道,“未央楼不过是未央阁明面上的表象罢了。你如此大大咧咧地带着这令牌进未央楼,自然有人来告诉我。”
萧十七有些意外:“辰颜以为只是四哥哥送辰颜玩玩的牌子,想不到还大有来头。这般贵重的东西,四哥哥就这么送我了?”
“再贵重的东西,总要物尽其用才算值得。你留着它,起码日后未央阁的人总能认出你的身份,不敢轻易对你下手,更不敢见死不救。”
便是充当保命的令牌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萧辰渊只不过是指望这牌子能护着她一些而已。萧十七很快领会了萧辰渊的良苦用心,果然是很符合萧辰渊的作风,总是喜欢在暗地里保护,从不提上台面邀功。
萧十七笑了笑,便将这件事揭了过去,不再追问。萧十七安静了下来,萧辰渊便要问她生辰宴的事情了:“你可知现在京中都在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萧十七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眉头很快皱了起来,“四哥哥,你这儿的茶可真不怎么样。”
顾恒眉头一挑:“你倒是挺挑。”
这茶是他带来的,现下被萧十七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打发了,他有些不服气。顾恒不曾喝到过萧十七沏的茶,所以不知道萧十七所谓的不怎么样是指沏的不好,而不是茶不好。不过萧十七沏的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的,比如现在,她换了一碗羹汤喝着,再也不碰那杯茶,自然也不想着要自己动手沏茶。
萧辰渊没等顾恒再打岔,而是继续着方才的话题:“京中现在都在说,朝颜公主今年的生辰宴是为了要相看皇子妃的人选。京中适龄的皇子仅有我一人,十七,你是要给我相看皇妃吗?”
越说萧辰渊的脸色越差,几乎阴沉的要滴下水来,萧十七却置若罔闻,笑嘻嘻地答道:“四哥哥真是聪明,猜的一点都不错,这场生辰宴,就是为了给四哥哥选妃。”
“萧辰颜!”
萧辰渊一声怒喝,萧十七喝汤的手停了下来,有些怔怔地看着萧辰渊。萧辰渊极少对她发脾气,现下这副暴怒的样子更是少见,萧十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发愣。触及萧十七的双眸,萧辰渊才有些清醒,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别开眼睛,不再言语。
顾恒出来打圆场:“我的小公主啊,这事你就别跟着掺和了,你给渊选未婚妻,那不是添乱吗?”
萧十七却沉默着放下了手中的木勺,望向顾恒:“我如何就添乱了?”
萧十七渴望着被人爱,好不容易等来了疼爱她的萧辰渊,现在却要亲手将萧辰渊的关心分给另外一个人,她又如何不难受?为了大局,她都忍了。可到了萧辰渊面前,这一切不过是在添乱是吗?在萧辰渊看来,她萧十七就是一个任性的公主,只会给她添乱是吗?
萧十七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告诉我,我如何添乱了。”
“我说服母后站在你这边,替你选个能成为你左膀右臂的女子做你的妻子,有母后做你的靠山,你的可能性便大了许多,你告诉我,我如何添乱了!”萧十七一番好心被当作驴肝肺,此刻也是红了眼眶,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这般楚楚可怜,更平添了几分柔弱无助,令人心生不忍。便是顾恒,此刻也说不出重话来,他叹了口气,心说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却就这样说要给他选妃,又如何不是在他心上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