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七,你怎么这样的傻,你以为人家是真心对你,结果却是一场笑话。
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滴在水中消失不见,可是她心里的难受,却无法像这泪水一样消失。
如果说先前的认识不足够让她清楚的看透自己的心,那么现在,应该是能让她看透了。
她,萧辰颜,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
但可笑的是,她的哥哥只是拿她当另一个女子的替代品。
真是可悲,萧十七,你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父皇母后高高在上,拿你当筹码,兄长明谋暗斗,拿你当台阶,身边的好友一个个的背叛你离你而去,不光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那人还拿你当做别的女子。
萧十七,你这样的人,为何还苟活在这世上?
你有什么颜面还苟活在世上!
“颜面?”萧十七低低地笑着,看着水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我为何无颜苟活?错的又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错过,什么人也没有伤害过,一心一意地为了你们。可你们带给我的是什么?”
“原来,善良是需要代价的。”
“这份代价,太沉重了,我付不起。”
擦去了最后一滴泪水,萧十七的眼神渐渐地变得冰冷。
成长,是需要代价的,谢谢你们,用最残酷的方法告诉我什么是长大。
顾恒接到消息就急匆匆地赶来了养心殿,足足等了一刻钟,才看到沐浴完毕的萧十七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萧十七的脸已经被清洗过了,可还是极为骇人。更让人心生恐惧的,是萧十七的眼神。就像整个变了个人一样,萧十七的眼神冰冷的让人害怕。
沉寂的没有一点波澜,冷漠的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这样的眼神出现在萧十七身上,让顾恒很是意外。萧十七离开司莞宫不过一顿早膳的功夫,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让萧十七变化如此之大?
萧十七不紧不慢地坐下,看了顾恒很久,都没有说话。而面对现在的萧十七,顾恒也不敢轻易说话。
沉默总是让人倍感压力,萧十七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顾恒却慢慢地开始头冒冷汗。
这短短的一分钟,让顾恒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顾太医怎么来了?本宫记得,并没有让人去叫你。”萧十七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瞟了泷生一眼,泷生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顾恒定了定神,笑道:“公主说笑了,身为司莞宫的太医,微臣自然是要随时知晓公主的动向才是,公主伤了脸这么大的事,微臣怎么能不知道呢?”
“哦?是吗?”萧十七笑了笑,“可是本宫并不需要你来,这可怎么办呢?”
“公主,伤了脸,可大可小,若是能及时医治,或许还······”
“本宫说过了不需要!顾太医是听不懂吗?”萧十七眯了眯眼,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还是说,顾太医要抗旨不尊,又或者看不起本宫是个公主。”
顾恒跪伏在地上,表现出恭敬:“微臣不敢。”
“不敢那就出去!”
“请公主先让微臣诊治您的脸。”
“啪!”
萧十七怒极反笑,一把将茶盏扔在了顾恒面前,里面滚烫的茶水溅在了顾恒的手上,顾恒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请公主先让微臣诊治您的脸。”
“顾恒!本宫让你出去!”
顾恒依然跪伏在那里,动也不动。萧十七的脸色也越来越冷,扬声道:“来人,太医院顾恒违抗本宫的命令,即日起不必再回司莞宫了。”
泷生大惊,连忙劝道:“公主,万万不可啊,顾太医在司莞宫才能确保您的安全!”
萧十七似笑非笑地看了泷生一眼:“本宫的决断,何时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了?”
泷生同萧十七对视了一眼,只不过是一眼,泷生便垂下了头,不敢再看,现在的萧十七的眼中,有着一股让人胆颤的寒意,好似随时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何是让朝颜如此大动肝火?”
萧乾皇在殿外便能听见萧十七的声音,可见萧十七这次气的不轻。傅卿今早叫萧十七去御花园用早膳的事情,萧乾皇是知道的,他本以为是萧十七闹在傅卿那里受了气,回头到他这儿闹闹脾气,使使小性子出出气,可没想到回来的第一眼,便看到萧十七那张脸,以及脸上不容忽视的血痕,他的脸色顿时变了:“朝颜,你的脸怎么回事?”
萧十七顿了顿,将脸转向一边:“没什么。”
“胡说!脸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能没什么?女儿家的容貌是何等重要!”萧乾皇急急地走到萧十七的面前,小心地将她的脸转过来,看着那两道血痕,极为心疼,“疼不疼?”
萧十七浅浅地笑了:“有父皇的关心,就不疼了。”
萧乾皇见顾恒跪在地上,问道:“你就是司莞宫的太医?”
“回禀皇上,微臣顾恒,是司莞宫的太医。”
萧乾皇点了点头:“快过来给公主瞧瞧脸!”
顾恒应声上前,走到了萧十七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失礼了,朝颜公主。”
说着伸手捏住了萧十七的下巴,凑近了看她脸上的血痕。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而后退后一步,又行了个礼:“回禀皇上,公主的脸伤得比较重,微臣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那疤痕去除,但是若是公主一直配合微臣的话,最差也能去个大概。”
“朝颜公主的脸就交给你了,若是公主的脸留了疤痕,朕就那你是问!”知道了萧十七的脸还有好的机会,萧乾皇这才放下心来,“朝颜,你的脸,是谁伤的!”
萧十七的脸色冷了下去,看向了顾恒,顾恒也在看着她,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顾恒皱了眉,微微地向她摇了摇头。萧十七嘴角弯了弯,偏就不如顾恒的意。
“父皇,儿臣的脸,是傅少将军划的。”萧十七地眼睛泪汪汪的,几乎要哭出来,“儿臣也不知哪里惹到了那傅少将军,他不光划了儿臣的脸,还想要掐死儿臣!”
萧乾皇大怒:“还有这等事!这傅卿当真是胆大包天,不把我们萧蜀放在眼里!连萧蜀的公主都敢欺辱!”
萧乾皇没看见萧十七的表情,信了萧十七的话,可不代表顾恒也信了。自始至终,他都看着萧十七,萧十七虽然抹着眼泪,可眼中一滴泪都没流,不光不曾流泪,还泛着寒光看着她,眼里慢慢的都是挑衅。
萧十七这话一说,便已是给傅卿定了罪,无论傅卿做了还是没做,萧乾皇已经断定他欺辱了萧蜀的公主,便是正面对峙,傅卿也讨不了好处。而若是萧乾皇真的处置了傅卿,南漠派来的使者折损在萧蜀,南漠王也定不会善罢甘休,最坏的结果,便是两国开战。南漠虽是萧蜀的附属国,但这几年养精蓄锐,未必就会战败,若是真的打起来了,想必会是一场苦战。
顾恒握紧了拳头,眼神也越发的凌厉:萧十七,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十七看见了顾恒的脸色,面上的笑容却更深,她不出声的张了张嘴,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顾恒的脸色大变。
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