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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蕾米莉娅的话,咲夜立刻就站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违反了主仆的礼节:“大小姐,您不这么做!”
“为什么呢?”蕾米莉娅的眼皮停止了动作,保持着眯着的样子,“咲夜,你的动作。”
“......抱歉,我失礼了,大小姐。”咲夜立刻恢复了自己躬身的动作,但是咬紧了银牙,“但是容我说一句:您也很清楚这种能力动会有怎么样的副作用,而现在红魔馆是不能临时失去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者的。”
“我自然清楚,”蕾米莉娅不在乎地摆了摆自己的左手,而右手则托着自己的香腮,“顶多我会连续睡眠几天而已,平常的事情咲夜你不是能完美地处理好吗?”
“可我个人认为您还是应该......”
“够了!!”蕾米莉娅的声音骤然高了一个八度,“你要记住,究竟谁是主!谁是仆!”
看见大小姐罕见的怒,咲夜急忙单膝跪倒:“对不起,大小姐。”
看着跪倒在地的咲夜,以及她脸上已经开始遮掩不住的疲惫之情,蕾米莉娅也有些懊恼地放低了音量说道:“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见谅......但是咲夜,我必须要去看到那个家伙的过往,不然我绝不会安心。”
“大小姐,您看到的那些片段......”咲夜躬着身子时,她的目光只能看到蕾米莉娅的双脚,“真的值得您那么在意?幻想乡的妖怪们基本每一个都有着曾经黑暗的过往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嘴里的这个‘半死者’却不一样。”蕾米莉娅一回想起那些片段,精神就有些震荡,“和以前我窥视过的片段不同,这些片段我完全摸不清楚是具体在哪一个时间段生的......即使是八云紫,她的过往我只要敢透支力量的话也能全部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我却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
“所以您想要看到一些具体的影像?”咲夜抬起头问道。
“没错——如果只是一小段非常具体的过往,我还是能办得到的。”蕾米莉娅缓缓点头,“咲夜,你回去休息吧,警戒的工作交给红美铃和妖精女仆就够了。”
“遵命,大小姐。”咲夜行李后起身准备离去,在即将推开屋门的时候,蕾米莉娅的声音传来:“咲夜,你真的确定不接受我血液的馈赠?帕琪的魔法延寿已经快到极限了——再过几年,你的衰老度就会恢复成正常的流,而且你的生命依旧会跟人类一样短暂。”
“恕我违命,大小姐,我不能成为您的眷属。”咲夜转身微微鞠躬,“我希望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类,这是我唯一的坚持。”
“那你能陪伴我,以及大家的时间就只剩下几十年了。”蕾米莉娅直视着咲夜,脸上略有些怀念,“成为我的眷属的话,你就可以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正因为寿命是有限的,所以我才会加倍珍惜与您,与大家在一起的时光。”咲夜淡淡地笑了,“因为寿命有限,所以才会在有生之年将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灿烂。”
“搞不懂你们人类是怎么想的......”蕾米莉娅叹了一口气,一脸地无奈,“我不会强求你的,不过哪一天你要是改变主意的话,我随时都会给你我的鲜血。”
“谢谢您的好意,大小姐。”咲夜点了点头,打开屋门离去了,“希望您接下来一帆风顺。”
等咲夜走了一段时间后,蕾米莉娅稳稳地坐在座位上,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她闭上眼睛的同时,一阵混乱不堪的信息开始冲击着蕾米莉娅的脑海。这种冲击感不亚于灵魂被当成铁毡被大锤敲打,蕾米莉娅在精神上一边抵挡着海量讯息洗礼的同时,一边尽可能地把其中自己选定的一段过往尽可能把所有需要的讯息完善进去,她紧闭的双眼已经开始缓缓流出血丝。
“什么,这就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蕾米莉娅千辛万苦地把一小段具体的过往呈现出来并能窥视的同时,她的精神瞬间就加剧了灵魂波动,就如同普通人类惊讶的呐喊一般。
在蕾米莉娅不受控制地本能抱住自己因为某个人的过往而受到冲击的头颅时,一段详尽的过往讯息在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步重现——
☆
几天内连绵的暴风骤雨,让当地本来就阴湿的环境更加恶劣起来,森林里崎岖的小路和无处不在的灌木树枝让整支队伍不仅行进更加缓慢,而且也把整支队伍拉得就跟百足蜈蚣一样亢长。
整支由双熊堡的亚尔维斯侯爵组建的贵族部队正在沿着森林中的蜿蜒小路向北行进,队伍里走在最前面的是由征召的农奴组成的民兵部队,他们身上最惨的只有一身脏乱的亚麻衣服,好点的也就一身残缺的皮甲,有些人能幸运地拿到长矛与小圆盾,绝大多数却是手持着各种各样类如斧头、镰刀、锄头、铲子等等自己平时干活用的东西;在他们身后,一队队穿着皮甲手持扇形盾与钉头锤的军士走在征召农奴的身后,监督并监视着是否有人没赶上队伍或者想要中途溜走,他们是双熊堡里经过训练的贵族直属士兵;队伍的正中央就是以亚尔维斯侯爵为的贵族们,他们身穿着重型链甲以及外挂着一些板甲配件,身上的罩袍与披风上描绘着各自家族的纹章,每一个人身后的扈从与侍从手里都拿着自己主人的家族旗帜;在这之后,队伍后半截的人员组成就复杂得多:雇佣兵、流浪骑士、商人、奴隶贩子、**与流浪汉掺杂在一起,为了随时了解到这些群体的即时情况,亚尔维斯侯爵派遣了自己其他的部队与一些骑士随行,以防止生什么意外。
流浪骑士或三五成群策马同行,或与自己手下的雇佣兵与随从在一起行动;雇佣兵则按照自己所在团队分别行动,相互之间在行军过程中开着大声而粗鲁的玩笑;商人、奴隶贩子、**等一反在驻扎时的喧闹,闷声或步行或赶着马车地带着自己的家当跟随着队伍的脚步。
“喂,罗奈尔德爵士,您说亚尔维斯那个老混蛋是怎么回事?这种鬼天气,居然让我们在这种只有野兽才待的地方行军。”队伍后列的流浪骑士队伍中,一个一头栗子色短、背着一把奇形怪状的重型弩、穿着一身轻型一环连四环铁制链甲的弩手向旁边一名骑着北地战马的骑士询问着,“我们之前来的路都比儿这平坦多了,而且天气也不错。”
“亚尔维斯那个蠢猪侯爵从传令兵那里得知自己附庸带来的支援部队遭受到了布雷尔家族的伏击,要率领所有人去救援。”手持着缰绳的赫尔曼鼻子哼了一声,回答后就不吭声了。
“哈啊?那您为什么还带着我们接受这个‘蠢猪侯爵’的雇佣?”栗子色短的弩手嘿嘿笑着,说话的语气听上去略有些贱气兮兮的感觉,“您一向的行事风格不是事事谨慎不为过吗?”
面对自己下属的调侃,赫尔曼的表情就跟僵死了一般毫无改变:“因为双熊堡的亚尔维斯侯爵放的佣金最高。”
“......好吧,罗奈尔德大人您赢了。”栗子色短的弩手被自家大人毫无感情波动的回答差点噎死,他无奈地敲了敲自己头上的铁制头盔:“罗奈尔德大人,您如果能笑笑的话,完全可以看上去更和善与风趣一些,这样我们这些下属也能感觉和您比较容易通报一些事情。”
能和自己的部属相处更融洽一些?赫尔曼想了想,转头朝着自己的下属尽可能地扭动着面部的肌肉挤出一个笑容来:“这样?”
不得不说,赫尔曼的动机是好的,但是结果却不是好的:别人微笑,都是弯起嘴角即可,有些豪放点的也就略微露出一些牙齿;再来看看赫尔曼,他那一笑直接把两排牙都露了出来,那效果......
栗子色短的弩手一看自家骑士老爷那择人而噬般的微笑,下意识地就往一边躲开:“呃......罗奈尔德大人,您还别笑了,您别笑的话看上去更像好人!”
“......嗤!”赫尔曼那张勉强微笑的脸立刻垮成了之前的死板脸,他压了一下把自己头颅酸麻的头盔后鼻子哼了一声。
“罗奈尔德大人,你其实也可以......”
“够了,欧灵。”赫尔曼再一次转过头,湛蓝色的鹰目盯着名叫欧灵的弩手,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很、烦。”
还没等欧灵说些什么,一边另外一个背后背着一张紫衫木长弓、棕色短和一脸络腮胡的皮甲长弓手把自己的同伴拉到了一边:“欧灵,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不是一路上的气氛实在太沉闷了嘛,我只不过想要让罗奈尔德大人别太无聊而已。”欧灵看上满不在乎,他扭了扭脖子调整着自己链甲头巾的位置,“杜戈尔,难道你没看到,这些天来,大人他就连休息的时候也就是瞪着眼睛看着我们愣?没有必要的时候,他连话都不说!”
“罗奈尔德大人喜不喜欢说话是他的问题,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贵族的父亲或者母亲。”杜戈尔看到赫尔曼并没有注意他们俩而是骑着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后松了一口气,一把拉住欧灵的脖子压了过来,“你以后就管管你自己的嘴吧——罗奈尔德大人除了自己现在骑着的那匹灰色的行军马,还有一匹黑色的冲锋马与白色的辎重马,是不是?”
“没错——白色的辎重马被用来拉咱们的行李,还有海洛伊丝那个小丫头负责驾驶马车和不用徒步赶路;那匹黑色的冲锋马是我见识过的最壮实的北地战马,结果现在它被阿铁骑着,看上去就跟普通人胯下的毛驴一样。”欧灵看了一眼骑着那匹黑色冲锋马跟在赫尔曼身后的阿铁,那幅画面就跟普通人骑着一只大狗一样别扭,“杜戈尔,你说马车里全是行李、补给和装备,只能坐一个驾车的也就算了,为什么罗奈尔德大人会把冲锋马给阿铁那个彪彪的家伙骑?他也不怕马被压塌了!”
“阿铁那个大个子人是彪得慌,但是不代表他是傻子。”杜戈尔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老伙计,“阿铁至少自己很清楚自己别给罗奈尔德大人找麻烦或者不痛快,而且他那性格至少不会让罗奈尔德大人操心;而你呢......所有人就数你最话贫,你小子就是雇佣兵里混进去了一个拿着弩的吟游诗人!罗奈尔德大人能让你骑马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欧灵被杜戈尔的话给噎住了,“合着我说话还有错了......”
“这些天你就悠着点吧,毕竟现在的战况可是随时随地都有死人的形势。”杜戈尔摸了摸自己腰间悬挂着的斧头,“小心点吧,我预感这几天将是最漫长的几天。”
脚下的皮靴已经满是泥泞,再加上漫天的雨点,整支队伍不分贵族士兵还是随行的平民,都变成了从水里捞出来的蔫鸡。队伍里的抱怨声不绝于耳,负责各个军士连队的连队长们都管得了前管不了后,就连贵族与骑士们中也有不少咒骂的语句钻入大家的耳朵中。
好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该死的暴风雨总算停了下来。然而森林中密集的树木高冠,使得阳光都没有多少能晒到人身上。但还是多亏这些微弱的阳光,空气中令人烦躁的潮湿气息也减弱了不少。
“这里的空气潮湿得感觉都能养鱼了,”欧灵一边抱怨着,一边右手捏拿着自己酸痛的左肩头,“真不知道神圣罗慕路德人是怎么在这种鬼地方活下来的,感觉这么几天下来,我整个人都快霉了。”
赫尔曼没做声,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后就转过了头,忙于把自己的兜帽披风找一块向阳的地方晾晒起来。
自幼就居住在海边,赫尔曼早就习惯了潮湿的水气环境,而且因为这里的空气中没有那种海腥味,反而让赫尔曼不太习惯,只不过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云游,他也算克服了不少。
在亚尔维斯侯爵的命令下,整支队伍在林间一处临时开辟出来的空地上开始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