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一路之上畅通无阻,根本无人阻拦,墨北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回了王府。
一进门张嘴就说道,“东西拿来了,快请桑先生去煎药吧,鬼灵精的病不能再拖了。”
谢沉钰和竹蔺正在屋中焦急的等待着,在他们看清来人时,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但是当目光慢慢下移,注视到对方的衣服时,脸上的笑容突然被冰冻了。
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慢吞吞的走到了墨北泽的身边,围着他转了几圈,才含糊不清的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回事,看你这一身血的,难不成失去杀人了?”
墨北泽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冷冽的目光直射在了谢沉钰的脸上,谢沉钰吓得缩了缩脖子,“嗯,我也是问问而已,王爷你不要当真。”
墨北泽翻了一个白眼,根本就没有功夫去理会这人,手一挥,一把带血的匕首应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冷冷说道,“别愣着了,竹蔺你带着桑先生快去吧。”
竹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地上带血的匕首上,听墨北泽唤她,才回过了神,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之后就带着桑先生转身离去了。
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唐月月的床榻前,墨北泽就停了下来,不敢和鬼灵精靠的太近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浓重,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让鬼灵精难受,只敢这样远远的瞧着。
谢沉钰的目光也放在唐月月的身上,自然他也发现了除了自己,墨北泽也在注视着二小姐,那凝神专注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禹王想必和二小姐甚是恩爱吧。
谢沉钰的心中一阵七上八下,最后得出了这一个结论,人家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而他自己才真的是一个局外人。
越想心中就越是烦躁,紧握着双拳眼不见心为静。
过了不知多久,墨北泽才再一次打破了这份安静,眉头紧锁,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似乎因为想到了什么而变得心事重重的。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办,王爷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谢沉钰听了墨北泽的话后甚是不解,眼底有一丝疑惑的神色闪过。
墨北泽抬头后退了几步,似乎想要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笑道,“那又如何,我要去何处,岂是这天气可以左右的?”
谢沉钰一愣,这人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伸手就要推开挡路的某人离开,谁知就在他们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把给抓住了。
墨北泽眼不斜视,紧紧地抓着谢沉钰的腕子,头贴近对方的耳边,悄声说道,“我这么晚出去,自然是有原因的,皇帝是我为眼中钉,但是现在我还不能离开天盛,所以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嗯,虽然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你也是堂堂禹王,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吃亏的,祝你马到成功,本公子可不奉陪了,离家已经有好些日子了,现在我应该回家看一看了。”谢沉钰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
听到谢沉钰这么说,墨北泽也并未挽留,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谢沉钰对他们谢家究竟是什么态度,虽说谢公子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但是唯独对他们谢家有些不同,颇为上心,但是这人又真的是出手帮了自己,不过也不能说是帮了自己,准确的说是帮了鬼灵精才对。
墨北泽越想心中越乱,拼命地摇晃了几下脑袋,才让自己的思绪回了笼,现在可不是操心这件事情的时候,眼下最难的事情,就是该怎么对付自己那个好兄弟,当今的庆和皇帝。
庆和皇帝虽然长相凶猛,但是性格对外却是极其温和的,说好听的就是有些软弱,这是重人对他的一致评价,但是在得知了这背后的诸多事情之后,墨北泽再回想起那双眼睛,却觉得又是另一番心境了,深不见底看起来心机很深。
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虽然不想去见那人,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禹王贵为皇亲国戚,自然是有随时出入皇宫的资格的,若是深更半夜禹王想要进宫,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陛下,殿外禹王求见,不知道陛下是见还是不见啊?”长相妖里妖气的的太监,嘴上抹着大红的嘴唇,举止行为看起来甚是女性化,对着坐在高位上的男人说道。
庆和皇帝放下了书,似乎是对对方打扰自己看书甚是不满,白了对方一眼,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鄙夷不屑之色,“禹王来了,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他来做什么?”
实话实说,庆和皇帝对于墨北泽这个人还是很忌惮的。
庆和皇帝深呼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静一些,沉声道,“放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这么晚了,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不过片刻,禹王便走进了大殿之内。
“小弟你来了?”庆和皇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轻笑了一声,手指不停的摸索着,虽然面上平静无波,但是心里面早就紧张的就像是打鼓一样了。
墨北泽抬眸向上看去,丝毫不惧怕庆和皇帝的天子之威严,听着对方的笑声,现在只觉得恶心至极,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阴冷邪魅。
他还有脸叫自己小弟,他墨北泽可没有他这个兄长。
他一直以为对方对自己的袒护是在保护自己,不过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演戏装好人而已,好让自己对他感恩戴德,从而找到机会伤害自己。
从前的他是真的愚蠢,不过现在不会了。
“小弟,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正在墨北泽静心思索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庆和皇帝的声音。
墨北泽眸中闪过了一道幽冷的寒光,“啊,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小弟方才想到了什么东西,所以就愣神了一下。”
“哦,是吗,那小弟你这么晚来我这,一定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吧。”庆和皇帝嘴角抽了抽,显然是对他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墨北泽听到庆和皇帝询问自己来此处的目的不由得脸色一变,想都没有想就跪了下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这次为了鬼灵精他也只有忍辱负重一回了。
身着黑色玄衣的男子低下了头,双腿结结实的跪在地上,“兄长,您不是说过,小弟就算是犯了任何错也会原谅我的吗?您说的这话还算不算数了?”
庆和皇帝认真的听着,但在见到墨北泽跪下来的那一瞬间,眸子里还是闪过了一抹惊讶的神色,表面上还是装作知心哥哥的模样,温柔地说道,“小弟请起,我们兄弟二人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作为皇帝忌惮墨北泽,但是他又不能拿对方怎么样,因为这江山还要他这个好弟弟守护,所以也只能使用那些计谋让他身败名裂了,这也是无奈之举。
墨北泽才不相信这人的鬼话,在暗处嗤笑了一声,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将这个带着假面具的伪君子给撕的粉碎。
但是事实却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墨北泽的鹰眼微微的眯起,缓声道,“兄长,我被迫将您的计划给破坏了,不过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兄长还是听我解释一番再说吧。”
“这……”听对方这样说,庆和皇帝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伟岸的身子有些晃动,犹豫了片刻才道,“小弟既然这样说了,为兄就听一听其中的原因好了。”
眼中闪过了强烈的杀意和怨毒,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有过半分钟脸上阴冷的表情就被和煦的笑容所代替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墨北泽根本就不在意庆和皇帝的反映,机械的张嘴说着,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而麻木不仁的说着。
他现在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对方的假仁慈,笑着,但是这笑容看起来却是古怪至极,庆和皇帝看在眼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这小子什么时候再他面前有过这样的表情了。
张嘴,墨北泽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兄长,小弟大胆昨日打乱了兄长火烧村子的大计,只因王妃她还被困在火海之中,我别无办法只能这样做,所以还望兄长责罚。”
什么,这人竟然主动认罪,难不成是吃错了药?
此话一出,庆和皇帝顿时石化。
“你真的以为是自己错了?”过了好久庆和皇帝才反应了过来,随即他就冷静了下来“火烧魂村只不过是权宜之策而已,谁让那瘟疫来的太过凶猛,为了百姓安全,我也只能让侍卫去烧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哼,真是笑话,他若是真的这么想的就好了,只可惜并不是这样的。
墨北泽根本就不理会对方的解释。
眼中闪过了森寒的寒光,手下意识的就摸向了身后插着的短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