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钰嘴唇动了动,但是唐月月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内疚懊恼的表情在他脸上一览无余。
谢沉钰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唐月月的问题,神色黯然看了看地上的竹蔺又瞧了瞧唐月月说道,“你要干什么,大晚上的不在王府来谢府做什么,要是被我父亲看见了,你就走不了了。”
唐月月微征,苦笑道,“我并不是来找事的,你也无需紧张,只是我有一个朋友被关在你们的谢府之中我是来救她的。”
救人?谢沉钰皱紧着眉头,他倒是听说府中关着一个女人,只是自己从未见过,难不成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朋友,“你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就不害怕我阻止你吗,要知道我们可是对头。”
唐月月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在她心中谢沉钰是和他父亲不一样的,这人生性善良,和她不会是死对头的。
“你不会的,我相信你,你会放我走的。”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谢沉钰的眼眸中闪烁着的还是和从前一样温和的光芒。
谢沉钰脸色惨白,他心中更是犹豫不已,他答应自己的父亲要和对方划清界限了,可是在看到二小姐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狂跳,墨北泽对唐月月的爱是光明正大的,而他的爱却是卑微的。
声音突然升高,谢沉钰大喊了一声,“别说了,我说过了,再见面时,我们就是仇敌,既然是仇敌,我又怎么可能放你离去。”
唐月月没有料到温润如玉的人会突然暴走,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禹王妃,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麻蛋,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虽然自己对不起他,但是他也有一部分责任,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也不能全怪自己啊,要知道若不是他那个倒霉父亲作死,自己也不可能和他的关系变成现在的白热化。
“小姐,我们不用求他,要知道这人如此的狼心狗肺,小姐当初就不应该在皇帝面前为他求请,这人什么都不知道。”竹蔺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自家小姐的胳膊,一致对外,冲着谢沉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谢沉钰听后不气也不恼,轻笑了几声,向着唐月月她们走了过来,“二小姐你说,你是要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啊。”
竹蔺最瞧不起对方威胁的嘴脸了,往前伸了伸脑袋,故意挑衅的冲着对方吐了一口吐沫,轻笑道,“你少来,你以为你能吓唬得住我们,我们可不是吓大的。”
竹蔺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一下子变得胆大了起来,一张小嘴喋喋不休的说着,唐月月看了竹蔺一眼的,担心这小丫头真把谢沉钰给惹恼了,一把就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在竹蔺的耳边低声说道,“好了,你省些力气吧,你没看他根本就不听你说的嘛!”
要解决谢沉钰还得看她唐月月的厉害,她退一万步来说也不想伤害自己的朋友,可是谢沉钰一副寸步不让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没有办法,伸手在自己的怀中掏了掏,唐月月出门在外,绝不离身的就是药包了,只要带上了这东西,走遍天下也不害怕了。
“谢公子,你是铁了心要和我做对吗,要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朋友的,我是不想伤害你的,你不要逼我!”唐月月将抓着药包的手收紧了一些,咽了几口口水,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希望谢沉钰可以放自己一马。
谢沉钰没有任何表示,冷冽的目光落在了唐月月的身上,唐月月也望向了他,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唐月月的身子猛地一颤,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对方很陌生,虽然仍是那副外貌可是周身的气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沉钰的身上,如罩冰霜,冷冽非常。
“住口不要再说了,你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我问你我到底那点比不上墨北泽,为什么你只喜欢他,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好的。”谢沉钰说出口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唐月月抿着嘴不说话了,心中酸涩,颇觉委屈,对方凭什么质问她,感情之事岂是一言一语就可以说明白了,若说两人之间唯一的差别也许就是墨北泽从来都不会这么质问自己吧。
如今这人就像是钻了牛角尖,几日不见更加的疯魔,不分青红皂白,不看过程只想求一个结果,眼睛通红,就像是一个嗜血成性的魔鬼一样。
罢了,唐月月摇了摇头,将手中装着断肠散的纸包又放回了自己的怀中,她始终念及着这人是自己的朋友,曾经帮过自己,自己欠对方一条命。
慢慢的走到了对方面前,淡淡的说道,“你不比别人差,你就是你自己,只不过我心中已经有了别人,所以我们也只能做朋友了!”唐月月说的诚诚恳恳,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发自她的肺腑之言。
谢沉钰听唐月月这么说,心中甚是不敢,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后退了几步,闪开了一条道路,“走吧,我欠你的,我父亲害你多次,这次全当是我还你的,记住我们下次再见,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男人终是顾念往日旧情,不想对自己爱慕依旧的人出手,指了一个方向,便愤愤的离去了,只留下唐月月和竹蔺呆愣在原地。
等谢沉钰离开再无踪影后,唐月月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竹蔺,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没有想到谢沉钰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
竹蔺拉了拉还在愣神的唐月月,示意自家小姐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人还没有救出来,而她们现在还在谢府随时会面临危险,还是以救人为重。
谢府,唐月月没有来过几次,对里面的路线并不清楚,原本就打着瞎猫碰上死耗子心态来找人的唐月月这次算是得知了一个重磅炸弹,原来墨竹的姐姐就被关在这条小路的最后一间房间里。
一双猫眼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了,唐月月才拉着竹蔺向最后一间房间奔去了,“快些,我们必须要敢在下一班守夜的人来查夜之前把人救出去,你一会可别脱我后腿啊!”
竹蔺点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放心吧,小姐,竹蔺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这条小路尽头的房间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和禹王府差不多,稍大一些的府邸总会腾出一两间房来放东西。
唐月月脸上划过了一丝嫌弃和厌恶,别以为天黑她就看不清楚,这间房哪是人住的地方,单看这挤满灰尘的大门,唐月月就知道这里不经常有人来,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的脏乱,门上窗上都结满了蜘蛛网,时不时的还有老鼠蟑螂从这间房间的门缝里跑出来。
脸色阴沉了下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啊,这还是忍住的地方吗,这群狗东西把一个好好的人当畜生来养。”
竹蔺性子这么温和的人,也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面去了,面容扭曲的说道,“是啊,小姐这里也太破了吧,看来墨竹的姐姐在这里受了不少的苦。”
“走,我们救人去,现在没有看守的人,正是我们救人的最佳时机,再迟怕就要来人了。”唐月月压低声音说道,率先去开门。
她并未想的太多,一心只想这把人救出来,了解这一桩事情,哪能想到门后面等待着她的是吉还是凶啊。
木门被缓缓的推开了,依附在木门上的尘土顿时飞的到处都是,唐月月的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见刺啦一声,似是匕首出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什么东西向着她的心脏刺了过来。
“小姐,小心!”竹蔺和唐月月之间隔了一定的距离,所以她看的一清二楚,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扎了过来,伸手想要去拉面前的人,可是她终是慢了一拍,眼看锋利的匕首就要正中要害了。
唐月月的瞳孔猛地紧缩,她显然也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这个人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
天啊,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打开门以后会有这样的惊喜,她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一转脸自己变成被暗杀的那一个了。
出于本能,唐月月的双腿比她的脑袋先一步做出了反映,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一闪身堪堪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对面的人一刺落空,手和身子一样刹不住车,眼看就要倒下来了,一看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唐月月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去接,因为对方明显是一名女子,而且看样子还是一个比她年长一些的人,这人应该就是墨竹的姐姐了吧。
可是双手之上并没有沉甸甸的感觉,等唐月月回过神仔细端详时才发现对方之所以没有倒下,是因为她纤细的手腕脚踝之上被人上着厚重的铁链,人一动,铁链就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