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庄园。
布鲁斯和阿福遭遇了大量利爪的袭击,假如蝙蝠侠还能站起来的话,也许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好在,事情也不至于要到让人绝望的时刻。
伊梅拉用永冻冰封印了那些利爪们,这些杂兵和领主的利爪相比太弱了,而且她正好有克制他们的魔法,很容易就能解决危机。
她看了阿福和布鲁斯一眼,什么也没说先释放催眠气体麻醉他们,走到布鲁斯身边检查他的脊椎。
为什么有一种在干坏事的感觉?
伊梅拉用感知力查看贝恩给布鲁斯造成的伤害,谁能想到贝恩真的击败了蝙蝠侠,好在她能够修复布鲁斯的脊背。留在韦恩庄园的两人都有连接频道的耳机,她一边分析现在各个义警身边的情况,一边专注下来给布鲁斯治疗。
红头罩在接近这里,伊梅拉从耳机里获知这件事,就算布鲁斯没有求救,他们也明白韦恩庄园如果遭遇大量袭击肯定或陷入困境,会有人回来完全不是什么意外状况。因此杰森回到家看到的情况就是满屋狼藉,遍地都是冻结的利爪,而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也生死未卜。
于是两个人二话不说先干了一场,子弹和魔法乱飞,差点把庄园给拆了。
“红头罩!你听我说,我不是来袭击的!”伊梅拉喊道,她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偏偏红头罩非常难缠。
杰森用子弹回答了她。
好吧,是你逼我的。伊梅拉恼怒起来,长鞭一甩引发大火,把杰森逼退到数米开外。她尽可能不去和这些人近战,制造一个简陋的结界暂时抵挡一下。
但伊梅拉大概没有特别了解大种姓,也不知道杰森会抽出两把刀来,而且什么也不干首先划伤自己的胸口。
雨燕来不及继续治疗,那个结界就被燃烧的大种姓之刃劈开,她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金色刀刃割裂兜帽,离后颈不过分毫距离。
“你来真的?红头罩,我不想和你打。”
雨燕翻身跳到另一边,抚摸着后颈上的血痕,解开了腰间的长鞭。
“但我想和你打!”
红头罩拿着只会对魔法起效的大种姓之刃追击过去,长鞭缠住他的刀刃,黑蓝火焰就要侵蚀刀身,旋即又与金色火焰相持不下。杰森用力挣脱了那条鞭子,依旧速度不减地接近伊梅拉。他直觉上能察觉伊梅拉在刻意拉开距离,若按照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甘心被这么压着打。
他毫无顾忌地往伊梅拉胸腹砍去,这一招试探性十足,她只需要扯紧鞭子就能挡下。
刀刃和长鞭相抗衡,魔法的波动冲散了满地的废墟残骸,伊梅拉一个起跳翻身绞住杰森的脖子,鞭身收紧,把他掀翻在地,两人陷入僵持之中。
“你听我说,我不是来和你们打架的。我只是在弥补我的过失,否则我根本用不着帮你们清理利爪!”
伊梅拉一边锁着杰森的喉一边在他耳边扯着嗓子喊,双腿绞住他的腰部不让他起身,在这种时候这种僵持非常愚蠢,但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又拉一波仇恨。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杰森艰难地说,藏在头罩里的脸都憋红了。
“就凭老娘我现在能宰了你但还没这么做,你个臭弟弟!”
伊梅拉怒骂道,把鞭子收得更紧,勒得杰森说不出话来。
“你他妈重得要死!”
这是真话,要不是身体素质好,被杰森这么压着还不知道是谁先憋死呢。这两年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吃得这么沉。
“哗啦”一声,利爪破窗而入,伊梅拉知道自己时间到了。
她立刻松开了杰森,红头罩脱身后立刻朝利爪开枪,不料利爪也掏出一把枪指着他,亏他还以为这些家伙只会用冷兵器呢。
两人同时闪开对方的子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梅拉发现利爪和红头罩似乎非常不对付,才相遇不到几秒钟已经打得相当激烈了。
“你还准备了外援?真是计划周到。”杰森嘲讽道,拿着匕首挡住利爪的短刃,火星四溅。
伊梅拉眼看怎么也解释不清,杰森根本冷静不下来,而布鲁斯的治疗才进行到一半,索性直接跳窗跑了。
利爪的任务是看着她,见目标离开也没了缠斗的想法,虚晃一招追了过去。
红头罩也不敢恋战,确认他们离开后就去查看布鲁斯的情况。
利爪追上雨燕,一把将她摁在屋顶上:“你胆敢背叛法庭!”
“背叛?你们根本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对哥谭的意义是什么!”伊梅拉扭过头反驳道,化作烟雾从利爪手里脱身。
“而你根本不了解法庭的历史。”猫头鹰法庭连阿伦·韦恩都能杀,为什么不敢动布鲁斯·韦恩。
伊梅拉眸光一闪,放缓语气道:“我知道了,但我能朝暗夜领主解释这件事,现在带我去见它。以及,很抱歉把你丢在那里,我应该对你更好一点的。”
利爪的气压肉眼可见地更低了。
少女脸上恢复了顽皮的调笑,完全没有庄园里那样的歇斯底里,上前一步举起乖巧的双手:“需要我补偿你一个吻吗?我保证这次没有毒素。”
“跟我回去。”
利爪几乎有点恼羞成怒,伊梅拉耸了耸肩,和他回到地下迷宫。领主看上去没有利爪那么激动,她去韦恩庄园的事情完全在它的意料之中。
“法庭依旧是你唯一的道路。”它温和地看着伊梅拉,声音还是那样波澜不惊,“你会明白的,你以为你做出了选择,但实际上是命运选择了你。”
伊梅拉无所谓地看着它。
暗夜领主似乎叹了口气,背着手示意她跟自己过去:“法庭的成员对你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他们发誓要让你付出代价。”
“但他们的利爪被解决得差不多了,真可惜。”
“我很高兴你分得清这一点,和你合作的是我,而不是那些人类。削弱那些利爪的力量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而且,他们也会认定你背叛了我。”
“你是说蝙蝠侠他们?”伊梅拉哼了一声,这是当然的。
领主再一次把伊梅拉带到了那个房间:“布鲁斯·韦恩并不重要,蝙蝠侠才是关键所在。任何人都能够扮演布鲁斯·韦恩,但只有他才是蝙蝠侠。”
“他们是一体的。”
“你毁掉你的血蝠披风的时候,也没有把它看得多么重要。”
“因为血蝠只是一种手段,我自己才是最根本的。我可以放弃我的身份,我的名字,我的生活,只要我本体尚存。”
“正是如此。这不过是一次测试,对于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以及你的测试。”领主慢慢说道,“我说过,哥谭是我的城市,我不会以任何理由拿它开玩笑。法庭的复苏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这一次不过是为了热身而已。不必猜忌,你的态度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因为你终究会按照原本的轨迹走下去。”
伊梅拉半恼半笑:“你究竟要我做什么?这么神神叨叨的让我很不安啊。”
“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明白的。你的测试尚未结束。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法庭都是你唯一的选择。”
领主说着,身影变得越来越黯淡,直到变得完全透明。伊梅拉思索着它说的话,这种故弄玄虚让她分外恼火,偏偏没什么办法对付它。
“妈的,我迟早要烧掉这破地方!”
伊梅拉很喜欢那些听话的利爪们,她清理这些傀儡,冰封他们然后带回阿卡姆,等待什么时候可以拿出来使用。
这个行为让猫头鹰法庭更加愤怒,甚至又有专门来刺杀她的利爪,伊梅拉很高兴这么多肉包子自己送上门,顺便借着这个由头对法庭成员们下手。
她制造他们集体自杀的假象,揭开他们的面具,弄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制造替换他们的傀儡。
艾薇现在不知所踪,伊梅拉暂时不想去找她,她自己也有控制植物的一套方法,完全可以伪造出毒藤女还在的假象。
好不容易有了透气的时间,她也不肯出门,待在安全屋里和米娜一起看电视。服用镇定药物后,她就裹在散发着柑橘香气的毯子里,挨着米娜昏昏欲睡。她享受着这样少有的悠闲时刻,没有注意米娜的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
关于金丝雀的事情,是瞒不过蝙蝠家的人太久的,尽管伊梅拉已经做得非常隐蔽,但某一天金笼子里还是钻进了一只知更鸟。
女孩被吓了一跳,那只小鸟无声地落在地板上,用十分年轻的声音说:“你好,米娜·爱德兰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米娜戒备地往后退,她知道柜子里有一把枪,尽管她从来没有杀过人,但莲娜告诫过她要警惕那些知道她是谁的人。
提姆注意到她的紧张,就站着没动,只有他保持足够的冷静,才能让面前的女孩冷静下来:“放轻松,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猜哥谭大多数人都能认得出我的制服,我是罗宾。”
“我知道,我小的时候听说过。”米娜侧目道,她想了想,还是示意了一下,“请坐吧,我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们中的一个会找上我。”
“看来她对你说了很多。”
女孩给罗宾倒了杯水,尽管她知道罗宾不太可能会喝:“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我知道她是雨燕,也知道她和你们有过节,本来我还以为你们打算抓住我然后去要挟她呢。”
提姆笑了一下:“我们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你是怎么……?”
“我和她曾经是很亲密的朋友,有时候比起家人,朋友间更容易倾吐心事。或许我是最了解你的人,这也是我在发现你的存在后,很快确定你是米娜·爱德兰的原因。”
提姆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女孩的神态动作。
“你的父亲,哈伦·爱德兰,现在仍为雨燕工作,我有自己的办法弄清楚他女儿的事情。至于你本人,几天前我发现你和雨燕一起去了弗里德宅子的旧址。还有我注意到最近雨燕的行为反复无常,推测她身边发生了什么,这些线索足够拼凑出真相了。”
在伊梅拉解决利爪的过程中,她发现了当时受伤严重的提姆,本来提姆还在想她会不会找自己麻烦,结果……她真的揍了他一顿,把他和利爪放在一起揍。
但后来提姆醒来,发现身上的伤全部愈合了,这显然也是雨燕的手笔。
而在更早以前,罗宾就发现雨燕行为古怪,她做出了类似夜巡的行为,还送一个姑娘回家。这在之前是没有的,提姆结合之前唐人街的血案,推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让伊梅拉变得如此矛盾。
当然,这些东西提姆不会告诉米娜,她只需要知道那些显而易见的就可以了。
米娜被罗宾的行为惊到了:“老实说,你这样有点……嗯,变态。”
提姆无奈一笑:“我必须承认,我未必是最了解她的,但我一定是最关注她的那个。如果你之后还有兴趣听的话,我会和你说的,今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说这个。雨燕这几天一直在阿卡姆,所以我才有机会潜入。”
你可真是了解啊。米娜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她猜测着提姆的来意,既然对方上来就和自己摊牌,这样的诚意可不像是为了找“麻烦”。
“我想知道,她和你说起过我们吗?”提姆见自己获得了对方初步的信任,进一步试探道。
“你指哪一方面?”米娜不肯透露更多,用一种善意的拒绝眼神望着年轻的义警。
提姆索性也不和她绕圈子了,直接说道:“你知道她曾经是我们的家人……”
“她没有提过。”
“太好了,不然我真担心费老大劲来找你结果只好尴尬地闭上嘴巴回去。雨燕,或者说伊梅拉,她曾经是我们中的一员。之后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我猜是个很大的误会,总之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米娜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到失态的地步,相反她很快镇定下来:“她说过,有些人对她失望透顶,看来说的是你们。”
“如果我真的对她失望透顶,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米娜隐隐有了猜测。
提姆可以确认米娜是真的关心伊梅拉了:“正如我说的那样,我可能是我们中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你的一席之地。现在你出现在了她身边,影响她的行为,那么我也有理由相信你能帮助我们解开对彼此的矛盾。”
米娜吸了口气,压抑住飞快跳动的心脏,她现在不得不佩服罗宾的冷静了,如果是她,恐怕做不到这样从容不迫。
“我能听得出你的诚意,但你似乎也没那么了解当时发生的事情。”
提姆没说话,这在家里正是属于比较敏感的话题,他成为韦恩家一员的时间太短,即使再怎么努力去还原真相,也很难做到详细了解。
米娜很快就意识到他的沉默代表着什么,叹息一声道:“好吧,我明白了。你希望我作为改善关系的桥梁,最好是帮助她解开心结,是这样吗?”
提姆点了点头,但他清楚米娜还有顾虑:“我带了一些东西来,希望你对这些感兴趣。”
少年先从腰带里拿出露比送给自己的那支血蝠箭。
“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上面的附魔是她设置的,为了保证我的安全。”
提姆还带了很多那些照片的备份,包括圣诞节拍的全家福,他把这些纪念一张张放在米娜眼前,向她证明他们曾经是多么亲密无间的家人。还有很多零散的东西,侦探男孩用平静的声音向米娜介绍,如果不是非常了解他的人,压根听不出他声音中那几不可察的颤抖。
“为什么这些照片里没有你?”米娜已经相信罗宾了,她只是单纯对这些往事感兴趣。
少年抿了抿薄唇,回答道:“那时候我还不是这个家的成员。”
米娜没有再问:“我明白了,我会帮助你们的。”
“谢谢你,爱德兰小姐。我想我该走了,雨燕的眼线看得很紧。”
提姆起身离开,躲过伊梅拉布置的人确实不容易,但他很熟悉她的作风,他最初的训练可全是她指导的。
米娜说的倒也没错,照片里没有他,露比的大事件里也没有他,伊梅拉不会把麻烦找到他头上。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是个“外人”。但这不代表他不关心伊梅拉的事情,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方式,也正因为此,他才会这么冒险来找米娜·爱德兰。
他安静的性格让他在家里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但他依然爱着这个家,包括来不及互称家人的露比和杰森,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关心着他们。
现在,他有一个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