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羡穿好衣服出去，陆南湛正站在房间门口吸烟，见她出来，他默默把烟捻灭。
因为感冒的原因，他声音也有点哑，“宋小姐，我叫方城送你。”
“为什么带我回家？”宋清羡问。
陆南湛敛眸，“你晕倒了。”
“就仅仅是因为我晕倒了？你可以不管我的。”
陆南湛眼神略沉，他做不到对她袖手旁观。
他声音有些艰涩，“宋小姐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那你干嘛要亲我？”宋清羡步步紧逼，昨天他在楼道里吻的又狠又猛，简直和后来的他别无二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错觉了。
陆南湛抿唇，半晌才开口，“宋小姐长得好看，没忍住。”
“……那你不想负责了？”
“吻一下而已。”陆南湛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你想要多少钱？”
宋清羡有些愠怒的看着他，渣男，真的把她当成用钱随意打发的女人了？
“那是我的初吻，多少钱都不卖。”
陆南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身侧的拳头收紧，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再理她，径直下了楼。
宋清羡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耍赖道，“我不管，别想轻易甩开我，谁叫你夺走了我的初吻。”
陆南湛找出一张支票递给她，冷淡道：“想要多少，你自己随便填，不缺钱了，就别去做乱七八糟的工作。”他能护她一次，可不能次次护着她。
宋清羡拿过支票一把撕碎，“我说了，我不要你的钱。”
陆南湛眼神幽深，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语气冷漠，“那你想要什么？”
宋清羡心里说不出的沮丧，难掩失落神色，陆南湛简直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除了昨晚楼道上的失控，永远冷漠沉寂。
昨晚会吻她，大概也只是见色起意吧，毕竟是自己一直缠着他不放。
佣人刚好准备完了早餐，“陆先生，早餐好了。”
看到她低落的样子，陆南湛胸口忽然一阵发闷，不受控制的开口道：“饿了吗？要不要吃……”话说到一半，又有些后悔了，心里自责，自己为什么永远不受控制的靠近她呢？
小姑娘倏地笑了，毫不客气的走到餐桌前坐下，“好啊，我刚好饿了。”
陆南湛看着她有些雀跃的样子，唇角也不自觉地弯了一下，在他心底，其实很期待能和羡羡一起吃饭，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了。
看，他这个病人又开始分裂了，一边渴望她，一边又要推开她。
宋清羡殷勤地不停往陆南湛餐盘里夹食物。
陆南湛明显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无论宋清羡给他夹什么，都通通吃下。
宋清羡唇角向上翘起，不错嘛，没有拒绝她。
俗话说，好女怕郎缠。好男也一样，她就要死死缠着陆南湛。
“你喜欢吃什么？”宋清羡问。
陆南湛抿唇不语，他进食不是出于喜欢，而是为了维持生存的需要，吃什么对他来说并没有差别。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宋清羡继续问。
“……”
“我喜欢…”宋清羡直勾勾地看着他，桃花眼格外潋滟美丽，“你。”
陆南湛眼神闪烁了一下，那次去约会时，宋清羡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他说，我喜欢你喜欢吃的。
羡羡说，我喜欢你。
后来，那次约会被他搞砸了。
“食不言，寝不语。”陆南湛态度冷漠。
宋清羡，……。撩不动。
“陆先生，我觉得我们都亲过了，应该算挺熟的吧。”宋清羡继续发扬不要脸的精神，“所以我可以叫你阿湛吗？”
陆南湛眼底涌起一丝波澜，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3，2，1。”宋清羡飞快倒数，眉眼弯成好看的形状，“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阿湛。”
专属于她的声音，温柔清婉，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像一阵春风，吹过陆南湛沉寂的心底，掀起一阵微波。
陆南湛凝视着宋清羡，这次她为什么接近他，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有别的目的？
吃完早饭，周管家拿着药过来提醒陆南湛，“陆先生，您该吃药了。”
陆南湛的目光一紧，第一反应是看向宋清羡，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有病，之前她知道他有病之后，毫无感情地说他是个怪物。
然而宋清羡神色温柔，眼中含笑注视着他，甚至能抚平他的焦躁。
“下去。”陆南湛冷声道。
周管家愣了一下，看了眼手中的药，“陆…”
陆南湛眼神阴戾几分，“听不懂我的话？”
“是。”
“等一下。”宋清羡出声叫住他，“把药放下吧。”
陆南湛桌下的拳头收紧，手臂上青筋隐隐凸起，她看到这些药肯定会觉得他是怪物吧，也好，她知道了就会远离他了。
周管家把目光投向陆南湛。
“放下吧。”陆南湛声音沉闷，他目光掠过桌子上的药，对宋清羡说，“认识这些药吗？”
三氟拉嗪、氯丙嗪、氟哌啶醇、氟奋乃静，全部都是抗精神病的药物。
宋清羡垂眸看着桌上的药，眼神中满是心疼，他一直要吃这么多药吗？他曾经也很努力吧，努力的迎合这个世界，试图成为被世俗所接受的样子。
陆南湛眼中闪过讥讽自嘲神色，“我有病，现在还喜欢我吗？”
他的话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刺在宋清羡的心口上，需要经受过多少伤害才能如此风轻云淡说出我有病三个字。
宋清羡起身走到陆南湛面前，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声音温柔，“阿湛，生病了好好治病就好了，谁都会生病的，只不过得的病不一样而已。”
陆南湛深邃的墨眸剧烈震颤，手竟然微微颤抖，接过宋清羡递过来的那杯水，羡羡真的不介意吗？
“我不是一般的病，是精神……”
他的话还没说完，宋清羡便伸手按住他的唇，让一个人亲口说出自己是精神病，是多大的一种摧残。
她眼神真挚坚定，“我决定了喜欢你，就是要喜欢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