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哥,这是我今天专门去集市为你打的酒,你尝尝。”
秦桑端起酒坛为若邪斟酒,笑盈盈的递给若邪,若邪道谢接过秦桑手中的酒杯,望着满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肴,轻声询问道: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秦桑替自己也斟一杯酒,心情看上去甚是不错,一时也没有注意若邪的话,过后才充满歉意的说道:
“抱歉,若大哥,我刚才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为何要突然买酒?”白芨不解道。
秦桑迟疑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心情好,我看若大哥这几天心情沉闷,想替你解解乏。”
“来,若大哥,我敬你一杯!”
“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秦桑说着就对着若邪举起了酒杯。
若邪淡淡的说道:“你不必如此费心,我只不过是暂时收留了你,也没有为你做什么,况且真要说起来,你被赶出来,还是因为我。”
“你我之间,本就两不相欠!”
秦桑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苦笑着说道:
“你一定要算得这么清吗?”
“我素不喜与人纠缠不清,你既然执意要留在我身边,我已遂了你的意,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多过干涉我的事!”若邪冷声道。
“干涉?我何曾干涉过你?你每天像个傻子一样去竹林里等着她,我有拦过你吗?”秦桑大吼道,双眼通红的看着若邪。
若邪大震,震怒的看着秦桑,冷声呵斥道:
“你跟踪我?”
“这还用得着跟踪吗?”秦桑苦笑,“你说你每日是出去练功,可你站在竹林口,一望就是一天,晚上再失望而过,我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她都已经嫁人了,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住嘴!”若邪起身怒声道,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我偏要说,你以为你这样为她守身如玉,她就会感动吗?我告诉你,不会的!你伤了她最爱的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秦桑已经失去了理智,说出的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她只是一股脑的把心中长久积淀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完全没有想过说出来以后会是什么后果。
白芨听了秦桑的话,气得浑身颤抖,一双琉璃目更是亮的惊人,脸色阴沉的可怕,沉声道:
“你说完了吗?”
秦桑发泄完了以后,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心中懊恼不已,不知所措的看着若邪,想要出声安慰,可又不知说些什么。
“说完了,就走吧。”
秦桑完全没有想到若邪会赶她离开,一时之间,失望和伤心一起涌上心头,无措的看着若隐若,颤抖着说道:
“若......若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我只是喝多了,胡说八道的,你不要相信。”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秦桑双眼祈求的看着若邪,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然而若邪只是冷淡的背对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说的很对,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也在想,尽量能够弥补她。”
“这些日子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怨我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我还是要明白的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所以,你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如果你要走,我也不会拦你,洛姑娘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
“所以,你真的要赶我走?”秦桑眼前一片模糊,嗓子里好像堵着东西一般,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的自由,我不能限制你,”若邪淡淡道。
“如果,我执意不走呢?”秦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眼神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若邪,心中诚挚的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
若邪似是愣了一下,随即生硬的回答道:“若你不走,我自不会赶你,只不过,今后恐怕就要你一个人了。”
“你要走?”秦桑大惊。
若邪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我早就想出去了,之前因为在客栈中遇到洛姑娘才耽搁了,如今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就想出去走走,权当散散心了。”
“带上我一起!”秦桑上前一把拉住若邪的胳膊,失声说道。
若邪摇了摇头,笑着掰开了秦桑的手,秦桑心中越来越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他在,她就还有希望,可他若是不在了,她又去哪儿打动他的心?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秦桑低声喃喃道,眼泪悄无声息的坠落。
“天地之大,有缘自会相见,秦姑娘,后会有期!”
若邪说完,就后不留情的纵身飞出了竹林,一转眼,就不见踪影了,只剩下了竹林中回荡着的他的声音。
“你就不能陪我过完生辰,再走吗?”
秦桑失神的望着桌上她精心准备的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哭得生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拼命的把菜往嘴里塞,最后塞了满满一嘴,再也塞不下了,空荡荡的竹林中只听到了一阵余音回荡着。
秦桑从未办过生辰,她自从出生起,就被人抱走了,从她懂事起,就一直跟着师傅岱岳修行武功,从小她就被教导,一定要听从主子的指挥。
她没有童年,更不要替过生辰了,记得她十岁那天,岱岳突然给了她一把剑,说是送给她的礼物,秦桑抱着剑高兴了很久,夜里睡得时候都舍不得放下来。
可她没有想到,就在那个夜里,岱岳突然半夜进入她的房间,把她抱出去,从悬崖上扔了下去,那个悬崖深不见底,好在她被半腰一个树枝挂住了,才不至于丧命。
秦桑被摔得浑身是伤,身上多处肋骨都断了,根本动弹不了,她在野地里躺了三天三夜,都没人来救,好在岱岳还不算完全没良心,扔她下来的时候,还给她丢了一个包袱,他对她说,若她能安然从这个悬崖出去,就放她自由!
秦桑就是靠这个执念才撑下来的,后来还是她拄着剑当拐杖,硬生生的走了将近一个月才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