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一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墨玉祁沉声道,嘴边带着一抹苍凉的笑容。
“为什么不早点治疗?”洛苓含泪哽咽道。
“没用的,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年幼的时候总是体弱多病,还被人笑话娇弱的像个女孩子,”墨玉祁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就好像说的人和他无关一般。
“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有人发现?玉贵妃怎么可能也不知道这件事?”洛苓不解。
“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我小时候的故事?”墨玉祁笑着说道。
洛苓含泪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要是想说,可以讲给我,我很想听。”
墨玉祁笑了笑,缓缓的讲道:
“其实我母妃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受宠的,她和父皇相识于宫外,当时我母妃并不知道父皇就是当今的陛下,当年父皇走得时候,只告诉我母妃,他一定会回来的,母妃便心甘情愿的等着他。
三年后,从宫里来了几个太监,要把母妃接走,说是宫里选秀女,母妃抵死不从,可惜拗不过家里父母以死相逼,后来无奈之下抛下我独自进宫了。
进宫后,母妃见到皇上,才知道,原来当年的那个负心汉就是当今的圣上,父皇见到母妃也很诧异,出于心里对我母妃的愧疚,把她留在了宫里。”
“那玉贵妃一定会想办法来接你的吧?”洛苓询问道。
墨玉祁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母妃这一走,就是十年,直到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宫里才突然来了人,说要接我进宫。”
“为什么要这么久?”洛苓当时就惊讶了。
“大概是母妃在宫中的日子一直不得意吧,再加上父皇年事已高,母妃除了我之外,又一无所出,所以才会想到重新接我进宫,”墨玉祁苦笑道。
“那段时日,你一定过的很苦吧?”洛苓心疼道,想起当年看到的那个浑身脏兮兮抱着一袭嫁衣的祁儿,洛苓心里就没由来的心酸,心里一阵痛楚。
“那么小的年纪就被丢下,没有父皇,也没有母妃,所以你才会养成现在这副任何人都不相信的性子。”
洛苓喃喃道,对墨玉祁既心疼又同情,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墨玉祁,有力的说道:
“墨玉祁,我以后一定不会抛弃你,一定!”
墨玉祁似是没有想到,愣了一下,随即含泪笑了起来,温声道:
“好,我相信你。”
洛苓起身用力的抱住墨玉祁,想要用自己来温暖一下他这么多年冷酷的心,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一想到这里,洛苓心里就揪得生疼,恨不得把亏欠了墨玉祁的这十几年全都补回来,嘴里一个劲的说道:
“对不起,是我遇见你太晚了,如果我早点遇见你,你也可以少受一点苦。”
墨玉祁没想到会唤起洛苓这么大的反应,反正他这些年也早就习惯了,本来已经习以为常了,可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这种感觉,既别扭又美好。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墨玉祁轻轻拍了拍洛苓的后背,安慰道。
“墨玉祁,是我错怪你了,其实你真的一直很努力,”洛苓窝在墨玉祁怀里,闷闷的说道。
“努力变得优秀,努力得到人们的赏识,努力不去在乎,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后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洛苓无限感慨道。
墨玉祁久久的不能回神,紧紧的抓着洛苓的手,就好像这已经成为了他自身的一种本能,而他自己却没有察觉。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墨玉祁怔怔的发问道。
洛苓含泪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从我们认识到现在,越想越发现,我已经完全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了。”
我又何尝不是,无法自拔,墨玉祁内心慨叹道,从一开始,她就是他的劫难,让他一次次没有原则的选择原谅她。
“所以,墨玉祁,如果你不是那么讨厌我话,不如,余生,就让我来照顾你吧!”那一刻的洛苓眉梢微挑起,嘴角噙着一抹绝美的笑容,眼里,只装下了一个人。
这大概是墨玉祁这辈子度过的最幸福的一天,就连睡着的时候,嘴角也带着幸福的笑容,看得洛苓既心疼又欣喜。
她轻轻的缩进墨玉祁怀里,幸福的闭上了双眸,就好像这些日子所有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了,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沉睡中。
就在她熟睡之际,一双眼睛突然睁开了,漆黑的双眸留恋不止的看着洛苓,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洛苓的鬓角,看着她甜美的睡颜,笑得无限宠溺。
如果可以,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
窗口被悄悄打开了,一个身穿夜行服的人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慢慢的朝床边的位置走去,墨玉祁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人,不作声响,动了动身子,侧过身把洛苓挡在了身下,又重新又闭上了双眸。
来人确定床上的两人正在熟睡中,手中举起明晃晃的匕首,对着墨玉祁在的位置,狠狠就刺了下去。
当天晚上,所有的御医连夜被召唤到了这里,陵端王府一夜灯火通明,一直到天亮,所有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失望而归。
三日后,陵端王府挂起了白色的灯笼,全府上下所有人都披麻戴孝,送葬的队伍占据了整个皇城大半条街,全国上下,举国同哀。
是夜,陵端王府内,院子里到处摆满了酒坛,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正举杯痛饮,他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掩盖不住哀伤的眸子,此人正是墨玉祁。
墨玉祁一杯接一杯的送进嘴边,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边流下,而他却毫不知觉,只是一味的想要借助酒精麻痹自己。
就在酒杯快要送进口之际,突然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动作,来人一把夺过了墨玉祁手中的杯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墨玉祁怔怔的望着空空如也的手,也不说话,干脆端起酒坛就往嘴里送,来人用力的夺过墨玉祁手中的酒坛,怒喝道:
“你疯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