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洛苓在听到塔洛的话后,成功的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塔洛,沉声道:
“你知道这面具的来历?”
“我不知道,可有人知道,”塔洛神秘的笑了笑,见洛苓情绪稳定了下来,估计应该是动心了,当即笑了笑,在假山上一阵摸索。
洛苓看着她转动了一个机关,嚯的一下子,所有的假山瞬间发生了移动,洛苓警惕的望着四周,塔洛拍了拍洛苓的肩膀,轻声道:
“放松点,没事的!”
洛苓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假山,从它们移动的轨迹来看,这应该是一个阵法,可是,这阴阳八卦阵法不应该是中原的阵法吗?怎么会传到西域?
不一会,面前的假山停了下来,而现在她们的面前赫然现出了一条路,塔洛率先向前走去,洛苓紧跟其后,她们走过假山后,后面的假山又发生了响动,洛苓回头望了一眼,果然,那些假山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和她们刚来时毫无差别。
“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了。”
塔洛停在了一间屋子外,回过头对着洛苓笑得一脸和善,洛苓望着眼前的屋子,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扣了扣门,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浑厚的男声:
“进来吧!”
洛苓望了一下塔洛,在她鼓励的眼神下,推开了门,门内的情景和外面有很大的区别,从外面看起来,似乎和西域寻常的屋子并无区别,而屋内的摆设明显就是中原的风格,难道,这里住的也是一个中原人?
“你就是要来询问彼岸花的人?”
正在洛苓思索的时候,突然屋内一道声音拉回了她的心思,她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位身穿黛青色的宽袖开衫的男子朝她走来,虽然已经白发苍苍,人到古稀,但气势却依旧不容侵犯,眉宇间有着多年风雨沉淀下的沉稳与淡然,岁月早已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不容遗忘的痕迹。
只是一眼,洛苓就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他眼中的威压和神色不怒自威的气势,绝不是一日可以练就的,洛苓不由得好奇,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西域?又为何要躲在这样一个隐蔽的庄园?
洛苓望着眼前的男人,很奇怪,她在进来的时候还时刻警惕着,可此刻见到这个男人,心中的警惕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洛苓不由得疑惑,难道她以前见过这个男人吗?为何她会有如此强烈的熟悉感?
“我们以前,见过吗?”
洛苓好奇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男子显然被洛苓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就捧腹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爽朗,有着洒脱的气质,让洛苓莫名的有好感。
“小丫头,你倒是聪颖,一来就和我老头子攀关系,”男子笑够了,终于开始正视洛苓。
“前辈见笑了,晚辈只是一见到您,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实在不是有意冒犯的!”洛苓急忙解释道。
“行了,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男子豪迈的一笑,不在意的说道。
洛苓见男子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这才渐渐放下心,又想起这次来的意图,缓缓的说道:
“敢问前辈,您可知这彼岸花有何来历?”
“小丫头,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千里迢迢来西域问彼岸花?”男子不答反问。
洛苓心里翻了个白眼,合着这家伙和塔洛一样,都喜欢卖关子,不过她当然不敢把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万一这老家伙一生气,不给她解答疑惑了怎么办?
“其实不瞒您说,我觉得这个彼岸花很有可能和我的遭遇有关!”洛苓沉声道。
男子听完了洛苓的话,皱起了眉头,沉思了片刻,才缓缓问道:
“你可有何信物?”
“不需要信物,我这张脸就可以证明!”洛苓说着,伸手去摘脸上的面纱,她特意暗中留意了一下男子的表情,果然,这些人都是冲她的面具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面具到底有什么来历,可眼前这个人,她明明没有说她有带信物,可他的眼神却兀自的瞥向洛苓身后的包袱,这就不得不让洛苓起疑心了。
在没有探清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前,面具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洛苓揭开面纱,露出了面纱后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只可惜,满脸的红印掩盖了她绝世的风华,那些红印栩栩如生,倒真如火红的一片彼岸花。
果然,男子看清洛苓脸的瞬间,猛地一下子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脸,喃喃的低语道:
“彼岸花蛊,是何人对你下了如此毒手?”
“彼岸花蛊?你是说,我这满脸的红印,都是因为我中了蛊?”洛苓失神片刻,喃喃的说道。
男子叹了口气,看向洛苓的神情中带上了一份惋惜,缓缓的说道:
“彼岸花,是开在地狱的死亡之花,传说只有在黄泉路上才会开满彼岸花,彼岸花还有一个传说,就是它的花叶是永不相见的,花开叶落,花落叶开,就像是恋人之间的有缘无分,而彼岸花蛊,便是根据彼岸花的这种属性所研制出来的一种蛊毒!”
“但凡是中了彼岸花蛊的人,轻则容颜俱毁,重则神志不清,直到七七四十九天,蛊毒发作,攻入心脏,毒发身亡,而且死相极其丑陋,浑身长满藤蔓和枝叶,犹如被抽干了血一般。”
“看你脸上的红印已经开满了花,应当是离毒发身亡不远了,小丫头,我且问你,离你中蛊已经几天了?”男子关切的看着洛苓。
洛苓只感觉浑身如坠冰窖,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
“我也记不清了,大概一月有余了吧。”
想起这红印第一次发作,还是在风汐国皇宫的时候,如今,可不是快一月有余了?
“那可就大不妙了,我虽知道这毒蛊的症状,可却不知其解法,就算是研究出了解毒之法,只怕你也撑不到那时候了,”男子凝眉沉声道,看上去脸色格外的凝重,似乎洛苓的情况极其不妙。
洛苓自从知道自己中了蛊毒,倒反而像是卸下了包袱,浑身轻松了不少,淡笑道:
“前辈不必为晚辈忧心了,生死有命,我已经看透了生死,还有多谢前辈为我解惑,就算是我日后死了,也好做一个明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