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不是很成功,圆球最终还是被两匹马拉开了。牛皮的密封性没有橡胶好,可惜苏任在岭南没找到橡胶。为了弥补半球被拉开的缺陷,苏任临时决定明日再举办一个别开生面的实验,同时俏皮的宣布可以下注,他坐庄。
虽然圆球被拉开,整个实验以失败告终。但是学生和学生家长都看的清楚,那两匹马也废了不小的力气,特别是那匹红马站在那里四条腿都在打颤。
刘彻格外惊讶,实验结束之后亲自检查过那两个铁球,没有在牛皮的边沿发现胶的痕迹,皱着眉头开始思索,想的脑袋都有些疼,还是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任蹲在刘彻身旁,笑呵呵的看着刘彻:“别想了,你想不明白,这么给你说吧,咱们生活的世界上其实充满了气体,就和鱼生活在水里一样,我们人生活在气中,当一个地方的气没了,其它地方的气就要填充,刚才铁球里面的气被周建德吸了出来,所以其它地方的气就都要填充进去。但是被铁球隔开,于是他们就拼命往里挤,将两个铁球挤到一起。”
见刘彻还是一脸的懵懂,苏任叹了口气:“和你说不明白,明日让人拿一套最简单的物理书,陛下看过之后咱们再说。”
搞了一场失败的实验,让新年的气氛愉快不少。三三俩俩的人群都在议论刚才的事情,特别是学习过物理知识的那些家伙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他们就懂一样,引的其他学生纷纷侧目,而那些家伙非常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管学生们怎么热闹,苏任得回去陪伴家人。一年之中只有这一天孩子们可以尽情的玩耍,父母们不会催促孩子们早些睡觉。当苏任回到家的时候,苏健和苏虎骑着苏任给他们做的木马,追着罗大头满院子跑,一旁的当利和冷梅还在给苏健和苏虎加油鼓劲。
眼看着罗大头被堵到墙角没了生路,苏任和刘彻进了大门。见皇帝来了,苏健和苏虎翻身下马扭头就跑,罗大头长处一口气,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苏任挥手将罗大头招呼过来:“你就知道跑?不会想个办法将他们从马上弄下来?”
罗大头委屈的看着苏任:“行吗?我阿父说,不能欺负建哥和虎哥!”
“哼!别听你阿父的,先生我说行就行,下次若再被那两个小子撵的满院子跑,我还要揍你!”
“啊!哦!”
刘彻摇头苦笑:“大名鼎鼎的苏先生就这么教孩子,他们这个年纪下手没个轻重,若弄伤一个,看你怎么给人家的母亲交代!”
“伤了是他们笨!只会跑的小子将来没出息!”
刘彻摇摇头:“幸亏据儿还小,朕都不敢想据儿将来拜你为师之后会被如何折磨!”
苏任连忙扭头看着刘彻:“什么?让刘据拜我为师?谁的主意?”
刘彻微微一笑:“朕可不想将未来大汉的继承人送到你手下,你教出来的学生不适合做皇帝。”
“陛下这么想就对了,我就不会教人,像刘据那种将来的大汉皇帝,就该让我岳父和老师教授,千万别放在我这里毁了!”
“可有人极力向朕推荐,朕也得听她的!”
“哦?这天下除了太后还有谁能让陛下低头的?”苏任嘿嘿一笑:“该不会是卫夫人吧?哈哈哈……!”
卫子夫还在大厅里,董仲舒和文党已经告辞休息去了,只剩下几个女眷陪着。按照风俗,吃完年夜饭是要守岁的,像卫家和苏家这种大户人家更得遵守。所以,今天晚上谁都别想去睡觉。
苏任看见刘据躺在卫子夫怀中打盹,见刘彻进来连忙将眼睛睁大。刘据伸手让刘彻抱,刘彻便笑眯眯的将刘据接了过去,刚才还睡眼朦胧的刘据,这会活蹦乱跳,父子两人玩的很高兴。苏任觉得太神奇了,这才屁大点孩子竟然都学到了这本事,今后不做皇帝都让人奇怪。
苏任摇头叹气:“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一点都不假!”
董倩瞪了苏任一眼,苏任连忙陪着笑脸:“没说咱们儿子,咱们儿子的父亲是有本事的,将来咱们的儿子也更有本事!”
刘彻大笑,看来苏任一眼:“原来你也如此!”
夜很深了,苏任靠在椅子上不断打盹。刘彻和他差不多,实在是太无聊了,干坐着不困才怪。在苏任的强烈要求下,那一堆叽叽喳喳的妇人才算散伙。将刘彻送到房中,苏任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觉。躺在床上,书院中闹腾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苏任翻过身问董倩:“你说我是不是老了?你听听前面那些小子还在闹腾!”
董倩给儿子苏康掖好被角,翻了个白眼:“孩子都三个了,你说你老没?”
“可我几年才二十五,放在原来……”苏任连忙闭嘴。
董倩道:“二十五还不老?若在农家已经是满脸皱纹,说不定都走不动道了!”
苏任嘿嘿笑了两声,一把将董倩拉进怀里上下其手:“什么就走不动道了,来,让你看看我是不是走不动道了!”
公元前一三三年,汉武帝元光二年大年初一,天气晴。太阳刚出来,董仲舒就在院子里不断发出各种动静,搅闹的谁也睡不好。苏任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实在不想起床。
董倩推了苏任一把:“快起吧!按礼数今日该向长辈拜年,父亲已经起来了!”董倩一连推了好几次,苏任就是不出来,气的董倩一使劲将苏任踢下了床。
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的看着董倩:“说好的不动手,你怎么……?”
“哼!”董倩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苏任。
三两下洗了脸,便去给董仲舒和文党拜年。回来的时候,一大群小不点睡眼朦胧的给苏任拜年,每人发了几个钱将他们打发,又来了一群下人和奴仆。足足折腾了一上午,拜年的礼节才算完成。苏任连口水都没喝,又被霍去病和李敢拉着出去兑现昨晚的承诺。
刘彻睡到日上三竿才从房间里出来,伸伸胳膊伸伸腿,扭了两下腰,霍去病和李敢连忙施礼。刘彻摆摆手问道:“干什么去?”
李敢道:“禀陛下,昨夜先生答应做另外一个实验,臣受同窗委派,前来请先生。”
刘彻点点头:“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个事,等朕吃了饭,带朕同去如何?”
“诺!”李敢和霍去病十分不情愿的又将苏任放开。
就在刘彻房中一起吃饭,因为有事刘彻吃的很快。等刘彻都吃完了,苏任还在细嚼慢咽,这一次不用李敢和霍去病动手,刘彻一把将苏任拉起来就往门外走。
鹰嘴崖是楼观书院后面最高的一处悬崖,从下倒上足有三十丈。站在下面向上看,半个天都被遮挡住。苏任和刘彻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能看的出来不少人怀里都是鼓鼓囊囊的。
一张桌两张椅,靠近桌子的那张椅子是留给苏任的,远一些是刘彻的。虽然有不少人知道刘彻的身份,但这时候都没有点破。与其说出来让所有人战战兢兢,倒不如装作不认识陪着皇帝玩一把。桌上有两个铁球,这是霍金带来了。一个十斤重,一个五斤重,黑乎乎的样子不太好看。
苏任在桌后站定,清了清嗓子:“咳!这么多人呀,很好,咱们就开始吧!都看见了,这里有两个铁球,一个十斤,一个五斤,一会咱们选个可靠的人爬上鹰嘴崖,将两个铁球往下扔,你们就赌哪一个铁球先着地,我做庄怎么样?”
苏任的话音刚落,众人就开始议论起来。十斤重的铁球和五斤重的铁球差着一半,在地上砸起坑来都有区别,从上面扔下来会发生什么变化?是重的先落地还是轻的先落地?几个胖墩墩的家长,捂着手里的钱袋子,将自家儿子拉到一旁仔细询问,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商贾。
苏任没着急,将椅子往后挪了挪,来到刘彻身旁,将桌子和那两个铁球留给所有人:“陛下有没有兴趣?”
刘彻也在想苏任提出的那个问题,为了验证苏任的话,还捡起两块小石子试验了一下,可惜距离太短看不出到底谁先落地。瞥了苏任一眼,见苏任一脸奸笑,立刻提高了警惕,摇摇头:“朕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苏任有些后悔自己笑的太阴险,立刻换上一副嘴脸:“多少也压点,就当给我捧场,你看看那些家伙一个个都看着你,陛下要是不出手他们不敢乱来。”
刘彻呵呵笑道:“不用诓骗朕,朕今日就来来看热闹的,人家下不下注是人家的事情。”
苏任叹了口气,站起身:“你太无趣了!”
一阵吆喝,负责上山的人选定李当户。都知道李当户不苟言笑说一不二,就算苏任使坏李当户也不会给面子。看着李当户拿着两个铁球上了山,刘福连忙跟了上去。桌边乱哄哄的开始下注,大部分人都将自己手里的铜钱放到了写着大字的那张纸片旁边,小字的纸片边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