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太后的禁足令,容慕儿连夜便被送回了将军府。护国将军容麒收到太后的懿旨后,便一直候在大门口,一脸愤怒的等着不孝女回家。很快,容慕儿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到了属于将军府的那条街道上。一路行来,容慕儿呆坐在车里,眼底的失落很深。今夜,她输的很惨,不仅没有伤到夜洛兮与那丑奴半分,还因为翠烟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得她在太后心里形象大跌。兴许太子侧妃一事,太后会再观察一下才做定夺,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容慕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底虽有怒气,但今日的事,委实是自作自受所致,要怪只能怪她太轻敌。翠烟与那侍卫被流放,就算想调查事情始末也不可能了,今日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下。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的掀起一旁的帘子,夜,已经深了,皙白的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天上,看起来很是清冷,如同她此时的心境一般。缓缓的收回视线时,马车已经转了最后一个路口,朝着将军府行近,一道伟岸的身影顿时跃入眼帘。容麒此时正在门外负手而立,虽已年过四十,但那一双似寒星般神采奕奕的眼神,依旧带着万夫难敌之威风。他的目光似不经意的看向远处的某一点,眸底一片沉静。听闻马蹄由远及近的驶来时,他缓缓侧目,看向不远处缓缓而来的马车,眸底一沉,面露不悦。容慕儿看着面露不快的父亲,心下一紧,吓得立马放下门帘,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心慌意乱。孙武一见到将军,立马拉紧缰绳,止住马匹,跳下马车跪拜,春香也躬身请安。“属下参见将军大人。”
“奴婢给老爷请安。”
“起来吧,扶小姐去文武阁。”
扔下这句话之后,容麒冷冷的觑了一眼车厢,长袖一拂便率先进了大门。“小姐,让奴婢扶您回房吧。”
夏香转身来到车旁,躬身道。语落,容慕儿的心更紧张了,一直不敢掀开帘子走下来,方才父亲那句毫无温度的话,让她顿时失了面对的勇气。这么晚出现在门外,定是知晓她在宫里发生的事了。文武阁是父亲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他很少让她进去,但每次进去,必然是因为犯了错才被叫去。虽然早已做好挨训的准备,但心底还是免不了有些惧怕。似乎觉察到自己的主子在担心什么,见她迟迟不应,夏香补充道:“小姐,老爷已经先行进屋了,切莫让老爷久等。”
老爷的样子,她可是看到的,像是在极力忍着心底的怒气,若是小姐再磨蹭,只怕会被训得更厉害。容慕儿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掀开门帘,走了下来,夏香立马上去搀扶,主仆二人朝着文武阁行去。刚踏进屋子,抬眸就看到父亲一年怒气的端坐在案几旁。“女儿给爹爹请安。”
她躬身道。“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我这块老脸都快被你丢尽了,你为何要纵容手下的奴婢,做出那般伤风败俗的丑事,你这么做,可有想过我的立场?”
容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心中的怒火似找到出口一般。“爹爹,女儿知错了,太后娘娘已经训斥过了,女儿今后定不会再这么任性了。”
容慕儿垂首道,两只小手不安的握在一起。“你喜欢太子殿下,这件事爹不是不知道,但强扭的瓜不甜,若是太子殿下执意不许你侧妃的位置,你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你这么不折手段,会不会太自轻自贱了些!”
“自轻自贱?爹爹,哪有您这么污蔑自己女儿的。”
这话,戳中了她的痛点,她是想得到太子,但绝没想过用这种下作的手法。“你敢做,还怕我说么?太后已经派人将整件事的经过与我说了,翠烟敢做那么不齿的事,难道不是在你的授意之下吗?你究竟何时变成了这样,一个女子该有的自爱、自尊,你怎的全没有了,成日脑子里专想些污浊的东西,你这样,如何能让太子殿下欣赏?”
“你娘亲走得早,我又经常在外征战,为了弥补对你缺失的关爱,你的任性与娇纵,只要是不过分,我都可以视而不见。”
“可我没想到,自己的纵容会将你会变成这样,看来,是我做错了,一开始就错了,若是一开始不纵容你的话,兴许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明日,我便会进宫,向皇上请罪。”
容麒的面上闪过一抹悔意,眼底透着深深的愧疚。“爹爹,这事女儿是有错,太后娘娘已经罚女儿禁足了,你无需再去请罪,这事与您无关。”
容慕儿心生愧意。“怎会无关,你走到今日,都是我没做好父亲,子不教父之过,太子殿下那里,等他回宫之后,我自会去赔罪,今后,你也就别再肖想侧妃位置了,我不能让你毁了殿下的英明。”
“爹爹,女儿虽然爱慕殿下,但从未想过用那样龌龊的手段去争取殿下,翠烟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可以差人去查,女儿是冤枉的。”
“人都被流放了,还怎么查?不管是否与你有关,一切都不重要了,趁着太后娘娘还未对你彻底失望,你好好自省一番,别再想着太子殿下,只要太后娘娘对你还有喜爱,日后你的婚事定然会有好的安排,做人,最重要的是摆正心态,摆正位置,不该觊觎的绝不染指。”
“父亲,你明知道女儿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陪伴太子左右,您为何要对女儿这般残忍,若是母亲在的话,绝对不会让您这么做的。”
“够了,我意已决,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容麒说完,拂袖而去。她不提母亲还好,越提他越是伤心,对女儿,他既心存愧疚,又寒心,自己照顾不周固然有错,但她母亲具备的善良温润的性格,她一点没继承,还将他的弥补当作理所当然,一点不会反思,委实不懂事,这次定要给她个教训。“爹爹,爹爹…”容慕儿急急的唤道,眼底的泪早就因为委屈而湿了衣襟。“为何你们谁也不理解我,喜欢一个人究竟有何错,有何错…”她跪坐在地上,失神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