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洛兮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若是没有皇兄的授意,他怎敢找一个奴婢来这全是奴才的东宫伺候。“宫里这么多宫人,为何偏偏对后厨的人这么有兴致,本王还真是好奇的紧。”
这话一出,冷睿为难了,求助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正在享受美食的夜洛尘。“本王在问你,你看皇兄做什么?”
冷睿的眼神越发让他怀疑皇兄的用意,他越来越没耐性了。见主子无视自己的求助,冷睿灵机一动,道:“属下寻人时,是直接问询的掌事嬷嬷,她是掌事嬷嬷极力推举的,属下也考核过她,她完全能胜任。”
“掌事嬷嬷?”
夜洛兮挑眉,依旧不信,“既然这样,本王也想知道掌事嬷嬷为何推荐的她,来人,传掌事嬷嬷!”
眼看夜洛兮要把事情闹大,在场的夜洛尘和月千寻都不淡定了。夜洛尘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面色越发沉凝,他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在意她的到来,看来他对她的心思的确不容小觑。这事若是由得他闹,事情闹大难免节外生枝,阻止吧,好像又不妥。之所以把难题抛给冷睿,就是为了打消他一直以来对他的误会,真要是现在出面制止了,岂不是不打自招?不行,不能出面!想别的办法。相比夜洛尘的顾忌,冷睿倒是一脸坦然,要是二皇子真的找来掌事嬷嬷问询,他也不虚,今日对掌事嬷嬷造成的恐惧,足以让她深入骨髓,就是来了也定然不会说什么有用的。而最无语的要数月千寻了,夜洛兮想要层层追究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就算他能帮她出头,直接把她送回后厨,可以她如今的立场,只怕回去之后,远没有在这里舒心。严青香可是因为她被选上,公然顶撞了冷睿,落得三十大板的惩罚,就算能活命,这怨气只怕也是出在她的身上,回去定是死路一条。她来东宫这件事,可是把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她如今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夜洛兮的好意她是真感激,但却也真的不需要。“二皇子殿下,请听奴婢说几句可好?”
月千寻开口解围道,看向他的眼底尽是求助之意。她的话一出口,便惹来了夜洛尘犀利目光的扫射,尤其当看到她看向夜洛兮的眼神带着求助之际,他的怒火就快将理智湮灭了。这女人是要告状吗?看着她眼底的诉求,夜洛兮就算心底再有不平,面上也只得迅速敛下,一改之前对冷睿的强势态度,温言道:“但说无妨,若是有什么委屈,本王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补充完后面那一句话之后,夜洛兮还特意扫了一眼夜洛尘,眼底的怨念尽显无疑。夜洛尘瞄见那个声讨的眼神后,不爽极了,臭小子,那是什么眼神,难不成为了她要跟兄长反目不成!“奴婢其实早就想离开后厨了,奴婢一直在找寻机会,恰好听闻了冷大人在寻人,于是便去央告掌事嬷嬷给奴婢一个机会,掌事嬷嬷念在奴婢一直尽心做事,老实本分,这才破例给了奴婢这才机会。”
“殿下也知道,奴婢是奴隶出身,一般这样的机会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这次奴婢是托了掌事嬷嬷的福才得到出头的机会,殿下若是怪罪掌事嬷嬷,也等于断了奴婢的后路,掌事嬷嬷是奴婢的恩人,奴婢死也要捍卫她,殿下若是执意要召见嬷嬷的话,那奴婢也只好以死谢罪了。”
月千寻说完,往他跟前狠狠的跪了下去,磕的膝盖生疼。夜洛尘听完她的话,犀利的目光迅速敛去,一抹欣慰稍纵即逝。这丫头是在替他解围吗?“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想本王召见,本王不见就是了,别动不动就说死,不吉利!快些起来。”
夜洛兮被她的话吓得不轻,弯身扶起她,一个劲的安慰着。“殿下可应了奴婢的请求?”
她抬目,顺势握紧他搀扶她的手臂,目光由之前的求助,变为了威胁。这一忽然的转变,让得夜洛兮来不及反应,面上尽是诧然,月千寻借着跪地的姿势朝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赶紧应了,别给我添乱。”
这般强势的态度,让夜洛兮不得不应,他知道她的倔脾气,若是忍恼了她,只怕又要疏远他了。“本王应了你,不再追究便是,快些起身。”
月千寻立马站了起来,躬身道:“多谢二皇子成全。”
“本王饿了,快些为本王布菜。”
夜洛兮自动忽视她做戏的样子,重新将注意力转到桌上的菜肴之间,急急的催促道。月千寻将象牙筷递给他,重新拿了一双,学着冷睿的样子为他布菜。见这边尘埃落定,冷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总归是谁也没有得罪,险险逃过一劫。正当他暗自庆幸帮主子成功解围之际,转身便对上夜洛尘的那张越发溴黑的俊颜。月千寻背对着他递给夜洛兮那一记带着威胁的眼神,他自然是看不见的,他只知道,她不过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夜洛兮的怀疑。他们之间竟能这般互相信任,这是他没有料到的,也是最让他嫉妒的地方。不管他对她多好,她对他永远是心怀戒备的,反倒是素来随性的夜洛兮,轻易便取得她的信任,这究竟是为何?在他看来,夜洛兮频繁寻她,不惜把珍贵的玉佩交给她,如此拙劣的把戏,不是该让人觉得轻佻,觉得意图不轨吗?可为何她就吃那一套呢?难不成是他不懂女人?方才俩人在那里一唱一和,他全看在眼底,一个表现的大义凛然,一个表现的怜香惜玉,究竟是做戏还是真的有感而发?该死的女人,总是轻易便乱了他的心扉。就在夜洛尘自顾生闷气之际,夜洛兮那边却甚是欢乐,指挥着月千寻为她夹这个夹那个,吃的不亦乐乎。“本王要那个。”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道菜。不趁此机会好好使唤,今后只怕没那么多机会了。“这个吗?”
月千寻好脾气的问询着。“对,就是那个。”
夜洛兮话音刚落,菜就到了他的碗里,他乐呵呵的吃着,月千寻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使唤就使唤吧,谁让她是奴婢之身呢,就当报答他的关怀好了。二人的心理活动,夜洛尘自然不得而知,这一幕落在他眼底,只会更加令他不爽。他冷哼一声,怒道:“难以下咽!”
筷子一撂,人也飘然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唯有后背透着浓浓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