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洛尘在他临走之前,曾交给他一个任务,解开月千寻作为小月存在时,给他父皇造成的偏见和误会。方才一直有外人在场,有关月千寻的部分,他都直接跳过,捡重要的说。夜瑾言对于他的折返并未表示出诧异,反倒倒好了茶,等他回来。夜洛兮一进御书房就看到两杯冒着热气的茶,静静的摆放在案几上,似乎是特意等他回来。“父皇可是知晓儿臣要回来?”
比起父皇的淡定,他反倒有些吃惊了。他记得在说起计划时,并未有什么让他起疑的地方,怎的就像是被他觉察了一样。“我想知道洛尘的情况,方才你说到他的时候,总是一笔带过,莫不是他出了什么事,你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
他小心试探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父皇与大哥喜欢的女子之间有些误会,需要我来解释解释。”
他笑着挠头,说得没头没脑的。“尘儿喜欢的女子?”
夜瑾言沉吟道,面露不快,“可是那个婢女小月?”
“就是她,只不过,她不是婢女,她其实是西月国的公主,月千寻。”
“什么?”
夜瑾言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荒唐,尘儿为了让寡人接受她,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见父皇情绪激动,夜洛兮吓得不轻,他好像尽帮倒忙了,赶紧将他搀扶着坐下,笑呵呵道:“父皇莫及,且听儿臣慢慢道来。”
“赶紧说。”
夜瑾言厉喝道,他可容不得他慢吞吞的说,他都快被气死了。被这么一喝斥,夜洛兮也不敢怠慢,细致又严谨的把月千寻的经历尽数说了一遍,还把夜洛尘的亲笔书信,和西月国大臣的密函,全部交予他,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面对诸多的证据和证词,夜瑾言总算相信了他的话,一时间唏嘘不已。“唉,没想到,千寻糟了那么大的罪,好不容易到了寡人这里,还被迫受了这么多的苦,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啊,这个傻孩子,为何要隐瞒寡人呢,就这般不信任寡人吗?”
夜瑾言感慨之余,心底也尽是心疼。而他此时最后悔的,莫过于自己太过武断,若是能再深入了解一下她,或是亲自见一见她的话,兴许他能早些认出她。庆幸的是,尘儿对她依旧如故,俩人的缘分还真是很深呢。“父皇切莫自责,千寻公主并未怪罪过你,实在是噬魂族太过阴险狡诈,她也是害怕连累我们才一直隐瞒的,多亏了皇兄,一直都守护在她身旁,解开了这个误会,否则,真要如了噬魂族的意了。”
“尘儿对千寻的情义,总算能让寡人减少些负罪感,待到危机解除之际,寡人一定要好好补偿千寻。”
夜瑾言立下的宏志,心下也决定好好帮助夜洛尘促进两国的合并,给他们献上一份大礼。……··两日之后的夜晚,炎伊诺一行人抵达了火灵国境内,夜洛兮与炎伊诺先一步进城打探,其余人员原地休整。进宫之后,四周均不见任何噬魂族人。“难道噬魂族的人真的全都撤走了?”
炎伊诺压低声音问道,她始终有些怀疑。“就算噬魂族的人能通过吞噬灵环伪装成火灵族人,但他们瞳仁的颜色绝不会像火灵族人那般纯粹,多少都带些灰白之色,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没见过可疑之人,看来是真的撤走了。”
“他们当真有那样的区别吗?”
炎伊诺不放心的确认道。在她心中,夜洛兮向来大大咧咧的,那些细节的东西他该是不会注意。“这么重要的事,我岂敢儿戏,这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你别看我平时没心没肺的,在某些事关重要的事情上,我可是很较真的。”
夜洛兮不爽被她质疑,没好气的解释着。炎伊诺被他的话逗笑了,他一本正经为自己解释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笑,跟个小孩似的,傻乎乎的。“你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在为自己挣口气,你是嘲讽我吗?”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傻子。”
炎伊诺说完,径直往前而去。“傻…傻子!喂…你别太过分啊,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任意侮辱我,我…我可是会出手的啊!”
夜洛兮的叫嚣怎么听都有些底气不足,他捧着她都来不及,哪里敢对她不敬。炎伊诺在听闻这句话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明媚起来,脸颊一抹绯红转眼即逝。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她对他的感觉也似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他忽然觉得他好像没她想象的那么差,好几次救她与危难之中,平日里对她也蛮体贴的,虽然话有些多,但好像也不算太聒噪,可以接受。夜洛尘看着她丝毫不减慢的步子,气得更甚,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可还是巴巴的追了上去,生怕她遇到危险。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贱兮兮的,恨自己拿不出些威严来,震慑一下面前这个嚣张的小女人。夜洛兮生着闷气,垂头丧气的走着,炎伊诺恰好在经过一个转角处时,发现了炎翎儿的身影,她立马缩回探出一半的身子,紧贴墙壁不敢动弹。回首看向夜洛兮时,他竟然在踢地上的石子,一点戒备都没有,炎伊诺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她猫着身子疾步到他身前,一把逮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旁躲好。“你做…”话还未说完,冰凉滑嫩的小手就一把捂住了他的薄唇。“嘘!”
炎伊诺用眼神警告他噤声,顺便示意了一下前方不远处。夜洛兮顺着她所指看去,炎翎儿带着一队侍卫正在巡逻。随着炎翎儿的靠近,炎伊诺紧张的忘记了呼吸,一直握着夜洛兮手臂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收紧。夜洛兮循着力道发出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了她握的骨节发白的纤细手指,大掌轻轻抚上她的手背,紧了紧,在她疑惑看向他之际,他轻轻颔首,递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炎伊诺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动作太过亲密,急急的甩开小手,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她往外挪动半寸的身子虽然依旧在隐蔽范围内,但因为撤离的动作幅度太大,衣衫露出一个边角,恰好被巡逻的士兵瞄到,厉声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