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夜洛兮的问话,夜洛尘沉思片刻后,道:“一道法令的颁布并非毫无缘由,定是因为有人触犯了,才迫使大家寻一个对策来解决,异族通婚之所以被禁止,一定也有着同样的原因,这兴许这会是个突破点。”
他的话让得夜洛兮恍然大悟,“对啊,我怎的没想到这一层,兴许这大陆上还有许多与我有着相同情感经历的人,我若是能找到一二,这事或许就能促成了,没准还能造福大众呢。”
“你呀,要么就一个劲的悲观,要么就一个劲的乐观,就没个折中的时候,这事岂是这么容易的,就算在你之前有人触犯过,只怕也都被各灵族给惩戒了,哪怕有幸逃过一劫,也是躲在最隐蔽的地方,哪那么容易让你寻到。”
夜洛尘实在不敢恭维皇弟这大起大落的心境,仔细的与他分析着困难的地方。“这有何难,但凡有一丝丝希望,臣弟也会竭尽所能去找寻突破点,这可是关乎臣弟终身幸福的大事呢,放心吧,臣弟知道分寸。”
“既然你这么斗志昂扬,那我交给你一件差事可好?”
夜洛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什么差事?”
“把这两份文书送去给土灵国国王和水灵国国王,顺便把聚会的地点也告知一下。”
他说着递上两份文书。夜洛兮面露难色,他一心只想去找寻那些被族人驱逐出去的流浪人,没想要插手这么要紧的事。见他犹豫,夜洛尘冷了脸,他道:“难不成你想为了儿女私事,将这么要紧的事放在一旁吗?你别忘了,若是这大陆被噬魂族荼毒了,所有人都难逃一劫,命都没了,还谈什么风花雪月?炎伊诺若是知晓你是这么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怕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好了,好了,我只是犹豫这么一瞬,又没说不去,皇兄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好像我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真是的。”
他不满的咕哝着。夜洛兮是有着一份私心,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刚要应下,就被他这么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心底既有愧意,又有一丝委屈。夜洛尘忍住笑,继续道:“你就是欠打磨,总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不提点提点你,你如何进步?”
“是是是,皇兄教训的是,臣弟就是欠收拾行了吧。”
夜洛兮嘴上应承着,心底暗骂自己贱骨头,凭什么被骂还要好言相待,真是没志气。他嘟囔着将文书揣入怀里,“臣弟这就出发,争取早日送达,绝不耽误正事。”
“嗯,快去吧,没准你还会有别的收获也说不定。”
出于安慰,夜洛尘补充了一句。“承皇兄吉言。”
他弯身拱手,很是客套。夜洛尘轻扯唇角,阔步离开了,奔波了这么几日,总算能好好歇息一下了。夜洛兮目送他离去之后,轻轻叹了口气,回寝殿收拾几件换洗衣衫后,也出发了。东华国与土灵国毗邻,他的计划是先去土灵国,之后再去水灵国,办完事情之后,还能顺道去一趟火灵国,随后再返回。虽说找寻那些被灵国驱逐出来的人如同大海捞针,但好歹这事也算有了一个查探的方向,不管多么渺小,他都会试一试,他也很想尽快把这个突破告知炎伊诺,让她安心等待他的成果。夜洛兮一路上披星戴月,丝毫没给自己休息的时间,眼看就快到达土灵国边境了,他的马不知何故,忽然有些慌乱起来,在他停下来喝水之际,竟然自己跑走了。他气得不轻,徒步追了上去,刚追至密林深处,远远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说话声。“你这个叛徒,还不快随我回去受罚,你若能改过,族人依旧会接纳你。”
一个身形魁梧的火灵族男子,正用剑抵着另一个身形瘦弱的火灵族男子的颈动脉上,眼底尽数厉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求你能放过她。”
瘦弱男子无奈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水灵族女子,似在哀求。女子一袭蓝色的长发挽成低髻,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双深邃柔情的碧蓝色眼眸尽显柔媚,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纵然有些憔悴,也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美。她挺着个孕肚,从大小看约莫有七八个月的身孕,此刻因为虚弱至极,她无力的仰靠在树干上,眼睛微眯的看向瘦弱男子。“别…管我,你…随他回去吧,我会好好养育我们的孩儿的。”
“荒谬,我既是奉命捉拿叛徒,又岂会留下他的孽种,只要不是本族的人,都得死!”
魁梧男子的声音里透着寒意,扫向女子腹部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毒辣。瘦弱男子闻言,眸色一凛,趁着他的视线未调转,掌下蓄力,直奔他的面门而去。魁梧男子似乎早料到他会偷袭,淡然扬唇,脚底一滑便躲开了他的攻击。二人再次斗作一团,瘦弱男子的面容已经有了明显的倦意,而他的一双鞋更是布满了尘土,有的地方已经破了。看得出他已经跑了许久,有些力不从心了。一直躲在灌木丛中的夜洛兮,通过方才几人的对话,已经能窥探出他们之间的关系。瘦弱的火灵族男子与那水灵族女子应该就是他要找寻的人。他们不但是异族通婚的当事人,而且还有了爱的结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他在心底默念着,调动灵力掩盖着气息,猫着身子缓缓的朝着水灵族女子所在行去。行至她身旁,他一把捂住女子的嘴巴,低声道:“别叫,我是来救你们的。”
女子惊得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她虽然有些虚弱,但她的警惕性一直很高,她放出的感知之力却并未探查到来人的气息,猛地被捂住嘴,委实吓了一大跳。虽然不知对方有何意图,但从他能毫无所觉的接近已经到达玄阶七级的她,说明来人实力远在她之上。她身怀六甲,身子经过长时间的逃跑,已经很虚弱了,她须得为孩子考虑,不敢贸然惹怒他。她只得停止挣扎,乖顺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