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以后,原先犹豫的大臣们纷纷选择站队冷御煊,最后导致了冷御煊势力独大。
皇帝自从那日在朝上将冷御然打入天牢后,便甚少上朝,据宫中太医禀报,皇帝已时日无多。
王府内,慕锦颜看着与冷御煊对立而坐的商楚乐,她挑了挑眉,目露不解:“皇帝当真舍得将抓的牢牢的皇位松手?”
“想必又是个阴谋!”商楚乐闻声冷笑,皇帝见不得人的手段,他可谓是都见识过了,不管皇帝是真是假时日无多,他都有办法变成自己所想!
想到此事,他情绪还未平静,直厉声追问:“你的人手都准备好没有?”
冷御煊轻点着头。
慕锦颜看着二人言语,直失笑摇头。二人筹备的事情,约莫就是与皇帝有关,只不过具体是什么,她倒是真真没有多问过。
此事在半个月后,浮出了水面。
皇宫外墙下,已被三圈将士紧紧围住,而皇宫内,到处都是狼狈的迹象。
商楚乐手持火把,在一众吓得不轻的宫女太监眼下,一步步走进了皇帝寝宫。
他是入夜偷袭,宫中侍卫早已经被瓦解成了冷御煊的人。他走上前,在火把的照耀下,能看见床上的皇帝,还处于水面中。
后者面色正常,压根看不出时日无多迹象,俨然那日传出的消息,就是皇帝刻意所为。
商楚乐冷笑,直接将火把点燃床帐,看着被热醒了的皇帝,他沉沉阴笑出声。
“你是何人!来人,快来人救驾!”
皇帝惊恐对上商楚乐冷笑的眸子,惊慌失措从床上滚落下来。
“你且仔细看看,我是谁。”商楚乐笑声不停,但听在耳中极为刺耳,甚至明明在笑,可笑声中却听出了悲凉之意。
皇帝看着他取下面具,目光落在被烧毁的面孔上,故意蓦然一滞。几乎没有多想,他便想到了多年以前的事,他震惊放大瞳孔,尽数流露惧意:“你是商家人?”
商楚乐笑声闷在胸膛中,未回答皇帝的话。他侧目看着屋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慢慢收敛了笑容。
随手便将火把丢在床榻上,火一接触棉被,半人高的火顿时越烧越厉害。
皇帝惊恐看他,商楚乐已体会大仇得报快感,未与皇帝周旋,直抽出长剑,刺入了对方心房处。
火光炙热,商楚乐从内走出,又痴痴笑了起来,笑得骇人之处,眼泪无声落下。
他商家上下几百人性命,今日终可舒坦上路了。
得知皇帝已死的消息,慕锦颜正在与冷御煊用膳,她愣了片刻,而后看向冷御煊,便见冷御煊蓦然沉下面孔,筷子‘啪’的一声重重摔在桌上。
冷御煊起身,大步往前,周身气息低沉的吓人。
慕锦颜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未多时,便到了青莲教处。
慕锦颜震惊看着眼前的建筑,她记得青莲教之前还算辉煌,怎么一下变成了这般破烂。
冷御煊直朝着一房走去,慕锦颜怕出事,赶忙跟上。
还未到屋子处,便见商楚乐坐在石凳上一个劲的饮酒,冷御煊一语未发,抽出利剑便对上商楚乐。
“你怎敢出尔反尔!”冷御煊咬牙吐出几个字,可见他心中含了多大怒火,又用多大的克制力,才压制几分。
“面对杀我全家几百人性命的仇人,你觉得我能忍吗!”
商楚乐一改往日温润,厉声反问。
冷御煊情绪难平,他与商楚乐早在半年以前便上了同一条船,二人的目的,都是拉扯皇帝下台。
可出乎冷御煊意料的,是商楚乐出尔反尔,未留人性命。
慕锦颜听闻二人的话,这才明白其中的事情,不由担忧看向冷御煊。
皇帝到底是冷御煊的生身父亲,即便他做的太过分太不对,那也是冷御煊的父亲。她记得从前冷御煊说过,他还是幼年时,心中的天便就是皇帝。
虽说过去这么多年,期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融进骨血的事情,是不容改变,不容忽视。
“青莲教我也已解,世上再无此等邪教,用此来抵,秦王殿下可还满意?”商楚乐大笑,看着仇人之子的神情,心中生出百般快意。
他神似疯癫,痴痴笑笑不知走向何方。
在慕锦颜看来,用皇帝的死,换取一个邪教消失,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但到底,经历痛苦的人不是她,她不能替冷御煊做出反应。
“我们回吧……”
慕锦颜犹豫伸手,拍了拍冷御煊落寞背。
二人沉默回府。
皇帝突然驾崩,最崩溃的莫过于朝廷大臣了了。自皇帝死去,他们日日夜夜都在争论谁是继位人选,自然冷御煊便就是那个炙手可热的人选择。
然,宫中的尔虞我诈,冷御煊经历的太多太多,不想自己再困宫中。
后宫内,跟着冷御煊身后的秦清水慌张的走着,二人最后到了一处宫殿,里面正传来二稚子哭声。
“娘亲!”
男童女童看见来人后,哭着跑上前,三人相拥。
“日后,你便是东临的皇帝。而你若是不想再与你母亲分别,便想着如何稳固自己地位权势。”冷御煊居高临下看着还在冒眼泪的男童,沉声出口。
男童还不明白发生什么,秦清水便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看他。
“王……王爷您这是何意?”
冷御煊未回答此番话意思,径直冷声:“带皇帝下去休息吧,登基大典后日举行。”
秦清水出神看着他离开。
一晃几年过去,当年那个穿着缩小版的龙袍的男童,如今也已有八九岁。时境过迁,事事都在发生改变,而秦清水仍旧未从一介平民身份适应当朝太后的身份。
“娘亲,您说摄政王皇叔今日还来检查功课吗?”小皇帝撑着下巴,皱着脸看着手中奏折。
秦清水心疼摸摸自己儿子,安慰道:“快些看吧。”
这几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冷御煊由当初秦王身份变成了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即便外界对他传言不好,说什么控制傀儡皇帝。
然这一切,秦清水都明白,压根不是外界所说那般。
冷御煊看自己妻神情眸子,逃不过她双眸,想来那个俊挺男人,如若不是为了给小皇帝当靠山,只怕眼下早就协同爱妻游历去了。
某处山谷中,慕锦颜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转身便看到令京城闻风散胆的摄政王正挑着一桶水进来。
慕锦颜不由噗嗤笑出声。
过去了这么多年,慕锦颜早就将心中隔阂放下。人都会有错,只不过错在大小。而今民生安稳,二人静下来后,感情也飞速发展。
“你怎的不在里面休息?”冷御煊看她手提一小篮,慌张的拉着人上看下看。
慕锦颜失笑,看他的眸子,充满柔和爱意:“行了行了,瞧你这幅样子,旁人看人莫要以为我怎么了。”
慕锦颜摸了摸微挺的小腹,牵着冷御煊的手进了草屋。
自从小皇帝登基,他们一有空便来山谷小住,而今小皇帝势力渐渐稳固,二人也不太常回去。
细细算起来,这也是二人真正相爱的第四个年头。
慕锦颜侧目看着冷御煊,忽而发现他的头上生出一根白发,莫名的慕锦颜便湿了眼眶。他这个年纪放在这个世界,可不少了。但她到了如今,才给怀上一儿。
冷御煊从未说过什么,但每每看着林七与绿萝的幼女,那双黑眸满是柔情。
前几年自己心中隔阂还未全部放下时,冷御煊一直陪伴在侧。
想到这里,慕锦颜轻靠冷御煊怀中,柔声:“日后山河百态,我定与你共同想看。”
屋外阳光洒在草屋上,为这颇冷的天气,带来一丝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