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陆思婉呆了一下后回过神来,当即炸了。“你是不是想打死我,好将我取而代之,就像当初我取代陆卿菀一样,是不是你也想跟我抢宸王妃的位子?”
她咆哮着爬起来,抓着兰氏的胳膊就撕扯起来,完全忘了,被她撕扯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兰氏心里勉强还记着面对的是自己的女儿,可被陆思婉一激,她也怒了。“我献殷勤是为了谁,我当妾室为了谁?没有我,你别说宸王了,就是个纨绔子弟也嫁不了……”母女俩越吵声音越大,说出来的话也越加的不足为外人道。两人的丫鬟吓的关门的关门,捂耳朵的捂耳朵。就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等这对母女反应过来,又要杀人灭口。总之,整个梅苑鸡飞狗跳,无比热闹。而陆卿菀这边,却是惬意的不得了。“大小姐,聘礼和嫁妆的单子都在这里了,奴婢特地向兰因姑姑要了夫人的嫁妆单子好进行盘点。”
月儿乖巧的将单子呈上来。陆卿菀接过单子并未立即翻看,而是看向凤息梧送来的那四个丫鬟。“我不管你们之前是谁的人,既然到了我这儿,就是我的人。”
她甩了甩手里的一叠纸,“今日摄政王走的时候,着人将你们的身契留给了我,不过我这人呢,不喜欢强买强卖。所以,我问一句,有谁不愿意留在这里的,我立刻把身契还给她。但如果,有谁没走,日后却做出那等卖主求荣的勾当,我一定会让她后悔往这世上走一遭。”
四个丫鬟齐齐跪地,“奴婢们愿意伺候大小姐,绝不背主!”
背不背叛的,不到时候,谁也说不准,陆卿菀此举就是给她们提个醒。“但愿你们说到做到。”
她凉薄的眼神扫过去,“有名字吗?”
“奴婢们出了王府,便是无名无姓之人,请大小姐赐名。”
“那好,从左到右,曼春、凉夏、知秋、忍冬,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的陪嫁丫鬟了。我身边除了月儿,没有其他人,你们暂领二等丫鬟的月例。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们各自擅长什么了?”
“奴婢曼春,善挽发梳妆和刺绣。”
“奴婢凉夏,善烹饪,略通药理。”
“奴婢知秋,善算账。”
“奴婢忍冬,会些拳脚功夫,最善轻功。”
还真是各有所长,陆卿菀听的咂舌,随即却眉头打了结。“我想说,你们是本就长这样,还是凤息梧那个非人类强行把你们的脸弄成这个样子的?”
她听说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是要相貌端正的。这几个这样子,怎么也不算是相貌端正的吧,怎么混进王府的?“回小姐的话,奴婢们其实不算是摄政王府的人。”
曼春一脸尴尬又狐疑,“奴婢们的确是本就长相如此,所以,一直在掖庭宫做浣衣女。可就在不久前,摄政王身边的离阳护卫将奴婢们带出掖庭宫,着人教导了一番,就送到侯府来了。”
凉夏几个忙跟着点头。陆卿菀总算是明白了,掖庭宫留的多是罪臣之后,或者是他国俘虏,什么样的人都有。难怪这几人长的这么丑,规矩礼仪却一点都不差。难为凤息梧能找到这么几个人,她却不会为难自己的眼睛。“原来如此,那你们,想变漂亮吗?”
除了曼春实在是黑的天然去雕饰,其他人的脸上的问题多是后天因素导致的。对陆卿菀这位医科圣手而言,让她们改头换面不成问题。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有不爱美的,闻言激动的不行,“奴婢们自然是想的,可是大小姐,奴婢这脸自幼如此,还能变漂亮吗?”
别的姑娘家都是白白净净的,就自己黑的跟煤炭一样,曼春心中苦楚可想而知。其他几个丫鬟也都希冀的看着陆卿菀。后者摸着自己的脸不答反问,“我的丑女之名想必你们也知道,现在,说真心话,还觉得我丑吗?”
几个丫鬟齐齐摇头,“小姐若是丑的话,那上京城就没有美人了。”
不是丫鬟们拍马屁,而是陆卿菀的脸上除了有一块淡红色的印记之外,肌肤吹弹可破,五官比例完美,真的与丑搭不上半点关系。“那你们还怕什么呢?”
陆卿菀摩挲着自己脸上的红斑,语气自信又张扬,“安心听我的,下月初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我进王府。”
……转眼便是七月二十,又是陆卿菀到百杏林出堂坐诊的日子。陆卿菀才进门,孟唐便殷勤的迎了上来,“师父您可来了!”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语气,陆卿菀挑眉,“这又是怎么了?”
孟唐抹了一把脸,一脸郁闷。“这几天来了个难缠的病人。全身大面积烧伤,脸几乎不能看了,非要我给她治。不治就要治我的罪,我哪儿会治那种伤啊?就跟她说了师父您今日会来,让她来试试,这不,今日一早就来了。”
陆卿菀挑眉,这伤情,怎么听着这么熟悉?进门一看,嚯,还真是陆思婉,戴着一层面纱以为自己就认不出她来了吗?“师父,就是这人。”
孟唐很是嫌弃,“说是治不好她的病就砸了我们百杏林的招牌,可神气呢!”
“无妨。”
陆卿菀摆了摆手,“让我去应付。”
孟唐闻声退下,陆卿菀往桌案前一坐,就感觉陆思婉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便是近几日坊间称颂有加的那位神医?”
“是我,不知这位小姐哪里不适?”
陆思婉的伤她是清楚的,全身至少一半烧伤,就这样还能挺着来寻医,为了进宸王府也是够拼的。“烧伤。”
陆思婉揭开脸上的面纱给她看了一眼,便迅速将面纱戴了回去,“都说你是神医,二十天之内,本小姐要全身不留一丝疤痕。”
“做到了,诊金少不了你的,做不到,本小姐砸了你这百杏林的招牌。”
陆思婉说着,骄矜的抬了抬下巴,“听说你们百杏林被慈安堂打压的落魄了许多年,最近才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应该不希望才兴起就关门大吉吧?”
陆卿菀下意识的腹诽了句“说吉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面上却装的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这位小姐言重了,您的伤,倒也不是不能治,只是……”“只是什么,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
这几日兰氏也不是没给她找大夫,借着户部侍郎府的面子连御医都请来了,却都束手无策。别说二十天治好了,就是花个一年半载的治好了,还是得留疤。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治好的,她如何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