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却严肃呵斥她:“休得胡说!今日本王便告诉你,你这个郡主是圣旨所赐,而紫吟令,两道圣旨,也比不过一枚紫吟令!”
有这枚令牌,不但能随意出入大庆任何一个地方,还能调动地方驻军,其作用,绝非圣旨能比的。
短短一瞬间,宁阳郡主的脸色便变了几变,这时,郡马爷走过来:“这是何物?”
宁阳郡主依旧没有理会他,抓住那下人:“谁给你的此物?人呢?”
下人从宁阳郡主拿起令牌,就慌了,原本他藏起令牌,就是想借着郡主,让门外那猖狂的丫头好看,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盒子居然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掉出来也就掉出来吧,可郡主对令牌反应很是让他不安,他总感觉,自己,自己怕是看走眼了。
“说话,人呢!”
“在,在外头。”
宁阳郡主握着令牌,带着人亲自去了门口。
顾怀海正在惴惴不安,下人进去好一会儿了,一直没有动静,顾湘还在金爷手上,多在一会儿,就多一会的危险。
相较于顾怀海的不安,霍窈还稳得住,那枚令牌她虽从没用过,但江陵的话,还是能信一信的,至于她方才放出的大话。
反正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
正当这么等着的时候,里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华贵的中年贵妇人走了出来。
宁阳郡主依次看向顾怀海和霍窈。
“这是谁的?”
她的手上,拿着的正是紫吟令。
霍窈出声:“我的。”
宁阳郡主顺着声音看过去,确实像下人说的,是个丫头片子,但她能拿着紫吟令,就不是丫头片子这么简单。
连她父王都说,世间紫吟令寥寥数几,皇上赐出去的每一枚,宫中都有记载。
这种东西,是冒充不了的。
宁阳郡主揣着诸多疑问,侧身让了让:“姑娘里面请。”
此举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顾怀海。
气氛有些微妙。
“郡主客气了,今日我们父女不请自来,是有事求郡主帮忙。”霍窈没有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宁阳郡主看着眼前漂亮,不卑不亢的小姑娘,不答反问道:“不知姑娘是何身份?”
霍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笑着说:“不瞒郡主,民女曾有幸,见过薛长蕴大人,和江陵将军,此令牌,便是他们所给。”
她还没有那么傻,说自己见过皇帝,淮阴公主的事,势必会成为见不得光的秘密,她早已咽死在肚子里。
至于薛长蕴和江陵,宁阳郡主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自称民女,却身负紫吟令,还见过薛长蕴和江陵,宁阳郡主自知,得到这些讯息,已经足够了,她能安守宁阳郡,自有一套生存法则。
况且她能抬出薛长蕴和江陵,便已经涵盖了一切。
“不知姑娘,想让本郡主帮什么忙?”
聪明人说话,便是如此,霍窈直接了当道:“我姐姐来宁阳郡小住,今日带着丫头外出,一直不曾回来,派人出去找,意外得知家姐被一个叫金爷的人请去做客了,家姐年少无知,被家中骄纵,父亲唯恐家姐冲撞了金爷,听说郡主与金爷有层亲戚关系,不知郡主,可否周旋一二?”
从听到霍窈说出姐姐来小住,她就有所感了,妹妹生的如此漂亮,姐姐想来也是不差,能在宁阳郡失踪,除了荣金,不做第二人想。
宁阳郡主心头暗恨,下人来报清河镇的县太爷求见时,便猜到与荣金有关,只不过荣金是她的半子,有关荣金的事,她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直接命人把人打发走。
加上一直一来荣金还算有数,只在宁阳郡为非作歹,出了宁阳郡就老老实实的,因而一直以来,她都鲜少管他。
可没想到,清河镇的县太爷可以不当回事,却有个拥有紫吟令的女儿!
小姑娘话说的漂亮,但究竟怎么回事,人家岂会不知,如若不然,又怎会拿着紫吟令找上门来!
宁阳郡主眉头狠狠跳了几下,将风波尽数掩在笑脸下:“姑娘且宽心,本郡主这便派人将你姐姐寻来。”
随即给身边下人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出门去了。
“时候也不早了,姑娘和你父亲想来还没用膳吧,不如今日本郡主做东,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霍窈笑笑:“本不该麻烦郡主,如此便多谢了。”
“请。”
“郡主请。”
霍窈拉上顾怀海,这才进了郡主府,到前厅时,之前那张狂的下人还跪在地上,他见郡主不但亲自出去了,还把人带了进来,就知道,自己今日,恐怕要凉。
霍窈将地上的盒子捡起来,拿在手上擦去盒子上的灰尘,交给其妈妈收好,然后进了前厅,期间看也没看那下人。
宁阳郡主见此,私下跟身边侍女吩咐了句什么,不一会儿,便有人将那下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霍窈全然当做没看到,她不是圣母,顾怀海挨打,令牌被扔,她小本子上都记着呢。
宁阳郡主始终不曾放弃探寻霍窈的身份,霍窈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但也知道,在这里,有关系才好办事。
尤其在上位者的眼里。
于是在表明自己身份的同时,还明里暗里透出她与江陵时常通信。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懂,不管宁阳郡主在想什么,有江陵这个挡箭牌,她多少都会顾忌一些。
果不其然,宁阳郡主虽一直生活在一方,但京城的诸多消息,还是不曾错过的,真正论起来,当今皇上要唤她一声姑姑,只是她这姑姑,实在名不正言不顺,空有郡主名头,却无郡主实权。
自然也知道,当今圣上有两个左膀右臂,一个是薛长蕴,从文,一个是江陵,从武,且手握兵权。
薛长蕴她或许不会惧,但手握兵权的江陵,却是不得不忌惮几分。
当然,宁阳郡主也不傻,自然知道霍窈有自己的心思,此女可是聪明得很。
且不管其他,她只需知道,人,不能惹,也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