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霍窈跟江陵将军在一起?”
黄通语气比之刚才坚定了许多:“你们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能说,总之你们只要知道,霍窈没事,一点事也没有,都赶紧回家吧!”
“黄叔!”顾湘跺脚,显然很不满意这样的敷衍。
霍文道:“我爹在吧,黄叔,我找我爹。”
黄通只觉头大如斗:“我说小祖宗们,就别为难我了,这件事霍师爷压根儿就不知情,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整件事,跟江陵将军的上头有关系,霍窈绝对很安全!”
江陵已经是将军,他的上头,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比较引人遐想了。
趁着他们还没回神,黄通先溜为敬,不过他本来是要出门的,现在却是又原路返回了衙门,去找顾怀海,将门口的事说了说。
直觉告诉他,那三个孩子,不会就这么乖乖回去的。
得让大人做好准备。
果不其然,他把事情刚说完,顾湘就带着霍文霍全,门也没敲,直接就硬闯进来了。
“爹……”
“放肆!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县衙重地,岂容你们几个随意乱闯?都给我出去!”顾怀海拍桌子撵人。
加上一副冷脸,莫说是霍文和霍全,就是顾湘,也被自家爹吓得不轻。
但想到下落不明的好朋友,移开的脚尖又移了回来,“爹,您说过,做人要知恩莫忘报,霍窈救了我好几次,她现在下落不明,我不能不管,不然,我就成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然后深呼吸口气,走过去,勇敢的对上顾怀海凶巴巴的眼睛:“爹,霍窈到底在哪儿?!”
顾怀海看着倔强的女儿,以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霍双和霍全,叹了口气:“你们啊,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原本他想着,发一顿火,喝一喝,让他们各自回家,结果倒是好,虽然起到了一时的震慑,但没有一个怕的。
反倒是他怕他们了。
“霍窈在哪儿,我当真不知道,你们也不必再问了,更不许探究,有什么问题,等霍窈回来亲自去问她,现在我当真很忙,都回去吧。”
“那霍窈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去接她!”
“我也不清楚,但你们要知道,霍窈暂时离开,比留下更安全。”
随后他看向霍文和霍全:“你们两个能找过来,显然也是觉出了蹊跷之处,到了这一步,我也不瞒着你们了,后山根本没发生过土匪,那些尸体,也不是土匪的,而是谋杀霍窈刺客的,你们村的夏兰,也不是被土匪杀死的,她应该是被刺客灭口了,至于霍窈,她被江陵将军救走了,她现在比在家安全,倒是你们,赶紧回家,带两个人,保护好你们的娘,保不齐那些人狗急了跳墙,对你们下手。”
然后吩咐黄通,安排两个好手让霍文和霍全带回去,在事情没结束之前,留在霍家,保护霍家人的安全。
顾怀海一番话,信息量太大了,不止是霍文和霍全,便是顾湘,一时间都有些消化不了,然而顾怀海没时间等他们消化,直接让黄通把他们拖出去了。
直到从县衙出来,三人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回去,被黄通拦住了:“我说三位小祖宗,你们就别闹了,上头给大人下了死命令,跟你们说了这么多,已经是说多了,你们也体谅体谅大人,他夹在中间比你们还难做。”
顿了顿,黄通又道:“你们要知道,大人只是清河镇的父母官,大人的上头还有州府,州府上头还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大人并不能只手遮天。
说白了,上头让他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刚才讲那么些,上头若是怪罪下来,第一个,首当其冲的,就是大人。
“你们要想为大人好,就听我的,不要再问了,刚才的话,也不要跟其他人说,你们只需要知道,霍窈现在很安全,便足够了。”
说完,黄通便走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们要是听进去了,那也不白费他一番口舌,要是没听进去,还要纠缠到底,大人也不会客气。
好在,顾湘和霍文霍全,都没有再继续纠缠,他们也不是傻子,黄通的一番话说的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要是再继续纠缠,害得就是顾怀海了。
顾湘是不会害自己的爹,霍文和霍全更不会。
所以三人,本着追究到底气势恢宏而来,蔫哒哒的垂头丧气而归。
先把顾湘送回顾家,霍文和霍全才回家。
等回到家后,两人默契的,对去镇上一事,三缄其口,直到第二天,夏兰出殡。
方氏要去送夏兰一程,还拉着霍文他们去,霍文数度欲言又止,夏兰是因为害小妹不成反被刺客灭口,虽然说这话有点无情,但事实就是,咎由自取。
去送谋害小妹的人?
他才不想去呢!
但有些话有些事,注定要存在肚子里,根本不能说,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被方氏拉着出门了。
说来也是唏嘘,中秋,本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却是夏兰的出殡日。
天空雾蒙蒙的一片,几乎全村的人,都来送夏兰。
平和村是个很古老的村子里,村里的人除了霍家,大多都是祖上就在此,可以说,夏兰是村里每个人,看着长大的。
平日虽然时不时的别苗头,但到底只是嘴上占占便宜,如今夏兰这么年轻就没了,谁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夏兰葬在山脚下,在埋土时,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出现了。
“是他!”方氏意外不已。
霍文看了眼,“他不会就是跟夏兰定亲的那个屠户吧?”
方氏点点头,“是他。”
屠户是来送夏兰一程的,他也没想到,才不过一晚上,再听到夏兰的消息,居然是她的死讯。
他挺喜欢夏兰的,从当初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只是他觉得,自己是个鳏夫,而夏兰是个没嫁过人的黄花大闺女,自觉配不上她,从未有过肖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