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默马上就捂住了自己嘴巴,好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以免被丰壁和顾城听到动静了。
白梓默现在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怎么样都不会想到,丰壁竟然会和顾固认识,而且两个人还待在书房里面谈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过以顾固的身份,他会和丰壁认识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顾固怎么会和丰壁这个傻子认识的?顾城和丰壁会有共同语言?
不过白梓默继续听着里面的谈话声之后,终于相信丰壁和顾城是有共同语言的了,因为丰壁和顾固时不时就会发出爽朗的笑声,似乎谈的十分投缘。
白梓默再次感到了震惊,因为丰壁的笑声听起来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就像是……丰壁根本就不是傻子,而是一个正常人。
但是白梓默嫁给丰壁之后,每日都和丰壁相处,她怎么会不知道丰壁是什么样子的呢,丰壁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和玩的傻子啊,他怎么可能会和顾固在书房里面谈天说地,爽朗大笑呢?
难道是自己在做梦?白梓默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的捏了一下,剧烈的疼痛告诉白梓默,她现在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站在了书房的窗口外边,听到了丰壁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在和顾固侃侃而谈。
“皇上最近……”
“是吗?那他身边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书房里的丰壁和顾固似乎说到了什么秘密的事情,两个人的声音明显都刻意压低了一些。
不过白梓默还是听到了,丰壁和顾固似乎是在谈论国家大事,丰壁甚至说了一大堆关于皇上的事情。
白梓默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丰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丰壁呢?还是一个和丰壁声音相似的人而已,丰壁不是一个傻子吗?那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会对国家大事这么了如指掌,甚至还在发表自己的意见?
从丰壁刚才念得诗词来看,那是一首霸气又透着野心的诗词,再加上丰壁现在在和顾固谈论国家大事,白梓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白梓默还是不愿意相信,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在梦中一样,否则又怎么会遇见这么离谱的事情?
白梓默就这样呆呆的站在书房外边,因为发现了丰壁正在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和顾固在书房里说话,白梓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就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白梓默始终不敢相信,那个呆呆傻傻的丰壁会这样低沉着声音说话。
书房里面的丰壁和顾固似乎也没有察觉到白梓默站在书房外边,两个人依旧在谈事情,而白梓默才终于回过神来了。
“这……这,”白梓默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唯恐自己的惊呼脱口而出。尽力压下心中惊讶,却怎么也难以置信。白梓默全身都在发抖,她握紧了血色全无,苍白的拳头。“他不是傻子,他不是,呵呵,丰璧啊丰璧,你骗得我好惨。”
原来……丰璧不是傻子。也好,也好。从此,我也不用担心要怎样保护他可吧。哈,感情我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吧,自作聪明的把他护在身后,明明没有这个能力,却逞强的站在他面前,一味的想着怎么保护他。
他,估计一直在她身后嘲笑她吧。那么的不自量力,却又拼尽全力。白梓默心里一凉,温热的泪水给她早已冰凉的脸孔传递着少的可怜的热量。
一时间,白梓默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为丰璧并非个傻子而高兴,却也因此而感到受伤,这个男人,骗了她。
或许,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她受伤,只是想保护她。
这理由荒唐得白梓默直发笑。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呵,自欺欺人也得有那样的水准啊。不然只会徒增心凉。”白梓默自嘲一声。
他们在此密谋,殊不知我在房外。我还是趁早离去,当作不知情的好。既然是密谋,定不想第三个人知道吧,呵,白梓默啊白梓默,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是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嘛,赶紧走吧,继续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这不是你能管的,更不是你该管的。
如今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你有这个资格吗?不就是一个人嘛,你不是一直都这么一路走来的嘛,既然如此,有何可伤心的?当年因为那样荒唐的理由被退婚,被众人唾骂,不也照样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白梓默惨白了脸色,双眼无神,被欺骗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甚至,白梓默觉得自己现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需要所有的力气去维持一样简单又平常的动作。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下慌乱,脚步也带着些许凌乱。
白梓默想要就此离去,可是,她发现她做不了任何动作,身体僵硬得厉害,唯有发抖的双腿在提醒她,她其实并非真的不能动,只是她不愿。天知道她有多想冲进去,揪着那个男人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
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她现在必须离开。但是,身体不听使唤,浑身发冷,她颤抖着,白梓默双手抱紧双臂,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停止颤抖并暖和起来,抬起头来眼神复杂的看着那紧闭的门。
她好想好想那个人能够轻轻的推开门,然后像个孩子那样跑过来抱着她,告诉她,“梓默,你刚刚听错了,那不是我的声音,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呢。梓默,我们走吧,我们回去吧。然后再给我讲有趣的故事,给我煮甜甜的糖水,喂我吃好吃的糕点,好不好?梓默?”
白梓默心里的痛楚越发厉害。就这样吧,就这样,心灰意冷,然后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不过是回到从前而已,又不是没试过一个人,可是该死的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再让她回到一个人的的时候?她,做不到的吧。
白梓默动了动似是没有知觉的双脚。扶着身旁的花瓶颤颤巍巍的往外走去。往前踏出一步,好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白梓默喘着气,冷汗往外冒,就像是大病初愈又染了风寒般,脆弱的一碰就倒。
可是,她没有,如果有人在后面看着,一定会惊讶,那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却异常倔强的寂寥背影,让人忍不住心疼,也让人心酸无比。白梓默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坚定了眼神,站直了腰背,毅然的决绝,下定决心往前走去。正当她离去之时,一不小心,身旁的花瓶掉落地上应声而碎。
“哐。”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房外的静默,打碎了白梓默的思绪。白梓默看着地上碎了的花瓶,脸色更加惨白,当下心里更慌了。白梓默颤抖着身子,眼睛左右乱瞄,眼底是心虚和不知所措。
清脆的声音把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憋了回去,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做不到跟那个人形同陌路。
……
“梓默,这是什么?”丰璧好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白梓默转身看到他璀璨的黑眸深处,是孩子般的天真,毫无杂质,那样的灵动。
“这是我让人给你做的糖水,”梓默展开了笑颜,拥抱着这个有着成人身体,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这个心智仍停留在孩童的大孩子。
“来,来坐”白梓默把他拉到桌前,让他坐在凳子上,自己则坐到另一张凳子上。白梓默拿过糖水,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再送他嘴里。他乖乖的吃着,嘴边是孩子一样的笑容。边吃边说着好吃。
……
“你怎么还没睡?”白梓默本来是想看他最近老咳嗽,可能是染了风寒。可能是睡觉踢被子,毕竟现在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尴尬得很。
结果一进来看到他竟然站在窗前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傻孩子!一定又在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丰璧见来人是她,明媚一笑,道“我睡不着呢,梓默快来看,今天的月儿好圆啊。”
“是嘛,可是月亮圆不圆并不妨碍你睡觉吧。”梓默边说边拉着他来到床边,让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快,赶紧睡吧,很晚了。”
“默念,丰璧睡不着。”丰璧,眨着大大的眼睛,好看极了,“梓默没我说说话好嘛?”
白梓默又不过他,便答应了。坐在他床边,给他讲故事。
“今天的月亮这么圆,我突然想到中秋节呢,你知道中秋节是怎么来的吗?”白梓默以此为话题,开始讲起了中秋节的来源。
讲着讲着,低头一看,丰璧已经睡着了。她住了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看着他可爱的睡颜。白梓默幸福的笑了,在丰璧额头落下一吻,再次帮他掖好被角,离开了房间。
……
幸福的过往在白梓默脑子里像过片子一样闪过。白梓默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往外跑了出去。
然而,这清脆的声响同时还打断了房内两人的谈话。一听到花瓶碎掉的声音,丰璧和顾固立马住了口,就连呼吸也小心翼翼。两人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丰璧微微颔首。顾固便像那离铉的箭,飞身冲了出去。
不知为何,丰璧心里嗝咯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他并不想发生的事情在进行着。没来由的开始紧张起来。
“呵,”低笑一声,压下心中所想,“怎么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颤抖。他在害怕。听到外面的声音,他第一反应竟然是白梓默,没来由的,他想起她,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是她?他不知道。
可是,他希望不是她,千万不要是她!